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默。
在沉默中,窗外又重新透出光亮,天亮了,阳光此时应该照遍了所有角落吧。
她们盯着无法触及的光芒,全都没有放弃希望,其中一个女孩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另外叁个人,“他们打开笼子的时候,如果脸部没有防护,记住,先戳眼,戳眼是最不费力气又能对付敌人的方法了,还有踢下身,这个也非常有用,全都不需要很大的力气。”
言绘望着她们:“我不敢万一对方一生气把我打死了”
另一个胆小的表示也有这种担忧,“对,而且我们没吃饭,不是力气不大,是根本没力气。”
刚刚提议的人咬咬牙,叹气:“但是,总要试一试,不试一下,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真的做不到呢?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救不了自己呢?”
对方的话语直接又浅显,言绘还是不敢尝试,可想到了过往,她总是一个人,每次遇到需要一点挑战的事,她没有人可以商量,也没有长辈可以给出意见,她害怕失败,对自己没有信心,觉得自己不行,全都没有去勇敢尝试,或许试一下,她当初是可以考上更好的学校,有一个更好的工作,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呢?
“你说的对,不试试,我们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言绘伸手在头上摸索了一阵,虽然对方把她的发圈收走了,可后面的一字夹还在。她后颈的碎发多,一直会别一个黑色的一字夹,大概是因为不明显,这个夹子居然还在她的头发上。
她把夹子拿下来,握在手里。其余叁人看到她手上的发夹,眼睛都亮了起来,露出了笑容。
谁也没有去跟她要这个发夹,因为她们都明白,不管最后谁活着,能逃跑,然后把这个地方,把这些人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希望,她们都轻松不少,也开始犯困了,都打着哈欠,准备像昨晚商量的那样,留着一个人看着,其他人睡觉。
然而这个时候,是平常人家吃早饭的时间。
当然,也是这些人‘吃饭’的时间。
正当她们要躺下睡觉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她们紧张起来,盯着那个楼梯。
一共有六个人,其他人笑着说要尝尝今天的酱料怎么样,只有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大碗,只是跟在他们的身后淡淡的笑着,没说话。
他是昨晚的老六,看起来是这几个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他把碗放到了桌子上以后,转身去挑选刀具。其他人则入座,接着看向了笼子这边,他们都笑着,像是吃饭时间进入餐馆挑选菜品的人一样,来回的看着她们四个。
怎么这么快就轮到她们了。
四个人都缩在笼子里,不敢说话。
言绘更是握着发夹抖作一团,天啊,她要被吊起来宰杀吃掉了吗她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象着自己被切开被人吃进嘴里的画面。
老六挑好了刀具,过去跟他们要了钥匙,便朝着四人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先看的居然是她。他有些疑惑的皱着眉头。
言绘见他看着自己,恐惧的瞪大了双眼,止不住的流下眼泪。本以为今天一定活不了了,他竟然转开了目光,去看其他叁人,仿佛刚刚那场对视只是看果实熟没熟,还能不能吃一般。
言绘松了口气,便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他打开了第一个笼子,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把里面准备打他的女孩掐着脖子拎着拽出来。
那个女孩张着嘴,显然呼吸困难,双手努力的伸着,想要去抓他的脸,可惜对面的男人太过于高大,她一丁点也碰不到。
老六就这么抓着女孩,走到了桌子前,拿过桌子上方一个空着的钩子,从她的后背直接穿到了前胸,吊到了半空中。
桌子边坐着的其他人把女孩身上的衣服脱下扔到了一边。
女孩的鲜血顺着身体流到了刚放在桌子上的盆里,她的嘴里伴随着她痛苦的叫喊,也涌出了血。
言绘抱着头大叫起来,她以为这已经是最恐怖的,然而下一秒,更恐怖的来了。
她看到老六脸上兴奋又嗜血的微笑,他举起了刀,从锁骨将女孩一刀劈开,内脏哗啦啦掉了一盆,其他男人顿时如见了什么山珍海味一般,拿起筷子去挑选盆里的内脏。
拌上之前的酱料,他们满嘴鲜血,吃的津津有味。
老六把刀洗干净,摘下手套:“我去楼上吃饭了。”
“你真的不尝一尝?”
“不感兴趣。”他把身上溅到血的围兜脱下来,拎在手里就朝楼上走。
刚踏上第一阶台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转头了,看向了那个笼子。
第四个笼子里的女孩,是这次他们抓来的几个里最瘦的一个,也是看着最胆小的一个。
就像此刻,她整张脸都吓的惨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刚被他劈开的那个人。
血,全都是血,刚刚还鲜活的生命,忽然变成了一个被人分食的血糊糊。她胃里翻涌,满脸的眼泪,手脚抖着动也动不了。
言绘被吓呆了,半晌之后才把眼睛从那具依稀好像还在动的人身上移开,她感受到了另一道目光,转头看过去,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哭着把头埋进了屈起的双腿间。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老六走上楼梯,进了厨房开火热锅,倒油,放入刚才洗干净的菜翻炒,炒着炒着他停了下来。
为什么她的眼神会让他那么不舒服,一直都在想着。
为什么他把菜都炒好了还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