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纵然再傻,也明白那个用粗糙玉胚料做的东西是什么。
皓轩片刻的愣怔后忙把她的头按在怀里,“我们不看,我让人拿走。”
“别,你还嫌弃别人都不知道吗?你去把那……那东西给放起来。”
皓轩忙赔罪,“是我想的不够周到,等会儿我们换换房间。”
“不用了,谁知道你房间里有什么?”
皓轩忙把那东西拿走,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
说实话,他拿着这东西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等两个人坐在床上的时候,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相思拧着手指,想想又觉得生气,“你们男人真不要脸,赫连皓轩,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经常到这种烟花之地来?”
皓轩诚实点头,“嗯,我在国内的时候跟着石头叔叔去过几次,在国外也去过跟这种很相似的沙龙。”
“竟然中外都嫖了,赫连皓轩!”相思一下就给气红了眼眶。
皓轩见自己越解释越乱,一向沉稳的少帅竟然也有慌乱无措的时候。
想要去抱相思,她却嫌弃的厉害,一叠声的喊着不要碰她,可比给她灌药那天骂的很多了。
“相思,我只是跟着去见识一下,绝对什么都没干。我赫连皓轩对天发誓,我到现在也只有亲过抱过你一个女人。”
相思听了停止了哭泣。
但是,明显的不信。
他亲吻的手段那么熟练,还有,他那么会哄人开心,哥哥都不会。
“你就是骗我行了,赫连皓轩,我真是看错你了。”
皓轩汗出如浆,这才是真没招了,怎么样相思才会相信呢。
他也急了,不管如何沉着老练,他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儿。
特别在爱情这条路上,他可是个实打实的新手儿。
越是解释不清,言语间就重了几分,“我说了没有。”
见他竟然跟自己说重话,相思更加笃定他是恼羞成怒,“我就是不信,你是个大骗子。”
“好,不信就算了。”说完,他竟然拂袖而去。
相思连哭都忘了,坐在床上愣了好久。
随后,终于明白过来,哇的一声,又哭了。
这次,惊天动地,哄不好了。
皓轩回了自己房间,本来觉得她的小脾气不该放在心上,可坐立难安。
他在屋里来回走了两趟,喊了声:“来人。”
来的是石头,“少爷,什么事?”
“石头叔叔,怎么是你?”
石头一乐,“年轻的都安排在外面了,怕他们气血太冲受不了这美色吸引。”
皓轩不由得去看他身下,“石头叔叔,你不过三十几岁,这就不行了?”
石头老脸通红,咳咳了几声才说:“我是年纪大,比他们经得住诱惑。对了,相思小姐怎么样?我看她不太习惯这里,少帅该去陪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赫连皓轩正烦着呢,石头就提起了这个。
他摆摆手,“你去让莫少帅看看她就行,他是她哥。”
石头领命而去,这心里却犯了嘀咕,这俩人平时好的跟一个人儿似得,恨不能天天贴饼子一样贴在一起,看现在这情况,是不是闹别扭了?
青宝听到石头的话后也是一愣。
石头趁机说:“是不是闹别扭了?”
青宝却摆摆手,“不用管,我去了那丫头估计又觉得有哥哥给她撑腰,很多时候都是她在闹,我去看看你们少帅吧。”
石头差点老泪纵横,这大舅哥多明理!
青宝跟着石头去了皓轩那里。
看到青宝,皓轩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你们为什么吵架?”他开门见山。
皓轩哪里好意思说,憋了半天才道:“青宝哥,你嫖过女人吗?”
青宝立刻摇头,“没。”
“那你有过女人吗?”
莫家虽然是军阀,可教育都是西式的,哪能按照普通的富贵人家那样给儿子在房里安排通房丫头侍奉?
青宝顿时眯起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你有女人?你还嫖过妓?”
