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远抬头,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握,“我又不瞎。”
平日里陆兴言录制综艺,齐高阳都跟看儿子似的一路尾随,今天连人影都没见着,说没内乱他都不信。
白临缩了缩脑袋,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太愚蠢,挪开视线继续看大屏幕。
画面转到台下的观众,一部分泪眼婆娑,一部分一脸茫然,仿佛在说:“就这?”
陆兴言下场,第二个演唱的歌手离开,第三个也跟着去准备,又有两个忙着补妆,一时之间竟然只剩下宗远和白临两人坐在房间里。
陆兴言刚刚也看见了台下观众的反应,知道自己被情绪干扰了发挥,但表演已经结束无力回天,回到休息室见其他嘉宾都没了踪影,干脆也不装模作样,坐到宗远身边,“你这么对付我,有意思吗?”
宗远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你是被迫害妄想症吗?”
陆兴言惊讶于宗远竟然还口,按着他从前的性子来说,这会儿他应该是当做没听到的,“一离开天元,就这么回头咬我一口,你还真是个阴暗小人。”
“我是没多坦荡,但你不能把什么都归结到我头上。”宗远偏头看向他,“我还没到敢做不敢认的地步。”
白临在旁附和,“就是,我们远哥那么忙,哪有空惦记着去坑别人。”
陆兴言闻言脸色变了变,“只有你看我不爽。”
宗远没了说话的耐心,白临接了这个活儿,跟他斗嘴道:“看你不爽的人多了去了,你又不是毛爷爷,还能谁见谁爱吗,出了事不想想自己干了什么事,反倒怪别人了,谁知道你睡的那么多老男人身边还有多少个想给你皮扒下来。”
这话说得太直白,简直就是把陆兴言的脸皮拽着往土墙上蹭,陆兴言直接倾身就想动手,宗远坐在中间手疾眼快把白临往身后拉了一点,“你又想出新闻了?”
“我又没说错,你自己半夜也反思反思啊,天黑了就知道上/床两个字吗?”白临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跟陆兴言结下过梁子,把人气得面红耳赤依然梗着脖子不罢休。
陆兴言被白临不依不饶地刺激血冲完脑门反而平静了不少,反驳道:“你以为你跟的人又是个大善人?答应捧红我回回把我推一边,抢我的代言压我的专辑可从来没手软。”
白临呸了一声,“答应捧红你的是齐高阳,关我家远哥什么事,带你上节目捆绑销售耽误了远哥发挥我们还没嫌你恶心呢,我们远哥又不欠你的,都是签约艺人提携后辈还能讨着一声好,在你这种白眼狼眼里狗屁不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见你。”
宗远侧目看了眼白临,脑袋里琢磨着他是不是报了什么补习班,怎么嘴巴今天这么毒。
“还有你说抢你代言?真是搞笑了,你什么时候还有代言?你的都是齐高阳死皮不要脸跪在品牌商面前,跟人家求爹爹告奶奶把远哥换成你,你还当那是你应得的;你以为远哥为什么一年多出不了专辑,还不是你的三张专辑没一个能行的,公司压着远哥怕他抢你风头,最后年底评选还得靠远哥救场,你这人血馒头吃着还嫌没配小菜,自己没事照照镜子看自己值几斤几两吧!”白临一口气吐槽完,像是被谁掐着嗓子靠回去深呼吸半晌。
宗远从头至尾没说话,听着白临口吐莲花觉得他要是平时胆儿再肥一些说不定能当个挺出色的经纪人,至少在嘴巴上不会占了下风。
陆兴言出去的时候易州正进来,宗远一改先前的面无表情,冲门口处的来人露出一个笑容。
易州收获到宗远的笑脸,眼里的目光也柔和不少,跨步走进来坐到他身边,手习惯性搭在宗远身后的沙发背上,“上台没?”
宗远摇头,“我排第五个,现在到第三个了。”
陆兴言无意中回头,看见平日里对谁都是高冷模样的宗远此时嘴角上扬,眼里只能看着他面前的一个人。
“看来我来得不晚。”易州话音刚落,郑淮也跟了进来,冲宗远笑道:“易州一路催着我快点,恨不得我能下车扛起车轱辘跑。”
宗远忍着笑,白临直接笑倒在沙发上,易州也是一脸无奈,直感叹郑淮开车太规矩。
易州和郑淮的来临一扫之前陆兴言带进的晦气,没多久就到了宗远上台,易州拍了拍他的肩膀,见房间里没外人,在他耳边小声道:“男朋友加油,表现好回去给你奖励。”
宗远耳尖微红,在郑淮和白临八卦的目光里匆匆离开。
易州又往沙发上懒懒一趟,翘起二郎腿脚尖抖动,冲身边两人道:“你们这么好奇,干脆凑一对得了呗。”
白临和郑淮互相看了看对方,只觉鸡皮疙瘩爬满后背。
咦,他们对男人可没兴趣。
后台气氛尴尬没多久,老李从洗手间回来,看着易州还诧异了一下,刚准备说话,易州食指放到嘴边朝他“嘘”了一声。
大屏幕里正在播放着宗远的表演,这首他前几年发行的歌再次被翻唱,又多了几分岁月磨砺后的稳重感,他本就在高音上运筹帷幄,舞台表现力又强,将整个作品完美地呈现在人前。
老李坐在易州身边,点了根烟,又分给易州,易州摆了摆手,等会他还要给宗远助唱。
“后生可畏。”老李见他不接,把烟盒揣回兜里,“你这个...弟弟挺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