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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资源私有化、教育资源分配不均、农村学生高考奇迹,无论那一条拿出来都是爆炸性的热点新闻,更何况是数条糅合在了一起
    ——妥妥舆论爆炸机。
    这个事件的生命力长达近三个月。
    起初还是一群网民被尚厚德和学生们事迹的感动与热血上头,后面逐渐就变成了专业媒体和财团势力的华山论剑,各方纷纷下场,发表了一场又一场关于愈来愈严重的教育私有化倾向,和农村及偏远地区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等情况的诸多看法。
    其中以警惕忧虑占了主流。
    此时以尚外公为首的一批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适时而出,振臂一呼,联合成立了一个针对偏弱边远地区教育资源帮扶的基金会。
    每年共投入三千万,用于支持边远及农村地区师生。
    官方的表态总是姗姗来迟。
    在联合基金会成立后的一个多月后,尚厚德在家里接到了省一高校长的电话:“老尚,这些年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作为教育者,我不如你啊。”
    原来他两年前离开省一高时,向上头递交上去的‘关于改善教育资源分布不均的若干计划’借此东风,总算得到了教育局的通过。
    从此制度层面上,教育资源不平衡状况得到了改善。
    洗完澡趴在床上玩手机,看完了这两个月来的一系列风云变幻,尚阳嘴角抽搐,发出了长久以来的疑惑:“我就是不懂了,当时贾乘风那家伙都要判刑了,是谁还特地嘱咐了电视台,要裁掉视频里头的那些话呢?”
    黎青道:“当初看上上溪的只有九万里一家,可现在社会上并不止一家教育集团想靠教育私有化牟利。”
    “它们应该是怕事情传出去引起了社会关注。”
    结果反而激化了矛盾,一手炮制出了一个大热点。
    真真是弄巧成拙造化弄人。
    `
    当事情真正尘埃落定时,这一群孩子已拿到了录取通知书,踏上了通往五湖四海的火车上。
    九月一号的上溪校园里,程城诚弹跳起身,凭借着身高优势,在空中扣了一个漂亮的篮。
    周围的男男女女发出了无数尖叫。
    拧开一瓶水,程城诚倒在了头上,水淅沥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白T恤,隐约透出少年已显得高大结实的胸膛。
    有学弟们来拍他的肩膀:“程哥?还打吗?”
    程城诚挥手道:“不了,该出发了。”
    他留恋地看了一圈校园,然后低头自嘲一笑,朝几个学弟们短促挥了挥手,转身踏上了离开的路。
    背后有人喊他:“程哥,以后常来玩啊。”
    程城诚利落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曾经跟在众人身后一口一个‘哥、姐’的小男孩,终于也抽条长高成长为了少年,成了别人口里的仰望着敬仰的‘程哥’。
    住宅楼里,不顾屋里的男子的咒骂声与怒骂声,还有女子尖锐的呜咽哭声,徐成才拖着行李箱出了门,踩着九月末炙热的柏油马路,轻快地像一只挣脱了缰绳的白鸽。
    爸妈要他留在本地,学师范专业当老师。
    可他不愿意。
    他去了天高地远的祖国之北,听说那里天高地阔,视野澄澈最适合星星。
    房间书桌前,雷甜甜在一张粉红色信纸上收了最后一笔。
    她望着上面娟秀字迹,和那个熟悉的名字,将其折起来,夹在一本书里,锁在了抽屉最里头。
    有些青涩的暗恋是注定要缩在抽屉里的。
    那个记忆中的清隽少年,也终将成为别人的伴侣。
    “甜甜,该出发了。”
    “来了。”
    雷甜甜匆匆抓起行李箱出了门,走到门口顿了顿,又望了一眼那带锁的抽屉,转身带笑轻快离去,脚步如踏着托起来的风。
    但我仍感谢你成在我的青春出现过。
    清新了我的人生。
    火车站里。
    宇飞穿着灰色格子衬衣,松开了上头两颗扣,靠着站台的石柱上,单手踹在兜里,一只脚随意蜷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机,略显成熟的潇洒眉眼不时令人不禁回头看他一眼,留下惊诧目光。
    火车启动的长长鸣笛声后,他收起了手机,朝长长的火车走去。
    比起一群大包小箱的客人,他只带了手机钱包,利落潇洒地如一片云。
    “宇哥。”上头传来继续的追逐奔跑声,黎青探下头喊他,“你去哪儿,怎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让我们送送你。”
    宇飞背对他们上了车,随意摆摆手:“不用了,我……”
    后头半句被偌大的候车厅的沸腾人声盖住了,只有他才清楚,那是一句“去找我的苏丽珍”。
    九月正午灿阳下。
    黎青穿着白衬衫与黑裤子,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模样清隽干净,在喧闹人群中如新生的树木般沉静清新。
    有女生大着胆子搭讪道:“学长,能不能请问一下您的手机号?”
    拿着两瓶冰矿泉水的尚阳大步而来,张扬地揽住了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帅哥有主了哦。”
    黎青歉意朝女生笑了笑。
    九月金桂飘香的阳光下,两人拖着行李箱,并肩朝着幽静厚重的大学校园大步而去,背后‘清华大学’几个遒劲大字,铁钩银划,有力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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