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太后怒目看着一意孤行的皇帝,“那皇上是看到他举兵造反了,还是看到他祸乱朝纲了?”
皇帝心中一直记恨太后偏袒熙阳王,以前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如此,他心中多有不爽。皇帝看着太后,也顾不得什么孝廉,咬牙切齿道:“母后,你心里就只有皇兄一人,朕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何你就不能替朕着想?!”
“煦夜也是你的同胞兄长,你又何时为他着想过?”
皇帝心胸起伏,“朕……”
“皇上,将心比心,哀家也不偏袒谁,只是,看着你们兄弟自相残杀,哀家心里也难受不是?”
皇帝不屑于太后的一席话,在他心中,太后说再多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南宫煦夜罢了。“母后,这是朝政之事,朕自有定夺,还望母后遵循大睿律法,莫要干政!”
闻言,太后一惊,直直地看着眸中泛着冷光的皇帝,声音几分颤抖,“你,你是铁了心要将你的兄长推上断头台?”
“是!”皇帝面容狰狞道。
太后神情恍惚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身后跟随的太监立即过来扶住往后退的太后。皇帝不想见到太后那一张悲情的脸孔,便甩袖离开了御书房,连一句告退的话都没有说。
玉倾之第二天一早便得知南宫煦夜被打入天牢。宇岳昨晚连夜回京城查探,探到消息后便又马不停蹄赶回来。
废弃的庙宇之中栽了几株桃树,长久无人照料却长得旺盛。只可惜,时至春末,绯色的桃花在枝头上也寻不见几朵。
一身华贵紫衣的玉倾之面对着这一树将要凋零的桃花,身后的宇岳正向他禀告关于昨夜回京探到的消息。
三日后,既是十六日,南宫煦夜便会被处斩。
宇岳面露沉重之色,看着玉倾之清雅的背影,问道:“王妃可有打算?”
玉倾之伸手接住枝头纷纷落下的粉色花瓣,淡然道:“此时此刻还能有什么打算,我与他是夫妻,既定下了终身,必定是他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清风拂过,白玉般手掌上的几片桃瓣也随之飘散。
宇岳抱拳道:“王爷待卑职恩重如山,卑职愿一生追随。”
玉倾之微微低头,将腰间的玉玦握在手心。从昨日起他便常去握那块玉玦,好似将他握在手中,就能填补心中的那无边无际的空洞。
当朝位高权重的熙阳王勾结前朝乱党,意图谋反之事一夜之间传得人尽皆知。有人在背后惋惜有人在当街议论。
“这熙阳王平日里也没做甚出格的事,怎的突然之间就成了反朝庭的乱党来了?”
“听闻,他一年前娶的那位王妃,是前朝余孽,皇上得知,便也一同给他定下了罪,这其中的原委,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是真是假恐怕都无力回天了,三日之后人都处斩了,要是人没了,即便这是假的又能挽回什么不是。”
朝堂之上,中书令欧阳珏出列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皇帝一双带着戾气的眸子看着玉阶之下弯腰垂头的中书令,心知他必定是为了南宫煦夜,却碍于在文武百官面前,还是问了句,“何事?”
欧阳珏正色道:“皇上,熙阳王一案恐怕有冤情。”
“冤情?”皇帝不屑,“那欧阳爱卿是觉得朕冤枉了他?”
欧阳珏不卑不亢道:“皇上,熙阳王对朝廷忠心耿耿,匡扶社稷除暴安良天下百姓有目共睹,绝不对有反逆之心,还请皇上明察!”
尹阑也出列道:“微臣也恳请皇上对熙阳王一案明察!”
皇帝听着他们赞美南宫煦夜,心中多有不爽,便看着站在群臣之首的何柄城,“何爱卿,熙阳王意图谋反之事,你怎么看?难道也觉着是朕无中生有,冤枉了他?”
丞相出列道:“皇上,熙阳王勾结前朝乱党,图谋不轨,证据确凿。吾皇英明,熙阳王能落得今日的下场全是他咎由自取!”
皇帝听后勾起嘴角,随后,将视线落在百里奕祯身上,“百里爱卿,你与熙阳王素来交情甚好,此事,你又怎么看?”
百里奕祯出列,拱手道:“皇上,微臣昨日前去天牢审问,熙阳王亲口承认了自己勾结前朝乱党意图逼宫之事,微臣虽与他有几分交情,只是,此事事关江山社稷,绝不能与他徇私舞弊!”
“那是朕冤枉了他么?”皇帝再问。
“是熙阳王罪有应得。”百里奕祯道。
欧阳珏还想说什么,便听得皇帝道:“欧阳爱卿,难道你还要为熙阳王狡辩不成。”
欧阳珏低着头,紧紧闭了眼睛,明月可鉴的劝谏竟成了他口中的狡辩,欧阳珏再也无话可说,便只得无奈退回班列。
事后,和尹阑一起喝酒的时候,也只得摇头晃脑,苦苦一笑,“这大睿的江山,历经三代帝王,太祖皇帝英明神武,建立大睿的王朝,在位之时还不忘开疆拓土,大睿才得以有今日的山河壮阔。先皇虽有过错,却也励精图治,广纳谏言,体恤民情,留下不少丰功伟绩,怎的到了第三代帝王,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