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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总的来说,她算是欺骗了她的乖女儿。
    皇后乃是一个慈母,实在不忍心欺骗这乖巧懂事的女儿。
    但是陛下那边……
    皇后深吸一口气,她决定好好探一探李卿奴的低,今日晚些的时候,皇后已经打探清楚了,梁帝给李卿奴找的如意夫君,到底是谁。
    皇后准备探一探李卿奴,若李卿奴死活不嫁此人,皇后就打算,拼着惹梁帝不高兴,她也要解救自己的女儿于水火!
    “卿奴……”皇后主动抓住了李卿奴两手,捧在手心里,面色内疚,但也有一丝坚定。
    “母后?”
    “卿奴啊,自本宫出生起,再到入宫,嫁给你父皇做了皇后,本宫就没有走出过梁国。”皇后像是聊天拉家常般。
    “本宫听说,那南方的陈国,文风鼎盛,物华天宝,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富贵繁华地。”
    “卿奴随你皇兄,曾数次出使陈国,想必也见识过那陈国的异域风光吧?”
    “嗯。”李卿奴点了点头。
    因为母妃尚处病中,她脸上失去了笑颜,但聊起陈国的繁华,李卿奴脸上还是浮现一丝激动:“确如母后所说,女儿亲眼所见,陈国润州一代的风华,我大梁,乃至于西域,都不曾拥有!”
    皇后静静的听着,双手捧着李卿奴的双手,稍稍侧身,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然后笑道:“乖女儿,你就讲讲在陈国的见闻吧,母后想听。”
    李卿奴犹豫了一瞬,随即点头答应下来。
    然后就开始口述她数次出使陈国的所见所闻。
    李卿奴到底是烂漫的少女,她的关注点与李继业不同,她口述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梁陈两国间的恩恩怨怨,几乎全是沿途见闻、风土人情,以及曾经游览过的各种景点等。
    皇后静静的听着,不时与李卿奴交换一下眼神。
    待李卿奴讲完,皇后眉头动了动,说道:“乖女儿,你数次出使陈国,有没有认识几个朋友啊?”
    “有的……”
    于是乎,李卿奴就着重讲了董漱玉、董淑贞,还有寇婉婉等数位闺中密友之事。
    但始终都没有提及祝修远。
    “卿奴就认识了几个陈国女子吗?有没有认识一些男子啊,本宫听说,陈国风流才子无数呢。”皇后笑道。
    “母后。”李卿奴稍微窘迫,以一种类似撒娇的语气叫道。
    皇后摇了摇头,随后问道:“本宫听说,你和继业在陈国认了一个师兄?”
    皇后打探的消息挺全,竟连这一点都打探清楚了。
    “师兄……”李卿奴猛然反应过来,摇头苦笑,然后详细说了她和皇兄认师兄的过程,以及他们共同的师父,那老乞丐,是个什么样的人。
    “乖女儿,本宫听说,你那师兄,也就是陈国的平南侯,乃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你既然见过他,那你认为你师兄如何呢?”皇后问道。
    “母后,师兄大才,不仅仅是百年难得一遇,女儿看啊,应该是千年难得一遇!”李卿奴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终于绽放了一丝微笑。
    这丝微笑,立即就被皇后察觉。
    皇后眉头一动。
    她本身是个女人,加之又是李卿奴的母后,知女莫若母,她几乎瞬间,就搞明白了李卿奴的心意。
    但皇后还想再确定一下。
    “乖女儿,既然那平南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人才,那本宫和你父皇,将平南侯招来,给你做驸马,女儿你觉得如何?”
    皇后直白的说道。
    同时仔细观察李卿奴的神色。
    而李卿奴听了后,当即便大惊失色,忙道:“不行,不行,母后,这不行的……”
    李卿奴初见祝修远的时候,祝修远早已娶董淑贞为妻了。
    聪明的李卿奴早就看出来,她那师兄,也就是祝修远,对他家娘子很是喜爱,而她那师妹,也就是董淑贞,也十分爱慕她那师兄的。
    所以从一开始,李卿奴就主动关上了心扉。
    她心里,也不停的暗示自己,不行的,不能喜欢师兄的……
    而且,祝修远和她,若要在一起,除了董淑贞这一道逾越过不去的坎外,还有一点十分重要。
    那就是梁陈两国之别。
    她是梁国公主,被梁帝和皇后视为掌上明珠。
    而他是陈国之臣……
    他们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结果的!
