我不确定身下的那折叠小凳子能不能禁得住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但此时此刻,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和他接吻。
叶怀秋哪里都冰冰凉凉的,他抚摸着我脸的手指尖冰凉,探进我口腔的舌尖也冰凉,但呼吸确实滚烫,和我幻想中的一样。
我们吻了多久实在是没人计算过,他几乎把我抵在了身后的墙上。
有那么一会儿,不远处的学生们欢乐地吵闹着什么,这种躲在人群暗处寻欢作乐的感觉像极了偷情。
这个吻是以叶怀秋的挣扎做的结尾,或许是吻得太久,他几乎没法正常呼吸,抓着我的衣领求饶似的闪躲,我不甘心就这样,圈着他的腰把他紧紧箍在怀里,哪怕他已经仰起头脱离了我的吻,我依旧不肯放过他。
我的嘴唇始终黏在他身上,从他的嘴唇滑下去,当他仰头,就滑到了他的脖颈。
白净的微凉的脖颈,我亲吻了一下他上下抖动的喉结。
叶怀秋吻得累了,没骨头似的趴在我怀里喘粗气。
我整个人瞪大着眼睛看外面,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尽管所有的触觉都告诉我这应该是真的,但我还是不敢相信。
“周籍。”他趴在我颈间蹭了蹭,说话时声音很轻,“被我吓到了吗?”
我只能轻声笑,以此来掩饰我超乎寻常的兴奋。
“吓到不至于,”我说,“只是没想到。”
他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掉在地上,落下时烫坏了我的风衣。
叶怀秋的手指用力地蹭着那被烫坏的地方,一块不大的黑色的印记。
他说:“把你的衣服弄坏了,我赔给你吧。”
“好,”我说,“待会儿记得留下手机号,方便我日后讨账。”
他靠着我笑,笑得声音很轻,像我梦里才会有的他发出的S 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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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8 2:35 p.m.
16
再怎么不情愿,雨还是停了。
很多事情都是一早就注定的,像是太阳会升起,大雨终会停。
叶怀秋依旧坐在我的腿上,趴在我的怀里,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他的,或者我的。
我轻声说:“雨停了。”
他没说话,没有任何反应,像是睡着了。
就在这时,我听见有脚步声朝着我们的方向来,想必是那些学生。
“烦。”我耳边,叶怀秋轻声抱怨,然后一脸怨念地站了起来。
抱在一起真的可以取暖,他从我身上离开的一瞬间,寒意像是雪球直接砸中了我,我一个激灵,他一个喷嚏。
叶怀秋站在那里整理衣服,我身后一个学生过来有些抱歉地说:“哥,那个,我们准备走了。”
是来要他们的凳子了。
我起身,把两把折叠椅收好递还回去:“谢了。”
那个男生接过去,冲我笑的时候还瞄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叶怀秋,他笑得有些窘迫,怕是刚刚看到了我们拥抱。
看到就看到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学生走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喧闹,那些人陆续下楼离开。
雨过天晴,然而路口的积水还没退去。
烂尾楼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还有突然闯进来的阳光。
叶怀秋站在那里,眼睛被光晃得眯了起来,他微微蹙着眉,满脸的不悦。
我问他:“怎么了?不开心?”
他站的地方本该是一扇窗,此刻却只有半面残缺的墙。
风吹过来,把他吹得裹紧了衣服,他说:“你要走了吗?”
“再等等,”我看出去,那帮学生骑着自行车趟着水离开了,“外面有积水,车过不来。”
事实上,我根本不想走,只要他还没走,我就想一直在这里待着。
“我也是。”叶怀秋说,“现在走不了。”
其实也是不想走吧。
我们心照不宣地笑了,他走过来:“今天太冷了。”
我敞开风衣,把他裹进怀里,继续接吻。
这一次是我主动吻他,这种事情总不能老是让他主动。
这栋废弃的烂尾楼只剩下我们两个,不用再担心被看到,也不用担心被打扰,接吻的时候,我们也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我总觉得这楼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回荡着我们接吻的声音,至于接吻是什么声音,大概比雨滴落下要轻,比雪花落下要重。
叶怀秋推着我靠到墙上,整个人都依附于我,让我想起以前高中校园里的两棵大树,那两棵树长得有些年头了,据说学校建起来之前它们就已经在了,因为相伴时间太久,根已经纠缠到了一起,枝叶也都连着,还被我们称为“鸳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