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有意为之。
只是养成了习惯,习惯性脱口而出带着脏字,后来跟李平川谈恋爱,他这个人干净到了言语里,说话从来都是慢条斯理,跟他在一起久了,她也慢慢改掉了这个坏习惯。
分开这几年。
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一瞬间竟然有些发怵。
夜里的凉风吹过皮肤,早情穿着露脐短吊带,短裤只能裹住大腿根,弯着腰,颈口往下到胸口都若隐若现的。
她这样。
李平川却还是禁欲地目视着前方,一眼都不看她。
早情不是会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何况对方是她甩掉的前男友,她哼笑着,“不坐就不坐,不稀罕。”
听罢。
李平川似乎笑了,沉静动容,静默着摇起了车窗,早情的手还放在上面,好在她反应快,不然一定会被夹到手。
这下她明白。
不是在耍她,更不是在欲擒故纵。
李平川就是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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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朋友都察觉到了。
今晚早情的心情不好,连酒都没喝一口,来了就点烟,眉头一直皱着。
肩膀被人撞了撞,早情抚平了肩上的细带子,侧过脸,没好气的,“干什么?”
经常跟她一起泡吧的就是大学的好友,读一个专业,每天一起厮混,两人一起不务正业。
期和趴在早情耳边,声音贴近,周围震耳欲聋的音乐都成了背景音,“今天怎么黑着张脸,谁惹你了?”
谁呢?
早情竟然想到了李平川那张端正严肃的脸,越想越生气。
她灭了烟头,“没谁。”
期和拍拍她,“行了,今天我叫了几个朋友给你解闷,保证一个比一个帅,”
早情不信,“有多帅?你别什么阿猫阿狗都介绍给我,昨天那个,什么玩意,是你让他把我送回家的?”
期和想了想,“那不是怕你危险嘛,那个人我认识很久了,绝对靠谱的。”
早情冷笑了下,缓慢眨动眼睛,头顶的光斑落在脸上,加重了她的妆容效果,一切都变得绚烂夺目,唯独白天和李平川重逢的场景,得成为她一生的遗憾了。
早情是个要强的人,也骄傲。
她幻象中和前任碰面的场景,一定是自己挽着优质的现任,化着满意的妆,穿着新买的衣服,昂首挺胸地和他碰面,然后再说一句好久不见。
现在看来,完全反了。
真的懊恼。
却又无力改变。
又坐了会儿,期和叫来的朋友才到,是两个年轻男孩,卫衣破洞裤,另一个则戴着帽子,一身嘻哈风,充满了活力。
早情是喜欢这挂的。
只要对方长得不错,她就能坐下来喝两杯,加个微信。
可现在,她又觉得这些人,怎么都没有李平川好看了?
按理说到了李平川这个年纪,应该是戴眼镜穿格子衬衫牛仔裤,每天背公文包,时不时还会掉头发,这个形象才符合他的性格。
可完全不是。
早情失算了。
她开始有点后悔当初说话那样决绝,现在重逢,对方不恨她就是阿弥陀佛了吧。
期和又推了推早情,“愣什么呢,人家跟你要微信呢。”
早情“哦”了一声,掏出手机,勉强挤出笑脸将二维码递过去,男孩白白净净的,却打着耳钉,乖乖地问,“姐姐,你叫封早情啊?”
这是刚刚期和告诉他的。
早情提了下嘴角,算是承认了,回头就瞪期和。
都是出来玩的,她不喜欢连名带姓的报给别人,认识她的人都叫她早早就行了。
昨天宿醉的劲刚过去。
早情今天没有多喝,何况赵元呈还在家,早上看到她酩酊大醉地回去,又要骂她。
还不到两点她就打车回去了。
在门外输了密码。
门一开,迎头就撞上酒劲刚退的赵元呈,他刚洗了澡,正用干毛巾擦着脑袋,看见浓妆艳抹又穿得太“凉快”的早情,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赵元呈在外是小老板,是老总,到了家,在早情面前就是啰里吧嗦烦人的哥哥。
赵元呈看她一眼,立刻嫌弃地挪开视线,“再让我抓到你出去鬼混,让老爸回来把你腿打断。”
早情撇嘴,不耐烦地笑着,“那正好,不用走路了,还能有人给我喂饭。”
赵元呈最擅长用轻飘飘的口吻刺挠人,对家人是,在工作上也是,“是哦,反正你就喜欢当废物。”
早情脱了鞋,扔在一边,“你管我的。”
赵元呈把头发擦到半干,“你住我这里就得听我的规矩。”
早情懒懒散散地拆卸了耳环和项链撒在玄关柜上,挑衅着:“谁稀罕你这破地方,大清早就让人来按门铃,你想送我离开就直说。”
她是指他的助理李平川了。
赵元呈终于赏了早情一眼,“哎呦喂,真是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人家来拿东西,还能扰了您的白日梦了?”
早情不乐意了,抱着臂站在玄关,扯着嗓子喊,“我好歹一个女孩在家,万一他起什么坏心思怎么办!”
沉默降临。
几秒后,赵元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脑子有病吧,你从小到大不照镜子的,人家好歹一表人才,你是什么,叛逆非主流少女,他眼瞎啦?”
他眼瞎了?
眼瞎?
早情僵直地站着,忽然感觉轰隆一下。
合着她现在在他们这些精英人士的眼里,这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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