    所以聪明的李卿奴,尽管心里十分仰慕师兄的才华,但却一直死守心扉,根本不敢放任自己。
    不然,不管是对她来说,还是对师兄来说,都很不好。
    皇后看着情绪激动,喊着“不行”的李卿奴,皇后茫然了,忙捉住李卿奴的手,问道:“乖女儿,这是为何?”
    “母后有所不知。”李卿奴脸色悄然红了起来,她大概也觉得,方才的反应过激了吧,“师兄他……他已经成亲,师兄的娘子,正就是女儿的师妹!”
    “原来如此……”
    关于这一点,皇后还真不知道,梁帝没有给她说,她所打探来的消息中,也没有提及祝修远已经成亲。
    为此,皇后心中便有些抵触。
    但她又想起梁帝的话,貌似……梁帝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但梁帝还是要将李卿奴许配出去。
    心念电转,皇后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
    看着李卿奴问道:“乖女儿,如果,如果你师兄没有成亲的话,那你愿意招他做驸马吗?”
    “母后……”
    李卿奴很不好意思,往日落落大方的她,此刻却显得扭捏。
    皇后会心一笑,两手磨砂着手里女儿的手,笑道:“在为娘面前,你不用害羞,为娘不会笑话你的。”
    李卿奴脸色潮红,迟疑半晌,看着皇后说道:“可是母后,还是不行,因为师兄他是陈国的臣子……”
    “我的傻女儿……”
    皇后笑呵呵,接着说道:“既然本宫和你父皇,有意招你师兄为驸马,就一定能帮他摆脱陈国之臣的身份,待你师兄与你喜结连理之后,他就是我大梁的臣子啦!”
    皇后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已看出,她这女儿,其实是喜欢平南侯的。
    确定这一点后,皇后就放心了。
    至于其余的问题,梁帝自会处理。
    李卿奴听了这话,却立即反应过来,忙将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母后别说了,女儿和师兄是不可能的,师兄不会休妻!”
    “女儿也绝不做夺人所爱之事!”
    李卿奴神色坚定,扭捏之态消失,但脸上还残余一丝潮红。
    “好好。”皇后笑呵呵的拍着李卿奴的手,“为娘就是这么一说罢了。”
    李卿奴闻言,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咦,母后,你的气色好像好了许多呢,是不是病好了啊,太医……”李卿奴忽然有了惊奇的发现。
    “呃……”皇后嘴角的笑容一僵。
    都怪她,刚才确定了女儿的心意,知道自家女儿并不抗拒嫁给平南侯之后,她就高兴过了头,以至于被李卿奴瞧出了破绽。
    “不用了!”
    皇后立即阻止李卿奴,但她并没有刻意将笑容敛去,只说:“与我的乖女儿聊会天,本宫心里开心,这人啊,心情一好,气色自然看起来就好……”
    李卿奴心里一想,貌似好有道理,于是召唤太医之事便作罢。
    “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本宫也累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为了照顾本宫,可别累坏了。”皇后又说。
    “嗯,母妃安歇吧,女儿告退!”李卿奴退出皇后寝宫,在隔壁一间暖阁中休息去了。
    ……
    翌日。
    天明。
    长安城内的驿馆中。
    祝修远早上醒来,从起床,到洗漱,再到吃早饭,整个过程,全都是活色生香的。
    因为董淑贞和寇婉婉两女,真的太热情了。
    祝修远大抵知道,她们其实是为了争宠,也是为了增添生活中的乐趣。
    在这个过程中,祝修远需要左右平衡两女的关系,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两女之间就崩了。
    这个过程虽然有些费神,但祝修远已逐渐摸到了门道,开始游刃有余。
    再者,虽然费了些心神,但左右拥抱的滋味,真的太爽了,完全值得。
    不一时早饭毕。
    “我看这天色已经不早了,李兄该来带我入梁宫见梁帝了吧。”祝修远还坐在饭桌上,侧头瞥了眼窗外。
    他左右两边分别为董淑贞和寇婉婉。
    “夫君一切都要小心。”董淑贞说道。
    “公子,那奴家也该再次隐入暗中了,若事态危急,才能确保我们随时都能逃跑。”寇婉婉说道。
    “嗯。”祝修远左右看了看两女,笑道:“我看问题不大,你们都放轻松些。”
    两女点了点头。
    随即,祝修远和董淑贞回房,与夏舞一起,伺候祝修远换上了从黔中带来的朝服。
    而寇婉婉则消失不见了,隐入这偌大的长安城中……
    “恩公,恩公。”房门外,忽然传来言大山的叫声,小心翼翼。
    “大山?怎么了?”祝修远早已换好了朝服,此刻正仰卧在董淑贞的腿上,由她按摩太阳穴。
    这段时间以来,董淑贞的确学了一手按摩的技巧。
    比如这次按摩太阳穴,就让祝修远感觉很舒服。
    夏舞这丫头也没闲着,蹲在床侧,卖力的给祝修远捏腿,夏舞也学了两手,捏得不轻不重,祝修远的肌肉得到了放松。
    舒服!
