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底气很足。
或许他聪明是足够的,但在专业方面, 又怎么敢说自己比大理寺的人强呢?还不是因为对沐沐有信心。
文羽穆道:“说来, 师兄也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待了十日有余了, 还好皇上给了你特权, 我们刚好可以进去探视一番。”
“是啊。”
他们转去大理寺监牢,温长宁独处一个大的牢房,里面有桌有椅,布置整洁,虽然粗陋但是已是极高规格的条件了。
温长宁穿着素色的便服, 在有限的环境中依然将自己打理的得体,只是难掩眉目中的憔悴。
“师弟,你们怎么来了?”他坐直了身体,问道。
薛亦道:“师兄,我向皇上求了特许来接手调查你的案子,所以才得以来看看你。”
“皇上升我为大理石少卿,全权处理你的案子,命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全力配合。一会儿我还要去取卷宗,先来看看你,见你无事我便放心了。”
温长宁叹道:“想不到连你都牵扯了进来。”
文羽穆道:“师兄,说这些已是无用,你出了事,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当务之急,还是跟我们说说这个案子的细节。”
虽然他是个嫁人的花印,但是温长宁并不会因此看轻他,只不过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他是个温雅清柔的性子,冷不丁听到他冷静而略带强势的问话,有些不适应。
他愣了一下,薛亦赞同的点头,“是啊,师兄,先和我们说说案子吧,你的情况,我们出去后会转告给老师他们的。”
温长宁回神,苦笑道:“好。”
“其实我在牢中也一直在反复思量,那天,任大人突然神秘的邀请我,说有要事同我相商,叫我务必赴约。”
“当时我未曾注意太多,后来细细回想,才想起他那天神色焦虑,还有些隐藏极深的恐惧,似乎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在困扰着他。”
“我当时并未想到这些,因为我同皇上的关系好,很多官员犯了错都会想着来找我说说好话,让我帮他们求求情。”
“我以为任大人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才秘密邀请我。这种事我一般是不会参与的,但任大人说的诚恳,再加上他是工部尚书,二品大员,我怎么也要卖几分面子,才想着去一趟也罢,左右我只是听一听,其他的不能保证。”
“现在想来,那件困扰着他的事情,或许真的极为严重。”
薛亦颔首,“其实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工部尚书,而不是户部尚书,礼部尚书之类。”
“这件事中,其实师兄和任大人都是受害者,只是因为任大人已经死了,而师兄你还活着,身份又那么贵重特殊,所以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师兄,你可有跟大理寺的办案官员讲过你的猜测?”他问。
温长宁点头,“我说过了,只是唐大人似乎认为任大人已经死了,他死前有什么事也都已经不重要了,还是查出真凶更重要一些。”
“他就如你所说,视线一直集中在我身上,所做的调查,也都是围绕着我。”
“他一开始还想证明我的清白,后来,似乎已经放弃了,觉得我就是凶手,反而想查出我和任大人有什么私怨,将我的罪名钉死。”
薛亦道:“他一开始定是怕皇上生气,后来发现皇上逐渐压不住朝堂和民间的热议,才起了这样的心思。”
去计较他是怎么想的也是无用,温长宁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文羽穆此时才道:“师兄再讲讲案发当日的经过吧。”
温长宁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日,我出门去赴约,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换了身简单的衣服。客房是任大人定的,他说那里很安全,店老板是他的老相识了。”
“酒席也是他置办的,对了,他还说是你店里的美人泪呢。我喝了几杯酒,还未谈到正事,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便不省人事。”
“等我醒来,任大人已经被勒死了,而我的手上,有和他脖子上一模一样的勒痕,就是我玉佩上的丝线。”
“那丝线,现在在哪里?”文羽穆追问,凶器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点,没想到看起来竟不受人重视。
温长宁道:“想来应是在大理寺的证物处。”
“他们反复比对了痕迹,确认就是我……”
“为何?”文羽穆蹙眉,“用来系玉佩的绳子不都一样么,怎么能确定就一定是你玉佩上的绳子?”
“是因为,我那条绳子是用五彩的丝线手编的,绳结编织成了鳞片的模样,像一条灵蛇,卖给我的小姑娘说,这是她娘自己琢磨出来的编法,很特别,别处没有。”
“绳子制造出来的勒痕也像是蛇的鳞片一般,所以才确定我的玉佩绳子就是凶器。”
他展开双手,掌心光洁,有一些薄茧,“现在是看不到了,但是当时我的手上确实有那样的勒痕,大理寺的人也做了详细的记录,你们可以去查卷宗。”
“卖给你的小姑娘?”薛亦抓住了一个有些特别的点,“这绳子是你自己买的?”
“是啊,就在出事前的大约五日前,我在街上看到一对婆孙在卖彩绳,我看着可怜,便买了几根,权当照顾她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