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推了推眼镜:“其实,只要能找到反证据,一切都好办。这次出事的是快运速达的其中一条物流链,我已经问过质检部,他们有一套严密的检测规则,每个包裹寄出去之前,都会经过严格的检查。”
“可是,恰好就遇到有人举报,又恰好遇到包裹里真的有du品,甚至找到了每次通过快运速达寄出du品的单号记录。”刘庆又说
“真是巧上加巧。”贺久手指敲了敲桌子,“现在我们能想办法拿到那些‘证物’吗?”
“快运速达的工作人员全部在接受调查,别说证物,我们一时半会儿人都见不着。”刘庆说。
“我感觉这像是一个局,有人想用这种手段搞垮华业?”贺久揉揉眉心。
“贺先生,我也是这样想的。”刘庆说,“事情太过突然,明明很难达成的条件,突然在同一时间一一满足——”
贺久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不不不,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现在被牵扯进去的只有快运速达的高管以及叶高。”
陈浩懵圈地问:“是不是有人只想通过这件事搞垮叶总?”
“也不对,如果他给出的证据能搞垮叶高,巢毁卵破,华业也会遭受巨大的损失。”贺久说。
他沉思着,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天叶正青和叶高在书房里密聊许久的画面。
叶正青一定是预料到了什么,才将他们叫回去。然而叶高知道那件事后,并没有选择告诉他。
贺久一开始还有些生气,但现在想来,叶高的行为也许是在保护他。
毕竟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是没有威胁性的。
站在幕后的人做事也要考虑风险,牵扯进来的人越多,越会增加自己曝光的危险。所以那个人如果认定他无关紧要,就不会花心思在他身上。
可是,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是从什么事情知道他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呢。
郑嫦曦的脸突然在脑海中闪过。
当时他从叶正青的书房离开前,房门并没有关严,郑嫦曦完全有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而之后,他已经离开了书房,郑嫦曦也许先入为主,以为叶氏父子并不愿意将公司的事务告诉他。
贺久打开手机查了查华业集团的股东占股情况,并没有在股东列表里看到郑嫦曦的名字。
从股份构成上看,叶家垮台对郑嫦曦并没有好处,主导者也许不是郑嫦曦,那么郑嫦曦有没有可能是帮凶。
又或者是他疑神疑鬼,其实这件事和郑嫦曦根本没有关系?
“贺先生,如果叶总真的对贩du的事不知情,并且快运速达的检测规则一直运行良好,只是因人陷害被动了手脚。那么这件事其实只是个时间仗,警方顺藤摸瓜,一定能查出来龙去脉还叶总清白。”刘律师说。
“既然最终叶高能洗脱嫌疑,那么幕后黑手花这么大的手笔做这件事,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呢?”贺久暗忖着。
正在这时陈浩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一看,脸色顿时不大自然。
陈浩凑到贺久耳边说:“贺先生,黄总召开了紧急股东大会,要求选出新的法人代表。”
猴子舞起来了。
贺久对刘庆说:“刘律师,麻烦你和你的团队尽快打通关系,最好能和快运速达的涉案员工联系,采集人证。”
刘律师点头:“分内事,放心吧贺先生。”
贺久看了眼天花板,对陈浩说:“走,带我去见识见识股东大会。”
陈浩担忧地说:“贺先生,那些人都不是善茬,现在叶总不在,叶先生也昏迷不醒,恐怕他们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贺久心里也在打鼓,但他不能不去。
他猜测这件事的主导者可能就藏在股东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来公司了,股东们也能知道,如果他临阵脱逃,那个幕后黑手肯定更加肆无忌惮。
黄蒙坐在中间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平时坐的是叶高,但今天华业集团群龙无首,他作为除了叶高以外,股份占比最大的股东,当之无愧地坐到了那个位置上。
他的视线从圆桌的两边扫过,每个人的表情都印在他眼底。
有些人在慌乱,有些人老神在在,有些人面无表情,有些人幸灾乐祸。
然而黄蒙现在心中所想的是华业的将来。
如果叶高回不来,华业的将来,整个国家的半条经济命脉,都会由坐在他身下这个位置上的人决定。
而今天这个会议的主要目的,是让这个位置将来也属于他。
黄蒙野心勃勃,一边听着众人讨论,一边已在心中谋划上位后的改革事宜。
一个姓孙的股东不满地站起来:“黄蒙,老子还在女人窝里,你他娘的这么急把老子叫过来,就是为了给你当垫脚石?做梦!”
黄蒙呵呵一笑:“老孙,指着华业集团吃饭的可不止你一张嘴,整个华国,再加上国外的分公司,四十多万人靠着这座山。要是因为没一个主事的,毁了整个公司运作链条,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别跟老子来这套,叶总离开公司还没四个小时吧,你小子就想上位。”老孙说,“案件还在调查中,叶总也没被定罪,你没权利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