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吧。”李轻舟帮他把被子掖好,“我还不困。”
白枳睡眼朦胧,他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李轻舟确实没有那么早睡,他去客厅把东西收拾好,然后躺在沙发上玩了一会手机,才回房间。
他没有开房间的灯,只是接着客厅的灯光瞄了一眼。白枳本来是睡在靠墙一侧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靠在外面那边。李轻舟有点佩服,然后他关上门,静悄悄地摸上床,躺到另一边。
这对于李轻舟来说并没有什么,像他这样的普通小学男生,跟复数的朋友,睡过复数的觉。
他是这么想的。
躺在床上,李轻舟偶然睁开眼睛,眼眸中撞进了一张姣好的脸蛋。他的床太小了,两个人睡在一起,必然会靠得很近,白枳的脸近在咫尺。他看着看着,脸立刻就红了。
好像还是不太一样。
李轻舟抖了一下被子,默默潜进被子里面,挡住自己的脸。
太丢人了。
害羞的情绪折磨着李轻舟,他躺了许久才睡着。
他们两个人的睡相都不怎么样。
半夜的时候,白枳一个翻身,从床上掉了下去。
李轻舟浑然不知,伸出手,占住他的位置,呼呼大睡。
“嗯。”白枳呻/吟一声,然后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对,爬了起来。
这个坐在轮椅上,说自己的脚没有知觉的少年从地板上爬起来,然后迷迷糊糊地回到床上,钻进了李轻舟的被子里。他把被子往后一扯,然后顺着李轻舟的手臂,滚进了他的怀里。“呼。”他很快就睡着了。
睡在陌生的坏境,白枳焦躁不安。他做了噩梦,梦里面他像是一只蜘蛛在四处爬行,粘稠的蜘蛛网由他织就,蜘蛛网所要捕捉的猎物也是自己。他拥有八条腿,无论走得再怎么匆忙也不会被绊倒,直到走到了自己的网。
他应该可以自由自在在上面行走才对。
梦里面,却连这个都做不到。
网捕捉了他,什么都不做,
白枳挣扎,直到失去所有的力气,看到灰蒙蒙的天空。
“唔。”
白枳睁开眼睛,一个背影在自己的面前,他爬过去,抱住他的腰。
献祭灰色的老鼠,我就可以逃脱无尽的噩梦。
清晨的水倾泻而下,塑料杯子装满了水。
镜子的前面站了两个少年,一个刚好被镜子映出,他英俊帅气。镜子上面还映出,他的身体旁边,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李轻舟把挤了牙膏的牙刷给白枳。
白枳接过牙刷,垂着眼皮开始刷牙。
黄悦溪今天一大早要去工作,李轻舟早早起床,准备去楼下小卖部当看店的小弟。他一动,白枳也醒了,睡眼朦胧地问他要去哪里。
李轻舟含糊不清地回答他说,他要去一楼看店,白枳可以继续睡,有事直接在窗口喊他就可以了。
白枳睁开眼睛,明显没有睡醒,但是他看着李轻舟,说自己要跟他一起。
李轻舟只好费劲把他弄起床,两人一起在洗手间刷牙。
做完一切准备以后,两个少年就出现在一楼的小卖部。黄悦溪早就换好了工作服,看到李轻舟下来,她立刻骑上绵羊车,“轻舟,店铺跟小柑橘就拜托你了。”她戴上头盔,“早餐放在桌面上,今天中午跟晚上的菜我塞进冰箱里了,你自己处理吧,我晚上才回来。”
李轻舟习以为常,朝她挥挥手。
黄悦溪本来准备立即跑了,在扭了钥匙以后,她想起了什么,对着白枳笑了笑,“再见,小柑橘。”
白枳眯着眼睛,迎着太阳看她,“再见。”
黄悦溪开着车离开了。
李轻舟推着白枳进屋子里面,把他放到桌子旁边,上面都是早餐,“喜欢吃什么自己挑吧。”
白枳看着满不在乎的李轻舟,故意调戏他,“你。”
“嗯?”李轻舟很迟钝的。
白枳觉得更加好玩了,“我说你先挑吧。”
“我没有你金贵,吃什么都可以。”李轻舟坐在收银台的凳子上,看着对面的白枳。
“什么叫金贵啊?”白枳随手拿了一个包子,打开了塑料袋。
李轻舟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看起来很值钱,是好话。”
“李轻舟。”白枳喊他。
李轻舟挑眉,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白枳喊他的名字。
白枳说:“我听得懂。”别糊弄他。
李轻舟说:“我知道。”
“哼。”
李轻舟打开了电视,他看到一个电视台有在播电影,就停了下来。
白枳看了一眼电影的名字,没有说话。
李轻舟虽然打开了电视,但是一心在玩手中的手机。店铺的生意还不错,时不时会有人过来。白枳坐着轮椅,非常显然,上了年纪的客人看到了他,笑呵呵地问李轻舟。“你的女朋友吗?”
李轻舟收钱,然后找钱,动作熟练,“我同学。”
“好漂亮啊。”
“男孩子。”李轻舟无奈告之。
客人鬼鬼祟祟地凑到他的耳旁问,“Omega吗?”
“还小呢,没有分化。”李轻舟无奈地把零钱递给他。
快走快走。
客人揶揄笑着,然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