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年”就快把自己蜷缩得跟团刺猬一样,衣服也掉了,暴露出半身雪白的肌肤,上面依旧能看见些隐约的红痕。
提到婚礼,他肯定是心里有鬼的,不仅不回答,还胡乱朝盛樾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觉得送我回家就好了!”
盛樾拉拉他的被子,说:“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结婚了,今后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要住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啊?”
“宋秋年”说:“我知道一点点,但是……”
盛樾幽幽地问:“但是什么,但是你不是宋秋年?”
“宋秋年”僵住了。
为了印证,盛樾又问了一遍:“你不是宋秋年,是吗?”
“宋秋年”唰得掀开被子冒出头,涨红了脸,辩解道:“我是,我是宋秋年。”
盛樾心里已经基本明白,他的确不是宋秋年,宋家有两个双胞胎儿子的事他早就知道,一个清冷地像根竹竿子,另一个据说因为天资不足,智力发育比旁人慢许多,所以就在家里养着,鲜少露面,怕人多惊着他。
所以现在这个人很像宋秋年但又不是他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宋秋澄。
但是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盛樾都很奇怪,他首先觉得不是愤怒,毕竟他和宋秋年的婚事本就算不上两情相悦,再加上如果不是养父生病后身体每况愈下隐隐表示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他成家,盛樾不会这么早想要结婚,更不会草草选择结婚对象。
如果没出这样的岔子,他以为,和宋秋年婚后同吃同住,再慢慢培养感情,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宋家不太仁义,要是反悔的话,为什么不能坐下好好谈谈。他也不是不讲道理,光天化日的,又不能抢人,你情我愿的事,为什么要牵扯宋秋澄进来。
这下好了,睡都睡过了,结婚证上的人名就要换了。
第2章
盛樾直视他问:“你是宋秋年?”
宋秋澄低下头,由于确实不是他的名字,当他回答“是”时,就显得非常底气不足。
“真的是?”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盛樾已经确定他不是宋秋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问板上钉钉的事实。
没想到宋秋澄这么经不住问,没几秒钟就向他承认:“好吧,我不是。”
关于宋秋澄的事,盛樾听过一些。宋秋澄这个人虽然今年也满二十二岁,但心智不像成年人,盛樾都快被弄糊涂了,宋家怎么舍得让宋秋澄来替他哥哥,他们就不怕宋秋澄受伤害吗?
一方面,盛樾也真切为昨晚的事感到抱歉。不管怎么样,是他喝醉了酒没发现床上的人不是宋秋年,还跟他完成生命大和谐,总归自己也有错,因此在对宋秋澄说话时都尽量放低了音,温柔许多。
“你不是宋秋年,那你是谁呢?”
“我……我是宋秋澄。”
他坦然说出自己的大名,看来宋家是提前想好过的。宋秋澄不解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是他而不是宋秋年,盛樾果真拿他没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得眼睛发涩也没蹦出一个问句来,盛樾发现面对宋秋澄,再多的问题他都问不出口,而宋秋澄,纯粹是脑袋没有反应过来,见盛樾看他,他就看回去。
他还觉得自己头发好乱,怕盛樾笑话,不想让他看见,于是侧过脸避开盛樾的目光,对着床头柜说:“我想洗脸。”
他不闹要回家的事,盛樾的复杂心情减轻了些,说:“那你把衣服穿上去吧。”
床尾凳上有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睡衣,盛樾递给他,看他套上,指了指他的裤子,提醒道:“你要不要重新穿穿,应该图案在前面,这样会不舒服。”
宋秋澄低头一看,再点点头,表示确实有点不舒服,他穿反了,但没当着盛樾的面换,是在被子底下完成的。
等他换好后盛樾想带他去里间的浴室梳头,他向宋秋澄伸出手臂准备将他从床上拉起来,但宋秋澄忽略了他的手,自己站起来走了,走路姿态倒不像屁股很疼的样子。
浴室里备好了成套的洗漱用品,宋秋澄漱完口洗了脸,正在梳头发。
他的头发蓬松难打理,睡翘的头发很难压下去,他试着用水打湿了梳子再梳头,但没什么效果。
盛樾站在一旁看,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把人送回宋家不太可能,这于宋盛两家都不会是好新闻,新婚夫夫结婚第二天就闹矛盾,传出去怎么会好听。
盛樾宁愿少一些这样不必要的麻烦,何况养父现在听不得急事,才刚眼见他把婚礼刚办完,要是他转头就把结婚对象退回去,非把人急坏不可。
盛樾是盛家的领养子,盛夫人年轻时没有生育,盛先生用情至深,不愿接受其他女人,两人当年便从福利院把七岁的盛樾领回家,关心疼爱,悉心栽培。
养育之恩大过天,盛樾永远铭记在心。
自从去年养父被查出体内有恶性肿瘤,盛樾就把工作重心转移回家庭,在养父治疗期间帮忙照顾。如今他又闪电结婚,连个暂缓期都没有,接下来应该会有一段时间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