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来,送什么礼物呢。”
乔守业笑着说道,但也没拒绝,一挥手。
“谢谢先平兄弟!先平的礼物必当与众不同。”乔增潘赶紧接了过去。
乔增潘也知道自己话说多了,平时可以,但今天毕竟是老爷子生日,来宾不少,不能让老爷子丢面儿,于是赶紧借坡下驴。
只是,盒子入手一沉,差点掉地上。
“先平,这是什么?这么沉?”乔增潘惊讶道。
“也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我知道二叔书法了得,也喜欢收藏文房四宝,我特意托朋友淘来一件真品古砚,墨锭廖天一。”吴先平风淡云清地说道。
“廖天一?”乔守业大吃一惊。
乔守业喜欢收藏古董,特别是文房四宝,对澄泥砚有所了解,明代廖天一,至少几百万。钱不是主要的,关键,居然是真品?
“墨锭“寥天一”,这可是明代程君房的代表作,徽墨制墨大师程君房制,你居然淘到了真品?”乔守业激动了。
乔增潘受老爷子熏陶,也懂些,闻言也是大吃一惊,赶紧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一块古朴的长方形漆黑墨锭躺在盒子里。
乔守业眼睛都直了,仔细观瞧,上有牡丹图案,有“程大约印”四字篆书红印一枚。
又闻了闻,有墨香。
只是,他虽然懂些,但毕竟没见过真品,不敢确定真伪。
“王老?快请过来掌掌眼!”乔守业招呼主桌上,正看向这里的一位身穿黑色唐装的老者。
“哈哈哈!又有什么宝贝了?”老者名叫王文治,是海州有名的收藏大家,和乔守业是朋友。他刚来,刚坐下,没听到吴先平的介绍。
“明代,廖天一!”乔守业声音颤抖地说道。
“什么?”王文治大吃一惊,赶紧站起,匆匆赶了过来去。
全场寂静,即使不懂行的,也知道明代的东西很值钱。
王文治戴上不离身的白手套,拿出随身带的放大镜,仔仔细细看过之后,也是一脸激动:“这是真品无疑!”
“当然是真品,我花了二百多万呢,要不是关系好,人家还不卖呢。”吴先平笑容满面。
嗤!
突然一声嗤笑响起。
魏南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吴先平瞪着眼睛看向魏南。
魏南站起,只是扫了一眼墨锭:“真正的程君房制的“寥天一”墨,分长方形、扁圆柱形两种,正面镌刻牡丹图案,右侧署万历甲午年,左侧署程君房制,有程大约印四字篆书红印一枚。”
“这上面都有。”王文治不乐意了,他能看走眼吗?
“明代墨锭都用漆衣,金色用漆金;清代刷金粉;现代则用化学金。年代愈久,颜色愈苍老昏暗;新墨有辛气味,而古墨有墨气无香气;”
魏南说道。
“胡说八道。王文治一脸的不高兴,反驳道:“新墨带灰,旧墨纯黑朗润,必有馨香之气,色感厚实。我还能看错?”
“漆衣何用?”魏南问道,但不等王文治回答,又说道:
“漆衣是保护墨不受损,所以,香气不会外泄。除非有破损,或者使用过。你可见此墨有破损和使用过的迹象?”
“即使有损,明代距今几何?焉能尚有香气在?”魏南淡然笑道。
王文治一惊,这小子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魏南又说道:“古墨,墨面光表洁如玉,纹细如发,隐现光泽,气魄浑厚,这是为好墨。”
“好墨必填金,日久呈赤。如果是蓝、绿敷彩,则有石青石绿。你可见这墨质有此相?”
王文治没说话,表情尴尬,这些迹象在这墨锭上,都没有。
“你给我闭嘴,先平怎么可能送赝品?”韩梅突然喝道,生怕魏南惹怒了二叔。
“好像你真懂似的!书上学来的吧?班门弄斧!”乔增潘讽刺道。
魏南没搭理韩梅和乔增潘,看向王文治:“有漆衣的好墨,年代越久,漆衣越显得浑厚,这不假。”
“但,也因为年久,必有蛇皮断纹,却是有纹不裂,隐蕴皮间。”
“你再看此物,没有蛇皮断纹,只有断裂纹路,所以,我说它是现代仿品,可有错?”
王文治无言以对。
乔守业都听傻了,更惊讶这个废物居然真懂墨?他酷爱收藏文房四宝,虽然不是太专业,但也比普通人懂得多。
“程君房所制之墨,以玄元灵气为第一名品。其次才是寥天一。”
“古人评价廖天一为,秋葵镂通体,花叶互纠结,棱角破觚圆,传世不拘格。”
魏南说着,看向脸色一家很难看的吴先平:
“明代廖天一价值极高,有金不换之称,区区二百多万就能买到?你这朋友可真够意思。”
“朋友之情岂是钱能衡量的?”吴先平有些恼怒,他哪懂这些。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的重量。”
魏南看着王文治,说道:
“据我所知,历史上压根就没有超过一斤的大墨。你见过一斤多重的古墨吗?”
他知道这里除了王文治,可能这些人都是门外汉,所以,干脆拿出最直接的,最能让人接受的证据。
王文治此时老脸通红。
刚才,他也觉得此物入手有些过沉,只是,他因为也没见过廖天一,乍看之下太激动了。
此时魏南说起,他才想起自己看过的资料。
虽然魏南说得要比他了解到的多得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古墨,绝对没有超过一斤的。
此时掂量掂量,绝对一斤多。
“你怎么知道它的重量?”王文治突然问道。
这小子看一眼就知道重量?
“这锭廖天一,我在海州古玩市场见过,估价才十万,墨,确实是不错,但,是现代仿制品。”魏南说道。
原来如此。
王文治明白了。
所有人都看向吴先平。
吴先平面红耳赤,他确实是在古玩市场买的,不是朋友送的。说朋友送的只是撑面子和增加真实度而已。但,也确实花了二百多万。
“胡说,我真花了二百多万,怎么可能是假的?”吴先平急了。
“也不冤,人家不宰你这个冤大头,宰谁?”魏南笑道。
要不是这个吴先平欺人太甚,魏南不会站出来揭穿。
有宾客已经也笑出声。
啪!
突然,乔增潘抬手就给了魏南一记耳光:“假的又如何,也值十几万,你个废物连寿礼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白话?”
魏南被打懵了,这逼养的疯了咋地?
“乔增潘,你干什么?”乔雨默占了起来,怒容满面。不管怎么说。魏南也是她老公,
“胡闹!”乔守业呵斥。
他也没想到乔增潘会动手。
这要是以前,他就不管了,但今天,可是他的生日,而且魏南似乎很懂,这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魏南,增潘就这脾气,回头,二叔教育他!”乔守业很少对魏南这个态度。
魏南脸色难看,心说,我还有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