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爸爸不顾“儿子”的心情,擅自为它之后的生活做了安排。
江念伸手环住他的腰,头看在他的肩膀上,熟悉的蓝风铃花香淡得几乎闻不见,却都又钻进他的鼻腔里, 他的心里又酸又甜,经历那么多事情,兜兜转转还是走回了原点。
这是他最庆幸的事情。
虽然同居了,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学校宿舍里,主要是课业越来越重,时常从实验室里出来已经是凌晨了。
两人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空荡荡的道路只有他们,京城三四月份的风很大,夜里更是呼呼作响,衣摆在风中掠动,双手却十指相握,明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弥漫着暖意,连身体都觉得暖烘烘的。
经历过很多曲折,两个人的性格却意外合拍。
江念和亓函换了房间,如果不是单人床太小,估计他还要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空闲的时候他们就会回公寓,会互相了解对方身上每一个微小的闪光点,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闪光点就会开发得越来越多。
他们的感情没有被时间消磨,而是越来越浓,无论聊什么话题都能聊得很投机,也从来不会吵架。
因为江念辅修了经管专业,每个周六上午都有课,在夏季一个寻常的周六,他轻哼着歌走进电梯里,一想到回家就能抱住媳妇儿,他的嘴角都克制不住往上扬。
他想,估计还没睡醒。
林子安一到假期就习惯睡到自然醒,昨晚两人睡前看了恐怖片,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江念都被他吵醒了,嘟囔着安慰几句,把人抱进怀里才老实了。
电梯刚抵达楼层,江念就已经想好了该做什么。
首先他要先进卧室里把‘睡美人’吻醒,再体贴地准备一份美味的午餐,然后两个人待在一块,一个看剧一个做今天安排的课题。
他一边想着,一边雀跃地打开大门,扑面而来的信息素却将他的脚底牢牢钉在地上。
江念脸色猛地一沉,匆匆蹬掉脚上的鞋子,大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床上的被子拱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卧室里的蓝风铃花香比客厅还要浓郁得多,他的心跳异常得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信息素钻进他的体内,他感觉到自己后颈的腺体开始发烫,灼烧着他的神经,疯狂的占有欲充满他的身体,让他连指尖都开始颤抖。
江念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克制住想要心中的疯狂。
他脚步尽可能平稳地走到床边,体内的信息素一点点涌出来,如果浓度太高会刺激到陷入絮乱症中的Omega,很容易造成精神上的创伤。
草木灰味和蓝风铃花香纠缠融合,难以抑制的情——欲依旧像燃料充足的火堆,没有因此慢慢熄灭,反倒越烧越旺。
江念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地掀开被子,露出有些乱糟糟的脑袋。
林子安显然已经被体内的欲——火烧得几乎失去意识,江念伸出手,微微冰凉的手心贴在他的脸颊上,林子安的身子不由地颤了一下。
因为Alpha信息素的缘故,他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些,他半睁着眼,艰难地想要抬头看向来人,江念去将他按会床上。
“别动,不用担心,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内心的不安才平复下来,江念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整个抱进怀里。
林子安闭着眼没有反抗,浑身放松的躺在他的怀中。
“......你,回来了?”
“嗯。”江念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子安哥,我可以吗?”
林子安大脑还是一团浆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江念没有催促他,双手在他的后背上轻拍着,安抚着絮乱症带来的生理性不安感。
体内的情——欲虽然因为Alpha信息素的安抚平静了些许,但那种天生带来的渴望却没有遏制住,就像望梅止渴,只会越来越难以忍受。
“......我不知道。”
江念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闭了闭眼睛,将心里不断翻滚的占有欲死死地压进最深处,深吸了一口气,“没关系,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林子安的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这一关总要迈过去,可是这谈何容易?
“对不......”
“不要道歉。”江念打断了他的话,两个人拉开距离额头抵着额头,江念看着他眼睛,“不要道歉,子安哥,我没事的。”
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盛着深沉的温柔,林子安的心重重一跳,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划过——
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明明已经确认关系了,连订婚都已经定下来了,还要继续下去吗?
继续伤害自己,伤害喜欢他的这个人。
江念不愿意伤害他,他也不愿意让江念受伤,更何况这伤害还是他带来的,他怎么忍得下心。
林子安心中的野兽一声嘶吼,尖锐的犬牙咬断拘束的牢笼。
他不能这样,他必须得走出去,从过去的伤害中走出来,他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伤心,他不能抱着过去的自己自艾自怜。
这不是他林子安,他应该是一个不论遇到什么都昂着头往前走的人,不管多大的委屈,多大的伤害都不能让他停下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