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萍萍来陪护后,他也就是每天来看看。
儿子出事后,只有他陪护,他就没有一天睡过一个安稳觉。他年纪又大了,还有公务在身,确实是有点吃不消。
后来,那个女人主动请缨来陪护,确实帮了很多,他得到了很多休息的时间。
毕竟,要请护工来照顾瀚文不难。可难的是,需要有能跟瀚文产生精神共鸣的人来对他说话,唤醒他。
从小到大,瀚文只有宗熙和莫珩林两个死党。这几周,那两个人也经常来看望瀚文,跟瀚文说话。但是,可能是他也在场,他们也说不出多少话来。
不像儿子心尖上的那个女人,以及今天忽然出现的这个小女孩。
糖糖在裴瀚文床边说了很久的话,萍萍也时不时温柔地跟她一起对话。
女儿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讲话,没有停过。萍萍怕她渴了,一直不断给她递她出门随身带的小水壶,“喝水。”
直到中午吃完午饭,糖糖还不肯走。
没办法,萍萍只能让她在自己的陪护床上睡了。
两个小时后,糖糖睡醒了,经历了一番养精蓄锐后,又开始趴到爹地床前继续说话了。
妈咪说了,她要多跟爹地讲话,爹地才会醒。
又讲了一个下午,直到准备到了下班时间。
大人们都觉得糖糖该回家休息了。而且今天还是她生日,大哥在家给她准备了简单的生日宴和蛋糕。等下要来接她。
“糖糖,回去了,”萍萍帮她收拾好小书包,里面装有她的小水壶和小毛巾之类的物品,“爸爸已经在来接糖糖的路上了哦……”
“哇!……我不回去,爹地说话不算话,他都不理我……不是说要陪我吃蛋糕的嘛……哇……”眼看着就要被送走了,糖糖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死死地抱着裴瀚文摇他。
糖糖的动作很大,萍萍和宗熙怕她动到裴瀚文的仪器,连忙去扯她。
结果,奇迹发生了。
裴瀚文稍微动了一下指头。
“妈咪!叔!爹地动了!”糖糖被扯开的同时大喊。
萍萍连忙趴下来看,裴瀚文的指头果然又动了一下。
宗熙抱着糖糖,连忙跑去叫医生,“医生!医生!”
这时,裴瀚文整个手已经动了,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萍萍坐在他旁边哭。
“我是在做梦吗?”裴瀚文努力对她伸出手。
“你终于醒了……”萍萍拉着他的手,泪如雨下。
“我好像睡了好久,然后听到吵声,是糖糖在叫吗?”裴瀚文现在已经完全睁开眼睛了。
这时,医生护士冲进来了,连忙给他做一系列检查。
大家都很兴奋,这位可不是寻常病患,前几天就该醒了却一直没醒,裴老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医生检查完,确定裴瀚文无碍了,各项指标都正常,很高兴地出去了,把病房留给了他们。
这个女人,这两天在这里陪护,还是裴老的允许,而且还带了一个小女孩来……不简单啊!
“爹地,你起来了?走吧,我们去吃蛋糕……”糖糖趴在爹地床边问他。
“爹地答应过糖糖的,一定做到……”裴瀚文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糖糖,快点回家先吃饭,等下吃完饭了,拿蛋糕来给爹地妈咪吃好不好?”萍萍问她。
“嗯!”糖糖点点头,跟着宗熙下楼了,爸爸的车子已经到楼下了。
“这么快就到糖糖生日了?我居然睡了这么久?谁在帮她过生日?”裴瀚文问萍萍。
“大哥,还有宗熙、珩林、应晨他们呗,还能有谁,”萍萍终于笑了。
糖糖回去后,听到儿子醒来的裴老爷子,也赶到了。
“辛苦你了,”裴瀚文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对了,我还没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萍萍站了起来,露出了原来被挡在床下的圆滚肚子。
“这是……”裴瀚文两眼放光。
“你的,”萍萍堵着气坐在床边。
裴瀚文第一次伸手摸了摸她圆滚的肚子,感受她肚皮下的小生命。
“我又要当爸爸了……”裴瀚文的眼泪滑落脸侧。
“幸好你醒了,幸好你没失忆,否则这孩子我就送给宗家,或者送给王家、莫家!”萍萍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裴瀚文笑笑,刚要哄她,却发现父亲站在门边。
萍萍见他看向别处,稍微回头看了下,是裴老爷子站在那。她很知趣地起身,“你一定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去让人送点吃的来。”
他昏迷期间,也吃不了东西,都是流食。现在醒了一定觉得很饿。
“都可以,”裴瀚文笑着应了她一句。
萍萍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好好跟父亲说话。然后把房间让给了他们父子俩。
现在屋里只剩下两个大男人了。
“这段时间,辛苦父亲了,父亲c劳了,”裴瀚文知道好歹。自己从出任务受伤那天到现在一个月了,父亲肯定多少也操心一些。
“医生说你虽然醒了,但你还是要多休息,养好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道吗,”裴老爷子又开始端出一副训诫教育的口吻,口气很y。
“好的父亲,”裴瀚文知道父亲这话出于好心,还是应了,“父亲这些天也辛苦了,我这边没什么大碍了,您回去休息吧。”
“好,你好好休息,”看着裴瀚文意识清醒,裴老爷子安心了,连日的操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他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萍萍端着饭菜回来了。
这些天,虽然萍萍和他一天见几次,但是从未说过话。
萍萍看见他大都是低下头,像个小媳妇的样子。
正如现在也是。
她端着饭菜低着头,避到一旁,给裴老爷子让了路,不敢挡着。
裴老爷子复杂地看了她和她隆起的肚子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裴老爷子走了以后,萍萍坐在裴瀚文病床前,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饭。
“我自己可以来,”裴瀚文怕她累着,知道她进了这层楼就没有离开过。
萍萍不让,就是要喂他。
“他没为难你吧?”裴瀚文问她。
“他”是指裴老爷子。
“没有,”萍萍摇摇头,“可是,糖糖和宝宝怎么办?”
“不怎么办……”裴瀚文无所谓地应了句,“现在咱们不需要怕他什么了。他动不了你们了。”
任务完成了,他还光荣负了伤,升职是肯定的。ρо㈠8ɡщ.νιρ(po18gw.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