    “恩公,梁国乾王到了,正在客厅等候。”言大山说道。
    “哦,李兄都到了啊……”
    祝修远起身,董淑贞和夏舞便停止按摩。
    祝修远夸赞了她们一句,举步开门而去。
    来到客厅,果见李继业正坐在那里喝茶,显得有些无聊与担忧。
    “祝兄!”不过见到祝修远后,李继业面上那丝担忧就消失得无隐无踪,忙起身拱手施礼。
    祝修远回了一个礼,然后笑道:“李兄,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吧,早点见完了陛下……”
    祝修远脸上本来挂着笑容的,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消失。
    因为李继业的神色不对。
    目光有些躲闪。
    “李兄,你这是?”祝修远改口问道。
    “祝兄,实在抱歉!”
    “什么?”
    “父皇他今日……偶感不适,不见任何人,可能还需要三两日,待父皇彻底痊愈之后,祝兄才能去见父皇。”
    李继业面色羞愧。
    但这话也不得不说。
    因此李继业的礼仪就做得很足,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原来如此……”祝修远见他不像是作假,眉头一皱后,便笑道:“无妨,一切还是以陛下的龙体为重,李兄快别拜了,我嫌回礼麻烦呢,哈哈……”
    “多谢祝兄体谅!”李继业还是感觉有些羞愧。
    他已经嗅出,这其中恐怕有问题。
    可他又猜不透。
    他身为人子,更不好去查明此事……诶,左右为难!
    “祝兄,今日既然无事,那就由我带领祝兄游览一番这长安城吧,长安城虽然不比健康城繁华,但也有许多健康城没有的特色……”
    面对李继业的盛情相邀,祝修远点头同意了。
    但身穿朝服去逛街,不太好,于是祝修远返回房间,给董淑贞他们说了此事,然后再换上一套常服。
    “诶夫君,这样看来,我们就要在梁国多停留好几天了。”董淑贞一边给他更衣,一边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梁帝的葫芦中到底埋着什么药。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在这长安城中多停留几日,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更好了衣服,祝修远带着董淑贞来到客厅,会和了李继业,再带上言大山、夏舞、家将等随从,一行人就开始在长安城中闲逛。
    长安城历史悠久。
    城内古迹甚多。
    因为梁国威压西域的缘故,祝修远在长安城中,还看到了西域人,以及西域特产。
    游览一天下来,也算是开了眼界。
    直至傍晚时分,李继业才送祝修远和董淑贞返回驿馆。
    晚饭、洗浴之后,推开卧室房门,准备休息,而那寇婉婉又如昨日般,等候在他们的房间中了。
    “公子,梁帝的行为很不对劲儿。”
    今天,董淑贞和寇婉婉都没有胡闹,他们推门进来后,寇婉婉一秒钟就进入严肃模式。
    “的确是不对劲儿,我们千里迢迢而来,他梁帝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明眼人都能发现问题。”
    祝修远走到房间中间,那里有一张小圆桌,周围有凳子,祝修远在一张凳子上坐下了。
    董淑贞和寇婉婉两女,则坐在他左右两边的凳子上。
    “而且公子,奴家今天曾潜入梁宫中,一探了究竟,结果公子你猜怎么着,那梁帝根本就没有病,他好得很,甚至还在批阅奏折!”
