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识了另一个哥谭。
那是跟一方跟认知截然不同的世界。
哥谭的分割线泾渭分明。一边是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另一边是上演人间百态的贫民窟。
棚户区脏乱差,铁皮屋子挤挤挨挨地堆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巨型垃圾场。
流浪汉沿街游荡,躲在小巷中的人不怀好意地窥探行人,挑选着要下手的猎物。
年久失修的下水道冒着难言的臭味,在夏日尤为明显,一道下雨天污水横流,恨不得戴上仿佛面具。
别问布鲁茜怎么知道,下水道交通地图在她面前哗地一下解锁。
不同于布鲁茜,小红毛对这块区域熟门熟路,甚至如鱼得水。
他敏锐察觉到布鲁茜情绪上的变化,贴心地当起了知心朋友,一点点地敲开她紧闭的心扉。
进程推进的还算满意。布鲁茜用了一年的时间证明,猫头鹰法庭绝非只是个传言。
小红毛没说谎。
但他们在哥谭扎根的太久,线索早已面目全非。那些野心勃勃的家族用权利、金钱编织了一层庞大的关系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洒向大地,难得一见。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哥谭,给哥谭披上一抹洁白,将血腥与罪恶都牢牢遮掩在了看不见的底层。
“很漂亮。”
顶楼,小布鲁茜踮起脚尖,双手撑在窗台前俯瞰着整座庄园,以及远方隐隐绰绰的哥谭。
“但会冻死很多人。”
阿福叹了口气,揽住了小布鲁茜的肩膀,安慰道:“小姐,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托马斯老爷在你这个年纪在学校里还跟人打架呢。”
她长高了一些。
阿福看着迅速成长的小韦恩,颇有点心酸。
为了救济穷人,韦恩集团在原先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专门的慈善基金会。托马斯老爷从前建立的救助站也收到了大批赞助。
“但这根本远远不够。”她顺势趴在了窗台上,小脑袋搁在上面。
“布鲁茜小姐,如果您愿意乖乖去学校的话,在我心中就足够了。”
布鲁茜私下里到处跑,自从那件事后基本就不去学校了。他亲自开车送到学校,布鲁茜也会找准时机逃课。权衡之下,阿福请了几位家庭教师。
“可我有乖乖的啊,”布鲁茜扭身,眨巴眼仰头望着他,“他们教的我都会了,为什么还浪费时间再听一遍?”
在阿福面前,小布鲁茜收起来那一身自我防御的尖刺,乖巧可爱。
管家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是希望布鲁茜融入同龄孩子们之间,在一起开心的玩乐,而不是过早的肩负起不属于她的责任。
布鲁茜太不合群了,孤寂游离在正常世界之外。他担心布鲁茜最终会因此受到伤害。
算了,一步步来吧。
小布鲁茜心不在焉地跟阿福说了几句,然后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立刻蹦起来,跟阿福打了招呼就冲下楼梯。
阿福站在那注视着小团子消失的背影,眼里藏着担忧。
“希望布鲁茜小姐的小秘密跟童话里的一样可爱。”
布鲁茜接到了小红毛的紧接联络。
等她撑着伞赶到约定地点时,小红毛已经在那了。
他头发上全是雪花,剧烈运动后融化了湿哒哒的,衣服上沾着融化后的水渍。
今天冷的出奇,事发突然,他来不及收拾,鼻尖也冻得通红,他双手插在衣兜里,在地上跺脚取暖,看到布鲁茜过来眼前一亮。
布鲁茜顿了顿,问:“你怎么不打伞?”
雷德莫名其妙:“又不是下雨,打什么伞?”
顺着布鲁茜看向他衣服的目光,他反应过来,迅速拍了拍肩,打落了雪花。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对了,”他语速飞快,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我刚得到消息,东街这边死了一个人,死因是一刀穿喉。”
“凶器是一柄古怪的小刀,投掷手法很熟悉。”
是利爪。两人交换了眼神。
“我带了冷冻枪。”她拍了拍腰包。
在一年多的精心搜查中,他们逐渐摸清了利爪的形式规律。他们遇见的有点像是活死人,致命的弱点在温度。
当温度降低到一定程度时,利爪会行动迟缓,陷入休眠。
雷德的消息比效率落后的警局快多了,这个时候的警察局压根没眼看。
两人迅速分工,赶在警察到来之前先去摸清楚。
现在的GCPD,干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
她走的匆忙,顺手抽走自己的小花伞。伞是儿童版的,款式时髦,造型精致。意味着装饰意义大于实用意义,小巧精美的伞塞不下两人。
雷德比她大两岁,一开始甚至比她还矮一点,结果这一年个头疯长,高出了布鲁茜半个头,但也让他看起来更瘦弱了。
有些失策,布鲁茜瞥了眼伞,颇为懊恼。
于是她在雷德有点惊讶的目光中收起伞,紧了紧帽子,跟他一起冲向洋洋洒洒的大雪里。
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布鲁茜换了一柄普通的黑伞,胳膊下还夹着一柄同样款式的。
那柄扔给了在大雪里来回窜的雷德。
“我在阿福的工具房拿的,他在那放了一排的雨伞。放心,没有任何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