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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华笙顿足。
    “没什么。”
    贺九卿挠了挠头,不知道是出于这具身体的原主感情,还是什么,总觉得必须要解释一句。哪怕是华笙根本也不在意,他还是想去解释一句。
    遂昂着脸,满脸认真道:“师尊,我跟师二哥哥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们之间没什么的。师尊可不要去听梦桓的谗言,他向来喜欢编排我的。”
    华笙听见这一声“师二哥哥”,眉梢不由自主地往上一挑,他拂袖,冷笑一声,“旁人还未说什么,你反而恶人先告状了!胆子越发大了!”
    贺九卿挠头,巴巴道:“真的是梦桓喜欢编排我,师尊如若不信,尽管惩治我便是,小九绝无半句怨言。”
    华笙却道:“行了,你不攀咬旁人已然很好了,谁能去编排你?”
    顿了顿,他又落下一句,“褪了衣衫再泡。”
    “啊?”
    这冷潭的水冻得贺九卿牙齿咯咯打颤,这要是褪了衣衫再泡,冷意都能顺着皮肤直达肌理,那该是怎样销魂蚀骨的滋味……
    他立马苦着一张脸,眼巴巴地去瞅华笙,还拖着长音唤,“师尊,师尊,师尊……”
    “没得商量。”
    这冷潭之水虽冰寒了些,可对身子极有好处,尤其是贺九卿还中了那种东西,褪了衣衫再泡,也让他吃点苦头,长个记性。
    华笙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身后的贺九卿愁容满面,将鼻子以下都没入水中,还吐了十几个泡泡。
    该死的师尊,连血都是冷的!
    ☆、好想歪在师尊怀里
    鉴于华笙的残忍无道,贺九卿成功地染上了风寒。他也是真够可以的,染了风寒之后,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成日缩在殿里,用棉被将自己裹成团,提前过起了消极怠工的晚年生活。
    但是,师尊不允许。把他从床上提溜起来,一脚将他踹下了望曦峰,让他去校场监督弟子们练剑。
    贺九卿双眼充斥着艰辛与不甘的老泪,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成天在华笙面前跟个龟孙子似的。
    华南占地面积极大,从东边山头到西边山头,中间一大片区域都属于华南派。其中有两座峰头最高,一是华笙的望曦峰,另外一座则是楚卫的望玄峰。
    像什么藏书阁,阅览室,静室,剑阁以及用来炼器,炼丹的殿宇更是鳞次栉比。还严格划分了阶层,该什么水平的去哪里修炼,座位在哪儿,什么时候进去,什么时候出来,等等,都有严明的规定。
    别人记得住记不住,贺九卿不知道,反正他是一条都没记住。毕竟,他从来没去过。
    下了望曦峰,远远就见一座偌大的校场,上面乌泱泱的聚集了门中弟子,华南宗袍以蓝色系为主,箭袖常服,皮质腰带,衣角和护手处滚有银边。远远望去,一片蔚蓝色海洋。
    同色的旗帜迎风飘扬,校场四面各立了巨大的石柱。其上撰写了不少繁复的文字。
    鬼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身为华南首座大弟子,人品可以不好,修为可以不高,可威严一定得有,出场必须夺人眼球。
    贺九卿自命风流倜傥,右手竖起两指,默念了一段法决。脚下踏的仙剑登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嗖”得一声窜了出去。
    校场上的弟子们惊闻风声,纷纷抬起头来张望。就见一道虚影闪现而过,待众人再反应过来时,只见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已然屹立在高台之上。
    贺九卿收了剑,反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扫视一圈。正要展开“全校师生动员大会”,谁料才一开口,声音先哑了。听起来就像是嗓子里卡了东西,类似于被人掐着脖颈的老公鸭。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小九泪满襟。
    场下的弟子们先是面面相觑,满脸迷茫。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声,随即场上爆发出排山倒海的笑声。
    贺九卿满脸的惨不忍睹,心里暗想,若是被华笙瞧见这场面,会不会气得一掌把他打死。
    当然,这事决计不能让师尊知道,自己还是得找回些许的颜面。
    于是,贺九卿面不改色地训斥道:“都笑什么!剑招都练好了么?心法都记熟了么?都没事干了么?”
    场上众弟子这才渐渐熄了声,一个胆子大的弟子笑嘻嘻地询问道:“大师兄,你声音这是怎么了?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啊?”
    何止是不对劲儿,连他自己听了都要捧着肚子笑一会儿。
    右手攥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贺九卿清了清嗓子,哑着声儿道:“前几日我去了一趟上师府,有幸观摩到上师府的弟子们练习剑术。深受启发。这两日苦思冥想,这才总结了一些道理,想要传授于你们。”
    众弟子道:“大师兄请说!”
    贺九卿道:“修真不努力,注定当废材。流血流汗不流泪,只要修不死就往死里修。正所谓山高不厌攀,水深不厌潜,练剑不厌苦,修真不厌烦。”
    下面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那修真本来就很枯燥乏味,死在半路的人太多了,大师兄自己都游手好闲的,何必还要强迫我们也要吃苦耐劳?这不是强人所难?”
    贺九卿一听,手指着说话的那个弟子道:“游手好闲?好大的胆子!来来,大家散一散,给这个弟子一个表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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