    寇婉婉说着,提起小圆桌上的水壶,往三只小杯子中倒水。
    先前,董淑贞以从桌上的托盘中,已取出了三只小陶瓷杯子。
    “什么,你今天潜入了梁国的皇宫?”董淑贞惊讶。
    祝修远倒是不怎么惊讶,记得以前在陈国京城的时候,有一次,寇婉婉就潜入了陈国的皇宫。
    结果肯定没有被发现,她出入皇宫就像出入自己家的后花园似的。
    陈国皇宫如此,梁国皇宫也不能幸免。
    因为寇婉婉的身手,已经高到了一个层次……
    寇婉婉捏起杯子喝水,看着董淑贞,笑道:“皇宫而已,并不是那么神秘,以夫人的身手,潜入皇宫而不被发现,也能妥妥的办到。”
    “真……”董淑贞咽了口口水,一双大眼溜圆,“真的吗?我也可以潜入皇宫而不被发现吗?”
    “自然是真的!”寇婉婉肯定。
    夹在两女中间的祝修远,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他总感觉不对劲儿,好像有什么东西,他该站出来制止的。
    但一时间,祝修远又想不起来。
    于是祝修远便不再去想,说道:“既然如此,那梁帝就是有意强留我们在长安城了。他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呢?”
    寇婉婉闻言,将视线从董淑贞身上撤回,看向祝修远,凝眉分析道:“或许是为了拖住商量退兵的时间,让桐梓河东西两岸的十八万大军产生摩擦,从而打起来?”
    “然后梁帝就可以借机侵入黔中!”寇婉婉猜测。
    “有这个可能。”祝修远点头。
    “不过公子,奴家倒觉得,梁帝之所以如此行事,恐怕……单纯是为了公子!”寇婉婉又猜测。
    “哦,怎么说?”
    “因为公子才能卓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梁帝此次指名要公子来梁国商议退兵之事,恐怕是为了想办法强留公子,为他梁国效力!”寇婉婉分析道。
    “寇姑娘这么说……”祝修远的嘴角已经上扬,因为他心里窃喜,这种微笑是忍不住的,“貌似也有道理!”
    “诶,不管梁帝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还有,要时刻保持我们的逃跑路线畅通,如此一来,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祝修远又说。
    “嗯,公子请放心,逃跑路线绝对没有问题。”寇婉婉保证道。
    “好了,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尽早休息吧。”祝修远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杯,侧头往董淑贞看去。
    然而祝修远却见,董淑贞坐在那低头不语,一双圆溜溜的大眼中,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像是在谋划着什么事情一般。
    “娘子?”
    “啊,哦,夫君?”
    “天色已晚,我们先休息吧。”祝修远摇了摇头,起身往床铺走去。
    “……”
    转眼,时间来到第二日。
    祝修远起床后,犹豫了一会儿,换上了一套常服。
    “诶,李兄说梁帝需要休养三两日,今天才第二天,估计今天还是没戏,只能在长安城内闲逛咯……”
    然而,祝修远和董淑贞做好准备后,今天来驿馆的人,却不是李继业,而是另外一个官吏,来自梁国朝廷礼部的一个侍郎官。
    “这位大人,乾王殿下呢?”祝修远疑惑。
    “哦,使者大人,昨日晚间半夜,陛下紧急下令,命乾王殿下立刻出发,赶往西域,去处理一桩紧要之事。”
    “因事态紧急,乾王殿下半夜出发,没有来得及告知使者大人,还请使者大人见谅!”
    梁国礼部的官吏很客气的说道。
    “昨晚半夜去了西域?!”祝修远吃惊不小。
    现在这件事更加诡异了,就连李继业都被调走了……
    “那这位大人可知,乾王殿下何时回来?”祝修远又问。
    “使者大人,西域那桩紧要之事,十分棘手,恐怕没有十天半月,乾王殿下是回不来了。”礼部官吏说道。
    “这样啊……”
    “使者大人,陛下有交代,若使者大人想游览长安城,就由下官做向导……”
    “哦,那倒是麻烦这位大人了,不过我们昨天游逛了一整天,有些疲惫,今天就不打算出门了。多谢好意。”
    “那好,使者大人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派人来找下官。”
    “这位大人,请!”
    礼部的官吏离开了。
    祝修远陷入了沉思。
    “夫君,越来越怪了,师姐入了宫,这么久都不出来,而现在乾王也被派去了西域……”董淑贞自语道。
    “大山。”祝修远忽然喊道。
    “属下在。”
    “这段时间你和兄弟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吧,若有问题,立即来报!”
    “是,恩公!”
    祝修远吩咐完,便带着董淑贞返回房间,闲坐在小圆桌边闲话聊天。
    不一时,敲门声响起,董淑贞问道:“是谁啊?”