皓轩忙摇头,“皓轩哪能那等龌龊。是相思她误会了。”
“为什么会误会。”
人聪明有聪明的好吃,却也有坏处。
青宝要是糊涂点知道误会就行了,却不该追问为什么误会。
皓轩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只说我去过这等烟花场所。”
青宝点头,“我也去过。”
你去就去吧,告诉我干什么?皓轩腹诽。
“可是她觉得只要到了就是对不起她,可是这样?”青宝继续问道。
终于到了点子上,皓轩点头,“是。”
“行,我知道了。”说完,青宝就走了。
他知道了那他要怎么办?为什么就走了?到底去劝不劝相思呀。
遇到一个不按牌理的大舅子,可是醉了。
青宝果然没去劝相思,吃饭的时候相思不出来,说不舒服。
皓轩捡了她爱吃的,让人送到她房间里。
真雅都觉得奇怪了,这两个人是在搞什么。
吃的是侍卫送进来的,有软糯的米糕也有清淡的鸡汤和青菜,都是她爱吃的。
但是,赫连皓轩没有来。
相思看着自己喜欢的饭菜,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明明是香喷喷的饭菜,到了嘴巴里却苦的要命。
她面对这一碗难得的雪白米饭,竟然一口也咽不下去。
一会儿,又有人来敲门。
她一喜,忙去打开房门。
可是门口的人不是皓轩,而是捧着橘子的石头。
石头微微一笑,把橘子捧了过去,“相思小姐,我们少爷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几个橘子,知道你爱吃,全部给你送过来了。”
相思接过来,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石头自己过来送就是想看看这俩位在闹什么,他虽然活了三十多还没找个姑娘爱过,可没吃过猪肉总看过了猪跑。
司令、张昀铭、齐三宝、蓝子出这些人哪个不是轰轰烈烈,他懂得多着呢。
“小姐,您有什么事吗?少爷现在和莫少爷还有真雅姑娘在吃饭,您要不要过去?”
相思摇摇头,“我没事了。”
说完,她关上了门。
石头的鼻子差点给门夹到,他摸着鼻子,心说火气可真大。
相思手里有四五个红通通的橘子,这可是西北,江南的东西运过来可不容易。
她放在桌上看着,心里乱糟糟的。
是不是自己太咄咄逼人了,皓轩都说不是了,为什么就不能相信。
相思知道哥哥也去过,他十六岁的时候卫衡南叔叔就带着人去过了,说什么长见识省的以后给人带歪了都不知道。
想必,他也是这样给带去长见识吧。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她心里总是不舒服。
但是总也不能这样僵下去吧,她要不要先跟皓轩道歉?
相思在纠结,皓轩也是食不下咽。
他一个大男人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却绞成一团,以至于吃下什么都不知道。
吃完后他就推碗,“莫兄,你在这里陪着真雅姑娘吃饭,我去办点事。”
等他走了,真雅问青宝,“他这是怎么了?”
青宝夹了一块羊肉给她,“不知道。”
真雅不跟相思一样,吃肉只吃瘦的猪肉和鸡肉,达旦人本来就是吃牛羊肉的民族,她可是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我们喝点酒吧。”真雅看着桌上的酒,早就馋了。
青宝一把把酒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真雅眼巴巴的等着,可是他并没有给她倒。
真雅拿起酒杯,“我的我的呢?”
“你不能喝。”
“为什么,我海量。”
青宝的眼神落在她胸口,“你有伤。”
真雅下意识的用手去捂,“已经好了。”
“我看看。”
真雅捂紧了胸口,“喂,你干嘛?你们中原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
“医者父母心,我又不是没看过。”
真雅大吼,“你就是我爹也不能看。”
说完,她忽然看到青宝狭促的眼神,顿时知道受了欺骗。
“好啊,你敢捉弄我。”
青宝放下筷子,“哪有,吃饱了,你慢慢吃。”
真雅也放下筷子追了出去,“你回来,我们把话说清楚。”
“无话可说。”
真雅一直追到人家的房门口,达旦人都是热情爽朗的,她虽然有些小狡猾,但好歹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有些时候就轴的反应不过来。
青宝正要换衣服,她就追了进来。
“喂,把话说清楚。”
青宝真没觉得还需要有什么说的,挑挑眉道:“我要洗澡。”
“你洗你的澡,我就是跟你说,不要随便占我的便宜,我爹一点都不好当,是要短命的。”
“这么说你爹,你要给我擦背?”
