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门外的场景每一次都有不同的变化,有时是破旧的里屋,有时是小院,有时是古旧的大殿,还有一次他看到了类似祭坛的地方,上面坐了个白衣女子,背影很是熟悉。
不知走了几千步,秦枢抓着门框的手渐渐松开,使劲按着脑袋伏了下去,发出痛楚的声音。
所见之处渐渐白茫一片,他撑不住了,感觉自己又要再次晕过去。
【“宿主,楚江月快挣脱压制了,请加快寻找速度。”】八七焦急道。
秦枢咬了咬舌尖,强行逼自己清醒过来,拄着灵均站起身,继续跨越门槛,在不同空间来回穿梭。
又走了几百步,秦枢站在黝黑的地宫中,回身向门槛跨出一步,银光忽然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待适应了此处光亮,秦枢睁开眼睛,看见一副石棺摆在近前,棺盖未阖,里面似乎躺着个人。
这里像是个里屋,又不像里屋,四面空空荡荡,没有墙壁亘立,只有银光织成的薄幕将其围拢起来,庞大空间之力在此轮转,压得人透不过气。
秦枢上前两步,看清棺中之人,正是他找寻的楚江月。
可算找到你了,他给这头疼折磨得烦躁不堪,拔出灵均往其脖子一抹。
棺中之人忽然睁眼!
灵均砍在另一柄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楚江月翻身坐起,跃出石棺,以皓月对秦枢发出了杀招。
他睁眼的一瞬间,秦枢脑海里的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感觉压力一轻,立刻挥剑回击。
剑身碰撞,身影交错,二人在这不大的空间打了起来。
楚江月目光含着冷冷的杀机,秦枢也不甘示弱,心里存了几分火气,出手尽是杀招。
秦枢并指释放灵力,在灵均剑身镀上一层金光,剑意无形地平推出去,沉重如同山岳。
皓月是男子佩剑,不算轻灵,更不能说柔软,自然不存在借力打力的可能性。楚江月眉头一皱,没有硬接这一剑,脚踩着棺椁飞起,
闪身避开剑锋。
秦枢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躲闪,今日本就要拼个你死我活,遂剑锋调转,往空中一掷,手上同时捏了灵诀。
剑锋直刺心口,楚江月旋身一拧,仍被割裂了胸前衣衫。
他眼眸微微一闪,灵均脱手了,好机会!
灵均即将刺上银光时,他伸手抓住剑柄,将长剑拿在了左手。
此时,两柄剑都在他手上,秦枢失了武器,却并不慌张,右手灵诀一点,随后迅速退开。
火光乍然扬起,逼退楚江月几分。
莫非以为火焰能伤到他?他眯着眼睛,心思百转千回,忽然明悟过来。
不对……秦枢的目标不是自己!
秦枢的目标自然不是楚江月,而是面前那口石棺。
他来时,楚江月便躺在里面,此刻人虽跃了出来,打斗时却总会下意识避开石棺,好似里面有什么不能被波及的东西一般。
楚江月也想到了这一点,丝毫不顾及面前的真火,提着剑往这边扑过来。
石棺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内壁刻满了镀银的字,字型歪扭细小,一时半会儿看不懂刻的是什么。
秦枢只来得及匆匆扫一眼,随后弯腰避过楚江月横扫的剑锋,手指屈起,召唤灵均回到自己手上。
作为本命灵剑,灵均自然听从秦枢的召唤,无奈被楚江月紧紧握在手中,打定了主意不会再还给他。
二人你来我往,围绕着石棺打得不分胜负。
楚江月灵均皓月在手,尽管不擅长使用双剑,依旧比失了武器的秦枢更胜一筹,接连在他身上留下伤口。
秦枢和楚江月拉开距离,手中捏诀回敬。还好两年间走了不少秘境,积累许多打斗经验,否则今日他定然不是楚江月的对手。
秦枢每回经过石棺旁,都要分心看一眼石棺中刻的小字,但没有哪一次认出里面是什么文字。
楚江月选择在此处匿藏躯壳,定然有不寻常的道理。只有他来过这个秘境,因而抢占了所有先机。
稍不留神,脖子被灵均划出浅浅的伤口。
秦枢捂着脖子后撤,楚江月脚步一蹬,抢上前来,剑锋再刺!
避无可避,眼看那寒芒即将到眉心,秦枢情急之下,从纳戒中取出东西抵御。
剑尖刺在一个柔软的东
西上,被四两拨千斤地化解掉攻势。
水云幡挡在秦枢面前,幡身飘动,水汽氤氲。
楚江月眼神变了几变,冷笑道:“倒是小瞧你了。”
“彼此。”秦枢挥动水云幡,站直了身体,做出反击的姿势。
水云幡的力量圆融柔和,同秦枢性情十分相合,加持之下,比起双剑的楚江月竟不遑多让。
几剑不中,楚江月的内心隐隐有些烦闷起来。
每一次剑锋都贴着柔软幡身划过,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轻飘飘地叫人没有实感,难以忍受。
剑客讲究的就是剑意的锋锐和一往无前,如今被水云幡四两拨千斤,如何能够沉下心来?
注意到楚江月眼底细微的烦躁,秦枢不露声色,不与他正面短兵相接,水云幡招招化解攻势,二人间的距离慢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