    “夫人,是我!”
    “原来是寇妖精。”董淑贞去开了门,放寇婉婉进来后,再将门关上。
    “寇姑娘?”
    “公子,我已经查清楚了。”寇婉婉快步走来,在祝修远一侧坐下。
    “你查清楚了什么?”
    “公子,乾王昨日半夜紧急出发,赶往西域,确有其事。西域与的确发生了一桩大事,但那件事远没大到需要派出乾王亲自去处理的程度。”
    “果然如此!”
    “这就是梁帝的明谋了,只不过,还不知道梁帝究竟要干什么。”
    “是啊,就算是为了拖住我们,让桐梓河两岸的大军摩擦打起来,也没必要调走乾王啊。真猜不透梁帝究竟要干什么。”
    这时,董淑贞忽然说道:“寇妖精,要不我们一起潜入梁国皇宫,偷偷的监视梁帝,看他见了那些人,说了什么话,应该就能猜到梁帝的目的了。”
    董淑贞话音一落,祝修远和寇婉婉同时转头看向她。
    他们却见董淑贞面色激动,两只大眼中放光,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
    寇婉婉还没有说话,祝修远已咧着嘴,一手环住董淑贞的脖子,严肃说道:“不行!娘子你哪儿也不能去,就留在这驿馆之中!”
    “唔……”
    董淑贞顿时茫然,她没想到祝修远会立即否定她的提议,目光呆呆的看着他,好半晌后,她才不满的说道:“可是夫君,寇妖精都潜入梁国皇宫了,妾身也可以啊。”
    “她是她你是你!”
    祝修远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严肃着脸说道:“若你不听话,为夫就……就不和你一起睡了,你一个人睡去!”
    “噗嗤!”旁边的寇婉婉掩嘴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祝修远一个死亡凝视甩过去。
    寇婉婉立即死死憋着,并背过身去,双肩不住抖动。
    “别……别啊!”被祝修远环住了脖子的董淑贞,果然急了,忙保证道:“妾身再也不提去闯皇宫了,夫君……”
    “这就对了嘛!”祝修远笑着摸了摸她那委屈巴巴的脸蛋儿,然后松开她。
    ……
    转眼,这一天的白天就这么过去了。
    祝修远他们吃了晚饭,洗漱完了就准备休息。
    与此同时。
    梁国皇宫,皇后的寝宫之中。
    灯火通明。
    宫里的夜晚很静。
    皇后还是躺在床榻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不过这次,皇后的被子里有些鼓,里面可能藏了一些东西。
    很快,李卿奴亲自侍汤奉药,喂皇后喝了一整碗的汤药。
    “你们都下去吧。”皇后看着那两个宫女。
    “奴婢遵命!”两个宫女行礼后便退下了。
    不过奇怪的是,宫女们临走之前,还将床铺的三层锦帐都放了下来,彻底将皇后和李卿奴围在里面。
    李卿奴奇怪,但没有多问。
    很快,宫女们的脚步声远去。
    “砰!”房门也关上了。
    “母后,她们这是?”李卿奴终究好奇,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的乖女儿,母后准备了一些好东西,要亲自指点你。”皇后神秘一笑。
    “什么好东西啊?”李卿奴更加好奇了。
    “等一等……”皇后裹着被子,身体动了动,李卿奴可以明显的看清楚,皇后的手在被子下面拿什么东西。
    “好东西,就是此物!”只见皇后一手伸出被子,手里拿着一册书,并递给坐在床头的李卿奴。
    李卿奴心里十分好奇,双手接过。
    拿到眼前一看,只见这是一册旧书,看得出来,它历经了岁月的痕迹,有些书页都微微卷起,封面略泛黄,但封面上什么都没有。
    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
    “母后,这是什么书啊?”李卿奴更好奇了,因为一般的书册,都会在书封上写明书名,以及作者的名字。
    但这一册旧书的封面上,却什么都没有,太反常了。
    “我的乖女儿,你翻开看看就知道了!”皇后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李卿奴的视线重新回到这一册书上,依照母后的提示,动作轻柔的翻开第一页……
    “啊!”
    只听李卿奴一声惊叫!
    啪嗒!
