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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雨安拢了拢披风,却没有挪步,而是一直站在院中,望着大开的院门。
    侍女心疼他,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使了眼色要小丫头去准备热水姜汤。
    这样的场景萧雨安早已习惯,所以当熟悉的哀伤过去后,转而是一股浓浓的疑惑。
    以前他未曾深想,可现在看来,沈侧妃和王爷之间,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或许无关情爱,而是关于另一件事,一件涉及到王爷内心隐秘之事。
    他的手紧紧的捏着披风扣子,用力地骨节发白。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得去看看。
    去看个明白。
    他不想再做一个捂起眼睛,堵住耳朵的瞎子聋子。
    他摸了摸腰间用来防身的匕首,深夜在外时,他养成了这个随身带匕首的习惯。
    冰冷的刀鞘给了他些许力量,让他冷静下来。
    他迈出了院子,暗一落了下来,单膝跪在他面前,“王妃,请回去吧。”
    萧雨安眸色冷凝,抽出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咙上,“让开!”
    暗一踌躇片刻,默然让开了路。
    萧雨安一路朝着书房而去,他有种预感,他这一去,将会把事情推到一个无法转回的地步,但他不后悔,也不能后退。
    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暗二落到暗一旁边,忧愁的问,“就这样让王妃过去了,王爷会杀了我们的。”
    暗一叹息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王妃是非去不可了。”
    “其实王爷早就不该瞒着王妃,徒然生出波澜。”
    暗二:“噤声,主子的事岂是我们能置喙的。”
    随后他又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
    暗三也落了下来,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暗四索性也下来了,站在一旁抱臂等候,三双眼睛齐齐望着暗一。
    暗一无奈道:“你们都出来做什么,嫌自己不够显眼吗?”
    “算了,我们也去书房看看吧,如果主子震怒,那就老实领罚吧。”
    暗二道:“主子宅心仁厚,不会重罚的。”
    他倒也不担心被罚。
    暗一幽幽的叹了口气,这正是他所担心的啊。
    连身边的暗卫都觉得他是个有心有情之人,怎么能成大事呢?
    希望王妃能劝住王爷,先帝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见到王爷在歧路上一直走到黑的。
    他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远超过他一个暗卫该做的。
    也许,不止是王爷不合格,就连他们这些暗卫,也是不合格的。
    “走吧!”
    他一声令下,四道身影消失在暗夜中。
    书房。
    沈侧妃哭的满脸是泪,惊惶不已,“王爷,城外济慈庵传来消息,薛亦他们已经查到了那里,而且劫走了那天卖彩绳陷害温长宁的小女孩,他们一定会查到我父亲头上的,求您帮帮我吧。”
    南宫鳞厌恶的甩开她,“我早说过不要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你们非不听,如今也不过是自食恶果。”
    沈侧妃抓住他的袍子哀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王爷,求您能派出暗卫,去杀薛亦灭口,否则到了明日一早,他一定会入宫面圣,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沈涛是齐王叔的人,不去求他的主子救他,求我做什么?”
    “王爷,薛亦身边好像有一个武功高手,寻常人伤他不得,只有出动暗卫了,求求您了。”
    “我爹出了事,您也脱不了干系啊!”
    南宫鳞脸色铁青,一脚踢倒了身旁的椅子,大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沈侧妃面色一变,掩去眼中的恨意,垂着头哀声恳求。
    她不住地哀求,南宫鳞心中烦乱极了,没想到事情就这样突然到了悬崖边上。
    萧雨安站在门口时,未曾听到前言,但是听沈侧妃哭诉了一会儿,也明白了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
    原来沈家明面上是太后的人,实际上却是齐王的人,而齐王和他的丈夫,竟然在密谋造反?!
    沈侧妃看似是太后派来恶心他们,监视他们,实际上却是齐王派来和南宫鳞联络的中间人,还能起到麻痹太后和皇上的作用。
    真是好一出算计。
    难怪,难怪他明明不喜欢沈侧妃,却总是还会去见她,对她多有维护。
    原来竟是这样的迫不得已。
    他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他听到——
    南宫鳞在屋内踱步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我这就派人去杀薛亦,你要记住,没有第二次!”
    他此时深恨自己上了齐王这条贼船,船上全是蠢货。
    萧雨安猛地回神,抛下了一切纠结,在同一时间下定了决心。
    他举着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推开了门。
    屋内的人见到他,皆是一愣。
    萧雨安一双秋水沉潭似的眼眸望着南宫鳞,面上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王爷若要杀薛亦,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南宫鳞神情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失声道:“雨安?”
    沈侧妃也是满脸震惊,随即冷笑,怨毒的想,南宫鳞对她弃若敝履,他心爱的萧雨安却给他戴了绿帽子,可笑,太可笑了。
    真是解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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