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绒还记得周思源说过的话:“我小舅舅说让我没事儿别烦你,他说你很忙。我觉得他说得对,我不能耽误你执法救民。”
她在开玩笑,徐宿却觉得不好笑:“我可以救助人民,也可以保护好你。”
“知道了。”
电话挂断,徐宿去洗了一把冷水脸,他一定是疯了,且不说她是谁的女儿,就说她才十七岁,他到底在干什么?
*
周水绒戴着耳机,闲庭信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附近——她最近有些熟悉这条路了。
学校附近有个室内运动馆,还挺大的,内置篮球、网球、羽毛球、台球等等各种运动的场地,她突然手痒想打球,就溜达进去了。
前台有两个女孩在聊天,一个脏辫儿高马尾,一个粉色公主切,她们嚼着口香糖,问她:“几个人?玩儿什么?”
周水绒想打台球:“桌球能跟人拼桌吗?我就一个人。”
两个女孩摇了摇头,正要说不行,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的,胳膊搭在前台,跟俩女孩儿说:“让她跟我们拼吧。”说完冲周水绒笑了下:“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几个爷们。”
周水绒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台球区,有几个二十来岁的男的,看起来是附近的上班族。
这男的拿了几瓶水,就领周水绒过去了,他几个朋友一看带回个小姑娘,眼都亮了:“你这拿两瓶水怎么还拐个妹妹过来啊?”
有人还跟周水绒拆他的台:“妹妹可得擦亮眼,这哥们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周水绒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就是打个球,没那么多事儿,没搭理他们的调侃,拿了根球杆,问:“你们玩儿的九球?”
带她过来那男的眉梢上挑:“你会?”
周水绒没答,用标准的姿势拿杆,把球案上的六号球打进了球洞,然后是七号,八号,八号没进,资格换到下一个人。
她虽然只打进了两颗球,但也够叫这几个男的刮目相看了,手法到水平一看就是有师父教过。
几个男的各怀鬼胎,有个别已经在琢磨怎么加她的微信了。
运动馆内置超市,卖各种运动饮料,还是零食,井贺出来拿水的时候看到了周水绒,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拿着水走近了一瞧,不是她是谁?叫她名字:“真是你啊周水绒!”
周水绒扭头看到井贺,抬了下眼,往四周看了一眼。
井贺知道她在找沈听温,说:“他打球儿呢,你要去看吗?”
“不去。”
井贺也没强求,给她放下一瓶水:“那我先过去了。一会儿你想看了来篮球区找我们。”
周水绒没搭理,回头接着打桌球。
几个男的接着套她话,叫什么啊,多大啊,上什么学校啊,住在哪儿啊,废话特别多。
【17】
井贺回到球场一屁股坐在了沈听温旁边,正好坐住了另外一男生的毛巾,他扯着脖子骂他:“操井贺你个杂种坐我毛巾上了,赶紧给我起开!”
井贺从屁股底下把他毛巾抽出来,扔给他:“给你给你!”
沈听温拧开瓶水,喝了两口。他在学校的时候前边头发是放下来的,在比他大的人眼里,就有点奶,在学校外边,他头发都是拢到后头的,打球的时候偶尔会戴个发带。
井贺他们跟沈听温关系一般,沈听温不跟他们玩儿,他业余时间还挺丰富的,不总是有空。
那为什么井贺他们还死乞白赖的叫他呢?这就要说到拉拉队了。沈听温在,看球儿的女的就多,他们就能沾他的光,打完球以后带几个女的去唱歌蹦迪宵夜,多好。
井贺跟他说:“你猜我在外边看见谁了?你绝对想不到。”
沈听温不感兴趣。
“周水绒!她在外头打台球呢,跟一帮上班的男的。”
听到这个,沈听温喝不下去水了,把水瓶递给他,站起来往外走去。
观众席上的赵孤晴看到这一幕,挺起了身板,眼循着他的身影,看着他走出了篮球区。
祝加夷也奇怪:“下半场要开始了,他干嘛去了?”
后边井贺追了上去:“等等我!”
赵孤晴和祝加夷见状,也下了观众席,跟了过去。
沈听温出来就看到周水绒趴在台球案边打球,她倒是专心致志,完全没发现旁边几个人心猿意马,那眼就一直盯着她的短裤……
他走过去,站在了身后屁股后边,给她挡住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有人问他是谁,周水绒扭头看了一眼,是她没见过的沈听温的风格,他把头发弄后边去了,看着很刚,很有野性。如果他一开始就是这副样子,周水绒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被骗。
沈听温眼神淡淡扫过那几个人,扭头问周水绒:“你过来了怎么不进去?”
周水绒把球杆戳在地上,双手扶着,很疑惑:“我又不是来找你的。”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