    两手捧着的书册,直接脱手,落在了皇后的床铺上,因为书册落下来的角度的关系,它落在床铺上后,被翻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那画面……
    啧啧,李卿奴下意识看了一眼后,便立即将两眼紧闭。
    同时,李卿奴那如满月的脸蛋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手足无措。
    两眼紧闭了,但嘴巴却大张,并持续不断的惊叫着。
    整个人都好像受到了极度惊吓似的。
    “卿奴!”皇后是过来人,非常淡定,她一把抓住了李卿奴乱动的手,声音略大的说道:“冷静,卿奴,冷静下来!”
    “母后……”
    李卿奴都快哭了,在皇后的安抚下,终于慢慢冷静,两眼也睁开,但她不敢去看落在床铺上的那册书。
    “母后,这个……母后为什么要给女儿看这个东西啊?”
    “乖女儿,这是每个女人都必须要经历的,只有了解了这些,你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李卿奴茫然。
    “卿奴,把这本书捡起来,别怕,听母后的,不会有错!”皇后循循善诱,大方的很,这让李卿奴慌乱的内心逐渐平复。
    “卿奴啊,你知道这书是从哪儿来的吗?”皇后问道。
    “不知……”
    “这是你外婆传给为娘的!”皇后笑道。
    而李卿奴都傻了,有些不敢相信。
    “想当初啊,为娘第一次见这些书的时候,比你的反应都还大,你还好,没有拔腿就跑,为娘当初啊,可是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儿……”
    李卿奴沉浸在皇后的故事之中。
    “为娘比你更调皮,跑没了影儿后,自以为没脸见人,便躲在床底下,让你外婆和外公足足找了一整天!”
    “噗嗤!”李卿奴不由笑了,但随即又将嘴捂住。
    “但是后来怎么样呢?为娘还不是好好的,还与你父皇相爱了一辈子……乖孩子,把书捡起来,待为娘为你讲解其中关窍……”
    在皇后的鼓励下,李卿奴红着面皮,一手颤抖伸出,逐渐靠近那本落在床铺上的书,她的手指都在颤抖。
    终于,把书捡起来了。
    “乖孩子,做得很好……现在翻开第一页……”
    “……”
    皇后的寝宫中,下人已经悉数撤走,显得静悄悄。
    床铺的三层锦帐都放下来了,使这空间显得狭小。
    但就是因为这狭小的空间,才能给李卿奴提供足够的安全感。
    几支蜡烛静静的燃烧,发出的光线明亮,但李卿奴的脸色却非常红,面颊滚烫。
    还有她那笼罩在宫装长裙之下的腿,似乎怕冷似的,都在轻颤……
    就这样,晕晕乎乎中,半个时辰过去了。
    皇后讲解完了足足五六本怪书。
    那些逼真的插图,李卿奴一页一页翻过去,仿若给她打开了一个全新世界的大门。
    好不容易,终于结束了。
    “呼!”
    李卿奴松了口气,刚才那半个时辰,她感觉是煎熬。
    而这时,李卿奴也明白了,原来母后给她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成亲而准备的。
    这些羞人之事,就是在洞房之夜,要行的周公之礼!
    她接受了一些羞人的知识,感觉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但母后那稳如泰山的声音,却每次都能将她拉回来……
    “乖女儿,为娘能教给你的,就是这些了,以后等你成了家,一定要好生相夫教子,恪守妇德,切不可因为你是公主,就得意妄为,欺负驸马!”
    皇后忽然正色道。
    “是,母后,女儿谨记!”李卿奴尚处迷糊之中,下意识就点头答应下来。
    可是答应之后,李卿奴猛然回神。
    谁说她要嫁人了?
    太突兀了吧!
