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水若,我就冷着脸跟陈欧说:“你这不是有帮手了?用不上我了吧!”
“老弟,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她是不知道你们林家的厉害,等她见识过了,就不敢看不起你了!”
陈欧这话,勾起了我争强好胜的心。
我也没跟李水若打招呼,跨上陈欧的摩托车。
陈欧找的子母坟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只是山里的村寨坐落得比较零散,我们还是走了四十多分钟的路才到。
一进村子,我就明白陈欧为啥来找我了,这是一个彝寨,村民都团结得很,一家人出事,全村人都围了上来,我们才到村口,就被二三十个汉子围住。
腰间明晃晃的柴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
打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光头汉子,皮肤黝黑,五大三粗,过来揪着陈欧的衣领,单手就把陈欧提到半空,怒道:“你这孙子害了我们一家,现在还敢来,找死啊?”
主家的汉子一发话,几十号汉子都是一声怒吼,吓得李水若脸都白了。
陈欧被吊在半空,结结巴巴的道:“牛大哥,有话好好说,我这是好心过来帮你,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来了!”
陈欧这话不假,也算他有良心,不然进了城,这家人还真找不到他。
周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我听了几句,明白了个大概。
陈欧养了灵婴的第二天,这家人半夜就听见有女子在哭,出来一看,发现是自家死了没几天的女人回来了,杵在院子里哭。
活见鬼这种事,是人都怕,这才把陈欧喊回来,结果陈欧一通操作,非但没把问题解决,闹凶闹得还更厉害了,把一家人的头都剃了。
我还说那彝人汉子,怎么无端端的顶着个大灯泡,原来是被剃了阴头。
古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自打出生就带着,道家称之为生根。
剃了阴头,那就是断了生根,阴魂如果还不罢休,下一次剃的就是魂了。
只是那具女尸严重腐烂,也没有聚阴的迹象,怎么会闹凶?
我有些想不明白。
彝村里的汉子会看人,见我穿的不好,也不为难我,就提着看着陈欧,扇了他几个大耳刮子,脸都肿了。
遇到山里的汉子,李水若这个城里人也怂了,眼巴巴的看着我道:“林初,你是本地人,能不能说两句,让他们把陈欧放了?”
见李水若求我,我面上老神在在,心里却有些小得意。走过去试着跟那汉子说:“叔,我是林怀安的侄子,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用不着动手动脚!”
二叔半年多来混出了点名声,但我也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买账。
结果我话音才落,人群里就有个老者吃惊的问:“你是寸头山的林家的人?”
我们家后面的山,远看就像是个剪着板寸的头,所以叫做寸头山。
我点点头。
老者见我承认,急忙用烟袋杆子打了一下光头汉子道:“牛二蛋,你个二愣子,寸头山林家的人来了,你们家就有救了,还不快把人请回去!”
周围的村民一听寸头山,脸上都是露出敬佩,这绝非是二叔这半年来能取得的成就。
应该是爷爷的声名!
村民拥戴,我脸上有光,在李水若面前,感觉又高了一点。
农村人都知道剃阴头的后果,牛二蛋被老者一提醒,扔了陈欧,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哀求道:“林大师,求求你救救我们一家八口人!”
八个人都被剃头了?这事可严重了。
我侧头看向陈欧,难不成灵婴的事他隐瞒了什么?
陈欧见我看他,急忙伸出两个手指,意思是给我加两千块,然后做了个求我的动作。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扶起牛二蛋,说先上他家再说。
村民好奇,尾随了一段路,牛二蛋吆喝了几句,也就散了。
见没人,我才问陈欧:“你老实说,灵婴的事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让我觉得他不会害我,但那只是感觉,做不得数。
陈欧一听,伸手对天发誓道:“林初,你哥我要是骗你,不得好死!”
道门中人的誓,都做得数。
我没在怀疑他,问:“你见过那阴灵?”
“见过,但我不是对手!”陈欧苦着脸。
陈欧怕我听了他不是对手胆怯,接着又自揭老底的说:“实不相瞒,你哥我虽是茅山弟子,但学的是五行迷阵,那玩意骗人可以,骗阴魂就不行了!”
茅山的传承,的确有阵和法两派,爷爷属于法系,精通术法符箓。灵婴是借尸养出来的,联系太深,陈欧也不敢用。
“她呢?”我瞟了眼李水若。
陈欧尴尬的道:“水若就是我一个学姐,不会什么术法!”
