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师兄所说,那小女孩和瑶瑶差不多大小,也许她就在这群孩子里。”
只是要如何从这些小孩子里找出她,就成了问题。
文羽穆本想说若是有画像什么的便好了,随后又想起古人那迷一样的肖像画,不禁叹气。
薛亦看了一会儿,也是没有头绪,便道:“沐沐,不若我们再去找找那婆子,小孩子不懂事,知道的应当没有婆子多。”
他们于是又摸到西厢房,发现这里仍是个大通铺,里面睡着几十个和东厢房差不多大的孩子。
“这么多孩子,却只有这一个年龄段,真是叫人不敢细思。”文羽穆偏过了眼去,心下怅然。
在末世,有无数人为了孩子纯真的眼神会奉献一切,抛头颅,洒热血,拼尽全力保护他们。却也有人,会将魔爪伸向这些弱小无力的幼童。
到了这里,在这阴暗的角落,依然有阴霾笼罩着这些孩童。
薛亦本没想这么多,只觉得这些孩子可怜,听了他的叹息,不禁头皮发毛,越想越有许多可能,那些惨状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不禁苦笑,“果然是不敢细思,细思则恐。”
文羽穆吻了吻他的眼皮,他阖上眼。
“别想了,我们去主屋看看。”
主屋里,却是另一番光景,屋舍大而整洁,屋子中央的桌子上还摆着茶壶茶碗,角落还有角柜和衣柜。
屋里面只住了几个婆子,盖着棉被子,睡的正舒服。
虽已是春日,但寒意仍料峭,尤其是在夜晚,有时甚至会有寒露。
那些孩子各个冻得可怜,这几个婆子倒是滋润。显而易见,她们并不和那些孩子一样是无家可归的孤儿难民,而是管理者一样的身份。
薛亦冷笑一声,“看来这次找对了。”
文羽穆眼神亦冷了下来,“这里只有几个婆子,想必就在他们之中。那个稍年轻的应当不是,据师兄描述,那婆子应当很老了,鹤发斑驳,皮肤苍老干瘪。”
他将目光对准了屋里最老的那个,“我先进去制住那三个年轻些的,我们先拷问年纪最大的。即便不是她,她也应当知道是哪个。”
薛亦道:“好。”
文羽穆抬手,正打算破开窗户的锁子,却突然动作一顿,“我听到不远处有一阵脚步声朝着这里来了。”
他拉着薛亦躲到主屋侧面。
没多久,果然有人跑近,咣咣的拍门。
“里面的几个老婆子,快给我开门!”
一个婆子从梦中惊醒,赶忙叫醒了其他几个,几人匆匆忙忙的套了件衣服,举着烛台跑了出来。
门打开,一个圆脸男子走了进来,眯缝小眼里射出怒火,“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王婆子,把那天卖绳子那个小丫头给我带出来!”他指着一个婆子,却不是文羽穆和薛亦先前以为的那个最老的,而是第二老的那个。
薛亦压低了声音说:“沐沐,他们反应好快,看来果然是跟丢了我们后就起了疑心,还好我们今夜就来了。”
文羽穆食指抵在他嘴唇上,示意他先不要出声。
好在他声音极低,未曾被人听见。
那圆脸男子威风赫赫,几个婆子都巴结在他身旁,赔笑道:“周管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这大半夜的,坐下喝杯茶吧。”
周管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滚一边去,快把那小丫头给我找出来!”
王婆子有些驼背,闻言忙向西厢房走去。
孩子们早都被吵醒了,只是不敢出声,王婆子一推门,就看到一双双眼睛盯着她看。
她骇了一跳,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便径直走到通铺中间,揪下来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被她扯着辫子,含着泪拽了出去。
“王管事,就是这小丫头,可是上面还有什么吩咐?”王婆子将小女孩扯到周管事面前,谄笑道。
周管事冷哼了一声,“上面不是叫你把这小丫头赶紧处理了,怎么还在这里?”
一群孩子聚到了房门口,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巴巴的盯着。
王婆子道:“这丫头长得不错,按惯例是卖到醉乐坊去当小丫头的,这不,明儿那边来人,我就打算将这丫头卖过去。”
周管事脸拉的老长,“明儿?谁有工夫等你明儿?耽误了上面的事你这条贱命够赔吗?”
王婆子笑着给了自己一嘴巴子,“你瞅瞅我,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周管事拉过那小女孩,阴狠的道:“这丫头就交给我解决了,记住,如果有人来这里,一个字都不许说!”
他又伸手招了招,示意王婆子过去。
王婆子一凑近,就被他一下子掐住了脖子,铁钳般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她的脖子,任凭她如何挣扎抓挠也是无用。
没多久,王婆子就断了气,软绵绵的被丢在地上。
“谁要是敢说一个字,这就是你们的下场,知道了吗?”他那双小眼睛扫视过全场,阴鸷的眼神将众人吓得两股战战。
薛亦有些焦急的捏了捏文羽穆的手掌,这周管事定是要灭口!
文羽穆回捏了他一下,轻声道:“阿亦,别急,外面已经被他们的人包围了,等一下我们抢了孩子就走,你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