真雅气的直跺脚,雪白的脸上云蒸霞蔚的红艳,“你,你太坏了,怪不得说你们中原人都狡猾,不跟你说了。”
“喂!”青宝忽然拉住了她。
真雅一回头,她抬脚就去踢青宝。
青宝一勾唇角,把人反手一推,她就轻飘飘的落在了床上。
真雅可不是个任由折腾的人,她手一扯,就把粉色床幔扯下,缠在了青宝的胳膊上。
青宝逗着她玩儿,巧妙的和她争夺,俩个人你来我往,忽然床帐子都给扯了下来。
青宝往前一扑,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粉红的床帐子落在身上,把他们俩个从头到脚都盖起来。
帐子下面,是交叠的身体。
真雅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就像风中的花蕊簌簌而动,惹人怜爱。
青宝的心就像被她的睫毛给扇了进去,麻麻的痒痒的。
他都差点伸手去摸她的眼睛。
刚要起身,忽然听到真雅说:“你长的真好看,比我们达旦的月神都好看。”
达旦的月神是男人,传说是个高大蓝眼睛的佩剑男子,女人到了出嫁的年龄都要到月下洗澡,希望得到月神的临幸。于是就有那些好色的男人利用药物把女孩**,可女孩醒来却以为是月神干的,以为是无上的光荣,而她的夫家更以此为荣,生了孩子就是月神的儿子,是绿帽子戴的最高兴的一个民族。
对于达旦人的特殊爱好,青宝不与评价,但是要把他跟那个有淫名的神相提并论,他怎么就那么不乐意呢。
“我的确比他好看,还比他正直。”
他想要摸摸真雅的睫毛没动手,真雅却没跟他客气,伸手摸了他的脸。
“你的脸竟然跟女人一样滑。”
青宝顿时黑了脸,“你这是什么形容词?我的脸比你的滑吗?”
真雅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摸,“你试试呀,是不是比我的滑。”
红绡帐,一片摸来摸去的风光……
相思在屋里思索了半天,决定自己去找皓轩。
她把橘子带上,准备拿着这个当借口,
而此时皓轩也想要去找相思,他深深的检讨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该和女孩子置气。
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却要跟着她来这凶险之地,一路上跟着吃了不少苦,就凭着这份心,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些大男子主义也该收收了。
刚要准备去见相思,忽然听到敲门声。
他精神一振,难道是相思。
人家一个女孩子都来给他道歉,皓轩又是高兴又是愧疚。
可是拉开门他愣住了,原来门口站了个陌生女子。
她穿着一件姜黄色大朵牡丹花的旗袍,大冷的天竟然光光的露着俩只大胳膊,旗袍做的很贴身,勾勒出成熟的曲线,旗袍的开叉更是高到了胯间,一走动就看到了雪白的大腿。
皓轩皱眉,“你是谁?”
女人伸手捋了捋她那头烫的发黄的水波纹卷发,娇滴滴的说:“少爷,我烫了壶小酒,来给您暖暖身子。”
皓轩知道她们这种女人,所以不假辞色,“我不需要,拿走。”
女人哪里肯走,原来她们被感到一个小院里,反正没了生意便在一起嗑瓜子打麻将,谈乱着这帮人。
这个说皓轩帅那个说青宝帅,还有说石头长得温和清秀的,越说越热闹。
就有人提出他们今晚会不会找侍寝的,老鸨厉声说:“浪蹄子们,可死了你们这颗骚心。这帮人可不简单,你们没看到后面还跟着俩位小姐吗?估计不是未婚妻也是相好的。”
销金窟的红牌叫娇娇,她很不服气,“那可不一定,哪有不偷腥的男人?就算带着未婚妻,说不定也是想要偷着吃。”
于是就有人怂恿她,“娇娇呀,听说没有你睡不服的男人,不如就去睡一个,说不定他就看上你,你一步登天了。”
娇娇正有此意,在这荒僻之地,就是找个稍微顺眼的都难,却没有想到今天来了这等英俊的,别说拿到什么好吃,就是睡上一晚,也够她回味一辈子的。
她又想了想人选。
她看上的只有皓轩和青宝,但青宝人太冷酷,一双凤眼眯起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吓人,想比高大正气浩然的皓轩就没那么可怕了。
她于是去换了衣服,去找皓轩。
本以为手段一放出来皓轩就三迷五道了,可是人家却偏偏看她像段儿木头。
她强颜欢笑,涂着鲜红豆蔻的手伸过去搭在了皓轩的肩膀上,“少爷,就还是热的,天这么冷,喝点小酒,奴家给您唱个小曲儿解解闷儿。”
皓轩握住了她的手。
娇娇一喜,笑的更有自信,以为皓轩是上钩了。
皓轩忽然用力,似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啊,疼。”
“滚!”
