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鱼是不会咬人的,可脸颊上的皮肉被硬生生撕扯下去一块的时候,钻心的刺疼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不要几分钟,我的脸颊就会被那些老虎鱼啃食的只剩下骨头。
那一刻我已经闭上了眼睛,满脸绝望。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蛇哥的一个手下跑了进来,告诉蛇哥道陀的人来了。
紧跟着那熟悉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就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魏艳玲带着几个保镖走进了办公室,看到魏艳玲的那一瞬间,我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不顾一切的挣扎大喊着。
魏艳玲也看到了我,她的眼眸闪烁了几下,说不出是心疼还是焦急。
“蛇哥,我想保他的命。
魏艳玲看了我一眼,转头看向了蛇哥。
不管是道陀还是蛇哥,都是得勒市名副其实的恶霸,魏艳玲虽然靠着容貌生活在这些人之间,可说到底她不过是个依附在大树下的金丝雀,压根就没资格和道陀、蛇哥这种恶霸谈条件。
可此时此刻魏艳玲却为了我开口了,真的那一刻我是死心塌地的,即便是为了魏艳玲立马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
“你想保他的命?”
蛇哥抹了一把自己的光头,森冷的语气似乎并没有要给魏艳玲面子的意思。
“蛇哥,你杀了他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我可以花一百万,只要蛇哥留他一条命就可以。”
“而且他会赌石,我想留他一名,对蛇哥来说,只会赚不会亏。”
魏艳玲善于谈判,善于琢磨人的心思,这一点大概只有我这个身在庐山中的蠢蛋,才没有察觉到吧。
“这些条件听上去挺诱人,可你凭什么说我不会拒绝?”
蛇哥向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挑起了魏艳玲的下巴。
我被察猜踩在地上,只能紧握着拳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魏艳玲咯咯骄笑了一下,像是一条美人蛇一般,顺势就倒进了蛇哥的怀里,一只小手同样顺势就抱住了蛇哥的肩膀。
那一刻的魏艳玲满脸风情吐气若兰,娇艳诱人的红唇几乎是贴在了蛇哥的脸颊上。
“蛇哥,只要今天你卖给我一个面子,以后想要什么人家都答应你。”
说话的时候,魏艳玲的手在蛇哥的胸膛上抚摸着。
那一刻我牙齿都快咬碎了,我看不惯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我的面,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可是我没办法去责怪去埋怨魏艳玲,我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魏艳玲这种女人,恐怕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把不住。
更别提色中饿鬼蛇哥了,蛇哥已经一把紧紧地抱住了魏艳玲纤细的腰肢。
“难怪道陀那家伙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这个面子蛇哥卖给你,这小子不用死,可想活也没那么容易。”
蛇哥不是能决定人阳寿的阎罗王,但是我的命却死死的握在他的手里。
只是挥了挥手,察猜就把我扔到了地上,我像是死狗一样的趴在地上,看着蛇哥搂着魏艳玲朝办公室外。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扑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那种滋味大概真的比被人一刀捅死还要来的残忍。
魏艳玲走到门口的时候,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很复杂,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无奈。
那一刻我紧握着拳头、嘴唇都被咬出血了,我发誓总有一天蛇哥、曼巴、道陀、丹拓这些人我要一个个弄死他们。
“小子,做狗就得学会摇尾乞怜。”
察猜冷冷的一句话,把我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魏艳玲把我从蛇哥手底下救了下来,虽然保住了命,可我依然深陷虎穴没办法脱身。
我被扔到了酒店的地下室,靠着那冰冷朝湿的墙壁,我甚至于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咔擦一声。
地下室的铁门被人打开了,刺眼的光亮驱散了地下室的昏暗,地下室门口一身红裙的魏艳玲,看上去就好像是天使,是我昏暗人生当中的天使。
“阿姐!”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魏艳玲扑了过去。
只可惜遍体鳞伤的身体压根支撑不住我的想法,刚刚跑出去几步,我就摔倒在了地上。
“小阿弟,你别乱动,阿姐给你上药。”
魏艳玲一把紧紧地扶住了我,靠在魏艳玲那温软的身躯上,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有了活下去的支柱。
魏艳玲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魏艳玲的俏脸,她低着头小心翼翼替我擦拭着身上的伤口。
“小阿弟答应阿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有机会阿姐就来看你。”
魏艳玲离开之后,地下室又陷入了昏暗朝湿,似乎连带我的人生也一起陷入了昏暗。
蛇哥的人、道陀的人都在找那尊一分水的满料佛陀像。
可是那尊一分水的满料佛陀像,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谁都没找到。
我被关在地下室的那段日子,也一直在想那尊价值连城的佛陀像到底去那了?
可思来想去也没有任何的头绪,最值得怀疑的也只有那旅馆老板。
因为始终找不到那尊价值连城的佛陀像,我的日子也不好过,隔三差五就被严刑逼供。
半个月下来,我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了骨头,身上的疤痕多的我自己就觉得害怕。
那种日子,我真的想要一头撞死,可隔三差五魏艳玲会偷偷来看我一次,每一次靠在魏艳玲的怀里,我却又生不出想要一头撞死的勇气了。
魏艳玲最后一次来看我,是十二月的月底,那天她除了叮嘱我要好好活下去,千万别放弃希望之外,还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魏艳玲告诉我,其实不管是蛇哥、还是道陀,他们都是跟在蒙西将军手底下的。
缅国即便是现在也是半独立的状态,除了有政府军之外,还有很多派系的军阀,魏艳玲说的那个蒙西将军,就是缅国的一个军阀。
蛇哥在蒙西将军手底下,负责的就是翡翠石矿开挖,可在得勒市翡翠石矿大大小小几百个,蛇哥虽然做的大,但绝对不是一家独大。
除了蛇哥之外,得勒市还有好几伙矿主,其中一个叫蒙丹的缅国人,也是跟在蒙西将军手底下,算是和蛇哥一样负责开采翡翠石矿的。
只不过蛇哥和蒙丹,虽然共侍一主,可关系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融洽,相反为了争取更多的翡翠石矿,两伙人经常大打出手。
一年之前缅国局势动荡,各方军阀和政府军之间关系紧张,小规模的摩擦三天两头都在发生。
大概是为了备战,为了不削弱自己的势力,蒙西将军下令严禁手底下的人争斗。
可人都是贪婪的,一个好的翡翠石矿,绝对要比油田赚钱,为了利益蛇哥和蒙丹虽然不敢大张旗鼓的争斗,可三天两头的摩擦也避免不了,为了应付蒙西将军,蛇哥和蒙丹就定下了规矩,每一年两人赌一次石头,赌注就是手里掌握的翡翠石矿,谁输了就得让出手里三分之一的翡翠石矿。
“小阿弟,这大概是你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了,你一定要好好记住阿姐跟你说的话。”
魏艳玲捧着我的脸颊,一字一句凝重的让我觉得害怕。
老实说我厌恶赌石,打骨子里的厌恶,可我没办法,命运就好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我往赌石那条路上走。
虽然魏艳玲告诉了我那些事,我也知道这是我脱身的机会,可我没办法参与。
现实就是如此,就算你身怀屠龙之技,可没有机会,你只能像狗一样的活着。
我只是蛇哥手里的一个阶下囚,除了三天两头的严刑拷打之外,压根就没机会见到其他人,我到底该用什么办法,能让蛇哥让我参加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