    于是问道:“可是母后,女儿……女儿又不着急成亲,母后就和女儿说这些……”
    “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这段时间你在宫里陪着为娘,正好可以先将这件大事办完!”皇后笑道。
    李卿奴想了想,貌似也有道理,于是便低头默认。
    “夜已经深了,卿奴你今天也该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哦。”
    李卿奴离开皇后的寝宫,回到隔壁的暖阁,上塌休息。
    但今天晚上,注定是李卿奴的不眠之夜。
    两眼一旦闭上,那些插图就会自动浮现,在眼前乱飘,挥之不去……
    ……
    时间来到祝修远出使梁国的第四天。
    这天早上,祝修远认为今天还如昨日一般,又将在驿馆中无聊的度过。
    却没想,这天的傍晚时分,那吏部的官吏忽然上门,说:“陛下已经痊愈,并请使者大人即刻入宫,趁着陛下痊愈,还没开始着手处理政务的间隙,将退兵之事讨论完。”
    “多谢大人传达,本官这就去换衣服,请大人稍等。”
    祝修远立即回到内院,打开房门,给房间中的董淑贞和寇婉婉说了此事。
    “哈,那梁帝真有意思,明明他在这几天内,什么事儿都没有,却装得好像他真大病了一场似的。”寇婉婉吐槽。
    “终于要入宫了,夫君,千万小心。”董淑贞说道。
    “先不管那么多,先替我更衣吧,换了朝服赶紧入宫,且看那梁帝到底怎么说。”祝修远说道。
    不一时,祝修远身着朝服,出现在礼部官吏面前。
    祝修远只带了言大山,以及十余家将,就跟着礼部官吏出发了。
    来到宫门口,那官吏领着祝修远走入宫门,言大山和家将们则留在宫门外面。
    梁国的皇宫,虽也雄浑壮阔,但在细节及色彩方面,就远远不及陈国的皇宫,从这里也能看出,梁国上下,没有奢靡之风……
    走迷宫似的走了一段时间后,祝修远早已放弃熟记路径,终于,在一间书房中,祝修远见到了梁帝。
    这里应该是梁国皇宫的御书房。
    梁帝果然如祝修远所想象的那般,身形偏瘦,面容严肃,一脸的精明相,威严十足。
    他大刺刺的坐在龙案后方的椅子上,四平八稳,龙案上的奏折文书等,堆积如山,还有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
    梁帝正在翻阅奏本。
    他翻阅奏本的速度很快,看完一本,放在一边,然后俯身去拿下一个奏本的时候,他的动作大开大合,很有一种在战场上挥舞长枪杀敌的架势。
    同时,还有数位太监,正往来不断的运送奏本,奏本装满了一个个硕大的箩筐……
    祝修远在礼部官吏的带领下,走进大殿后,那梁帝还在埋首翻阅奏本,兵没有抬头,好似没有看见祝修远走进来似的。
    祝修远看罢梁帝的形象,心里直观的感觉是:这个梁帝不好相处。
    “外臣平南侯祝修远,拜见梁国陛下!”祝修远走到大殿正中间拜道。
    梁帝闻言,翻阅奏本的动作一停,抬眸看向下面的祝修远,他好像现在才注意到祝修远来到了大殿中似的。
    有种“咦,下面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人”的惊讶。
    “你就是陈国的平南侯?”梁帝问道,丢下手里的奏本,抬眸紧紧的盯着他,整个身体以一种放松的姿势靠在椅背上。
    “回陛下,外臣正是陈国平南侯。”
    梁帝凝眉盯着祝修远看。
    祝修远站在那里,面不改色,迎着梁帝的目光,也上下扫描着梁帝。
    他发现,这梁帝的确很有威严,这种威压,祝修远只在发怒的陈皇身上看到过,但这梁帝不怒自威,随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有这种威压罩顶的感觉。
    “哈哈哈哈!”
    梁帝忽然朗声大笑,声音很是爽朗,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自己家里看电视,然后对电视节目进行肆意点评的感觉。
    因为这里是梁帝的皇宫,是梁帝的书房,是他的地盘。
    “不错!平南侯果然仪表堂堂,年少有为,朕对你很满意!”梁帝捻着颌下的山羊须,对祝修远频频点头。
    眼神怪异。
    祝修远觉察到了这种怪异的眼神,但又想不明白,究竟怪在哪里。
    “多谢陛下谬赞!”祝修远顿了一下,又拜道:“陛下,外臣出使梁国,乃是为了桐梓河东西两岸……”
    “诶诶!”梁帝摆手,打断祝修远的话头。
    祝修远眉头一凝。
    “此事倒是不急,朕对平南侯的事迹非常感兴趣……”
    当下,梁帝像是打了草稿似的,将祝修远的所作所为,全都拎出来溜了一遍,从最开始的炒茶聊起……
    梁帝不乏赞美之词。
    没聊到一个事物,梁帝还会若有其事的问一问各种原理。
    这并非什么机密,于是祝修远便简短回复几句。
    然后梁帝一边听,一边点头,还发出“嗯”的声音,貌似听懂了,接着又进入下一个话题……
    在次期间,祝修远数次,想将话题引到桐梓河东西两岸对峙的十八万大军上面来,但梁帝很难产,他给你硬生生的转移话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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