皓轩把她给推出去。
她的人和手里的酒全摔在了地上。
说来,能在乌拉小镇这等龙蛇混杂的地方混得开,这娇娇也真是有手段。
她不顾手腕火辣辣的疼,以一种异常优美的姿势坐定,甚至露出了大腿里侧的嫩肉。
“少爷”她泫然欲泣,“您弄疼我了。”
“你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皓轩见她贼心不死,实在是懒得应付她。
女人这等色的冲击,皓轩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但是他看着她脑子却想起相思。
这丫头太娇了,那晚他把手放在她衣服里,就给她狠狠的咬了一口,说弄得她很不舒服。
见皓轩失神,那女人以为自己得逞了,便爬起来投入了皓轩的怀抱。
皓轩一愣,立即要把她给推开,可是一切都晚了。
相思站在一米开外,正红着眼睛看他们。
皓轩一把把女人推开,这次可是用上了大力,直接把她给甩到了对面的墙上。
“相思,你听我说。”
相思紧紧盯着皓轩,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
“好你个赫连皓轩,我是不是耽误你的好事了?”
“没有,相思,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相思眼见为实,哪里还听他的解释,“赫连皓轩,我总算认清你的为人了,我觉得也不算晚,这个还给你。”
说着,她把手上的戒指撸下来,扔在了皓轩的怀里。
“相思。”皓轩去拉她的手,却给相思挣开。
她转身要走,却还是不甘心,看到坐在地上的女人,上去就是狠狠一脚,踹在她心窝。
“不要脸的女人。”
皓轩还想要追她,相思已经拿出了枪,枪口对准了皓轩。
“你再敢过来。”
皓轩举起手,“好好,我不过去。相思你听我说,这女人试图勾引我,你看我门都没让她进,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都看到了,她抱着你,赫连皓轩,你让我恶心。”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皓轩连忙去追,却给石头挡了一下。
“少爷,你这是干嘛?”
“看到相思了吗?”
石头摇头,“她不是来找您了吗?”
废话,一句都没用。
皓轩推开他去追相思。
马厩里传来马的嘶鸣,是白玫瑰。
坏了,这丫头大晚上的要去哪里。
皓轩赶紧追去了马厩,可是白玫瑰已经没有了影子。
他忙解了一匹马,追了出去。
那边石头知道发生了事,赶紧去告诉青宝。
相思连大衣都没有穿,在这滴水成冰的西北寒夜里,只跑了一里路就被寒风浸透了身体。
她趴在马背上,眼泪不断的低落在白玫瑰的鬃毛里。
“坏男人不要脸的坏男人,赫连皓轩,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哭了一会儿,感觉脸蛋都要冻住了,她再也不敢哭。
放慢了速度,她放眼四看,只觉得四周茫茫的一片积雪,迷失了方向。
坏了,只顾着发脾气,竟然走出来这么远。
该死的赫连皓轩,你难道不知道来追我吗?
冷风一吹,相思也冷静下来。
刚才那情形,其实她该听皓轩说的。
要是他真要和那女人做什么,早该进屋关了门做,或者找间屋子,哪里需要在门口拉拉扯扯。
分明是那女人借着送酒的机会想要勾引他。
虽然这样想,可是看到女人跟光着一样抱着他,还是好气呀。
真不该激动的,看看现在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可要怎么办?
相思往四周看了看,左右都是白色,根本啥都看不出来。
她不由得贴着马耳朵说:“白玫瑰,我们回去吧,我不认路,你可认得?”
都说老马识途,也不知道白玫瑰行不行。
她正要任由白玫瑰随便走,可是白玫瑰忽然暴躁起来,有些不听使唤。
“白玫瑰,你这是怎么……”
没等把话说完,她看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一只狼正呲着牙试图靠近她。
相思不由得攥紧了缰绳,她拔出枪,子弹上膛,还不忘安抚白玫瑰,“一只狼而已,你别这么没出息,我还有枪呢。”
那狼似乎觉得她好欺负,忽然仰起脖子就要嚎叫。
“不好,它会招来狼群。”
没等相思开枪,忽然空气里传来子弹的焦灼味道,接着就听到那狼哀嚎,原来是子弹射穿了它的脖子。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雪苼以为是皓轩来了,等近了一看却是个少年。
少年穿着一件老羊皮的大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匹马,马上也有一个羊皮袄的少年,看着身形更加清瘦。
虽然这俩人出现的诡异,但好歹救了自己的命,相思拱手感谢,“谢谢救命之恩。”
那人却不答话,只是催着马快步赶过来。
相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握紧了手里的枪,“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说话?”
那人的马已经到了面前,他摘下扣在头上的皮帽子,“相思姐姐,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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