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然遗憾地道:“就是你们家的新姑爷。”
荣叔脸上的肉抽了几下,心里默念阿米托福,这下……热闹了。老爷子看到新姑爷这身行头,这个样子,估计也会活不长了吧?
荣叔想要去扶李画尘,李画尘笑着道:“不用不用,没事没事。”心里郁闷地想:妈的,本以为丢人也会有个底线,现在看来,我还有很多发挥空间。该死的麻醉弹,一路过来竟然不能化解,幸好都控制在大腿区域了,否则现在恐怕要以植物人的形象去见家长了。
荣叔将应凝凝的车钥匙交给了下人,自己陪着李画尘往别墅里走。
荣叔毕竟见多识广,豪门的管家,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此时面对令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李画尘,竟然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平静如常,像是对待一个绅士一样,礼貌地往里迎接。
走到了一个客厅,应有信立和他身边的一大群人刻站了起来。
荣叔背对着李画尘,表情耐人寻味:“大少爷,这位就是……李画尘先生。”
应有信和家人一群人都没话了,应有信都快给李画尘跪下叫爸爸了。
老兄,您这是怎么回事啊?这……这幅样子,能让他去见老爷子吗?老爷子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姑爷,那夸的是天花乱坠,提起他就笑逐颜开,兴奋异常啊!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心心念的孙女女婿,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他……他还能活么?!
应有信经过短暂的蒙圈之后,迅速恢复了神色,礼貌地和李画尘握手:“李先生是吧?”
“应叔叔叫我小李就行。”
“呃……好吧,我就叫你画尘吧。”应有信问:“你的腿……是怎么了?”
“哦,没事,刚刚被蚊子咬了一口。”
将李画尘安顿在一个房间休息,应有信和一家人在另一个房间里开家庭会议,应有信来回踱步,倍感煎熬。
“太不靠谱了!那身衣服,简直就是要饭的啊!”一个亲戚道。
“他连双鞋子都没有,我的天,我第一次见到穷成这样还来相亲的。”
“他好像从来都不洗脸的,那头发,都擀毡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个瘸子,咱家凝凝怎么能嫁给一个瘸子呢?”
“他说是被蚊子叮的……。”
“什么蚊子啊?咬他的蚊子是漫威造的么?”
应有信倍感焦躁:“行了!都安静一点!”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应有信道:“咱们应家不是势利眼,也不是不守信任用的家族,他穷我们不怕,样子不好看也没什么。但是他这个样子,我们能让他去见父亲么?而且他竟然还是个瘸子,我的女儿,不说是天之骄女,但是怎么样也得找个正常人家吧?”
一家人都纷纷点头,都感觉,这件事简直匪夷所思,太不靠谱了。
应有信的弟弟站了起来,气愤地道:“要我说,咱爹就是老糊涂了,指腹为婚这种事,这不是胡扯么?他现在人迷迷糊糊的,八成是头脑已经不清醒了……。”
此时,应凝凝换了一身衣服,低着头走了进来。
应有信示意大家别说话,立刻笑着走了过去:“凝凝,爸爸知道你委屈了,你做的很好,放心……怎么你好像哭过了?”
张笑然撅着嘴巴道:“那个……李画尘,他欺负凝凝了。”
“什么!?”应有信勃然大怒:“怎么回事?”
一提起来这个,应凝凝的眼眶又红了。
“爸爸,爷爷怎么会找一个这样的人要我去相亲啊?他……他简直是禽兽!”
应有信凭借父亲的本能,大概其也猜到了一点,只是他不敢相信,刚刚那个看上去腼腆、拘谨的男孩子,竟然会如此大胆!?
“笑然,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笑然道:“他……他趁着凝凝上车的时候,突然扑倒了凝凝,亲了几下子。就……就是这样。”
“太放肆了!”应有信气的胸口堵得慌:“立刻派人将他赶出去!赶出去!”
这个时候荣叔突然一把推开门,焦急地快要哭了出来:“大少爷,老爷他好像要不行了!”
“啊!?”应有信大叫一声。
应有义抢前一步:“走!”
一家人呼呼啦啦冲向了老爷子应天筹的房间。
李画尘此时站在走廊里,见到了应凝凝和张笑然从楼上的台阶走了下来。
应凝凝看到李画尘,轻蔑地哼了一声,抬起下巴,走了过去。
“喂。”李画尘喊住了应凝凝。
“干嘛?”应凝凝没好气地回应,头也没回。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你猜呢?”应凝凝转过身:“你快点滚吧,父亲已经知道你干的坏事了,现在自己走,也少挨一顿骂。”
李画尘凑近了应凝凝,有些尴尬地道:“刚刚的事情……,我很抱歉。嗱,我知道,过了今天,我们大概就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但是刚刚那件事,真的是个误会,我不希望给一个陌生人留下一个……一个坏的印象,我……。”
“你无论再说什么,在我心里的印象,都是一样的。”应凝凝说完,转身就走。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人来回奔跑,一个人跑到跟前:“小姐,快,老爷可能要不行了,赶紧去,见他最后一面。”
应凝凝当即感觉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张笑然扶着他,瞬间泪目:“凝凝,凝凝你要坚持住啊……。”
看着一行人走掉,李画尘愣了许久,心里道:如果那老头子挂了,是不是就没人逼着这门婚事了?
溜溜达达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李画尘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人来人往,私人医生和几个护士在进行紧急抢救。
应有信脸色铁青,手都在抖,医生摘掉了口罩,走到了应有信跟前,遗憾地摇摇头。应凝凝等女眷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不行。李画尘心里想,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自己最看不了了,还是躲远点。想到这里,赶紧转身,悄悄地走开了。
这个时候,老头子虚弱地嘴唇一动一动,似是有话要说。应有信凑近他的嘴边:“爸爸,您说,我听着呢,恩恩,您说,没事,您慢慢说。”
应有信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瞬间直起腰板,停顿了几秒钟,回头怒吼:“让那个李画尘过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