我一听,看李水若的眼神也不屑了起来。
小孩子就这样,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李水若没大我几岁,心高气傲,哼了声道:“乡巴佬,会术法就了不起了?能换肯德基?能喝星巴克?”
肯德基和星巴克我听没听过,但知道李水若又在嘲讽我穷了。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懒得跟她解释。
至于术法能不能赚钱,赵志杰和刘宝家人找上门来之前,我也怀疑过,但看到他们摆在桌子上的五万块,答案就已经明确了。
只是如小红说的,想赚钱,还得看我够不够强。
一进家门,牛二蛋就把家里人喊了出来,大大小小八口人,全都被剃了头,程光瓦亮。
看他们的头看不出什么名堂,现在是白天,阴魂也不会现身。我怀疑是尸体有问题,简单的吃了顿早饭,就让牛二蛋带我们去坟地。
到坟地里,我踩了一遍,风水没有有对冲,也不当煞,这跟二叔的风格有些像,就问牛二蛋他老婆的坟地是不是我二叔选的。
牛二蛋说不是,回忆了下道:“听口音,那阴阳先生好像是福广人,听他说话,好像挺有本事。”
陈欧在旁边急忙问道:“那个人是不是留了个八字胡,五十岁上下,脸很长?”
牛二蛋诧异的看着陈欧,问:“你怎么知道?”
陈欧一听,拍了下大腿道:“神算子,肯定是这狗日的了,竟然帮着阴煞门来算计老子!”
阴阳一脉,算命卜卦也是独树一帜,特别是精通卜卦的人更是得罪不得,否则能把你算进坟坑。
而且牵扯到阴煞门,事情恐怕更严重,急忙让他们挖坟。
出了这种事,牛二蛋也不敢反对,帮着陈欧,不一会就把棺材刨了出来。
棺盖一开,在场的人都惊了一声。前天还是高度腐败的尸体,现在已经看不出肿胀。腐烂的皮肉都被阴气淬炼,干结成一层壳子裹在尸身上。
而且棺材才开,在大太阳底下,尸身上就迅速就长出绿色尸毛。
不仅闹凶,还尸变!
我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这种情况很特殊,若是处理不当,阴灵在附回在尸身上,那就是灵尸,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十大凶里,灵尸排行榜首,比咒灵厉害了百倍。
陈欧这是怎么得罪人了,给他下了这么大的套?
还是说想害我?
尸毛见风长,很快就填满整个棺材,太阳在周围都失去了温度。
我从书包里拿出草结剑,对着棺材猛的一挥,碰到邪气,草结剑上火焰腾然,卷起一阵火幕,将尸毛和阴气烧尽。
只是等楼观剑扫过,尸毛又再次长了出来。
看来,尸体是被人动过手脚。
第一次开棺,见到高度腐败的尸体,我和陈欧都没有检查的心思,要不然完全可以避开。
而且尸体有问题,灵婴恐怕也有问题。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尸体的事。
我回头对牛二蛋说:“牛大叔,我要检查尸体,没意见吧?”
牛二蛋见尸体长出尸毛,已经是吓得脸色发白,勉强站着,闻言急忙点头。
得到同意,我用楼观剑再次把尸毛和阴气烧尽,不等新的尸毛再次长出来,反手就把罗盘扔到尸体上压着。
罗盘转动,上面的铜花开了四圈。
这还是在白天,要是晚上……
怎么我觉得最近遇到的东西,都是些惹不起的,难不成小红真的是扫把星?
我跳出土坑,从牛二蛋手里拿过供香,抽出三根,顺着竹签一拉,把香灰弄到手里,咬破舌尖,吐了一口血,混合后均匀的涂抹在手上。
阳血,香灰,加上罗盘的压制,碰了阴尸应该也没问题了。
我第一次见尸体的时候,见她嘴皮上翻就觉得奇怪,跳下去,第一时间就捏住她的下巴,刚捏住,就察觉到里面有东西。
陈欧见状也下来帮忙,用一根木棍把尸体嘴巴撬开,我伸手一夹,就夹出了一块木牌。
“招魂令!”陈欧道。
难怪会闹凶,尸体上放了招魂令,阴魂根本不可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