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了我,我给你一万两!”
夏原和裴小宁才走,康鹏年就开始跟宋怡临讨价还价。
宋怡临轻笑:“我还能相信你?不怕你转头就把我毒死了?我有这么蠢?”
“大侠!我先前那是有眼不识泰山!并非有意得罪大侠的。”
“并非有意?那你若是有意起来,我再多几条命也不够啊,是不是?”宋怡临把康鹏年从太师椅上拉起来,邪邪地笑,“我这人睚眦必报,康爷您啊也别太相信我了。您若还想耍花招,那我只能连你一起杀了。我想裴小姐应该也挺乐意瞧见你被大卸八块的,对不对?”
“你……你别听那疯女人的!她根本不知道蔡靖山的银子藏在那里!”
“哟!蔡靖山的枕边人都不知道,那您还能知道呀?”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蔡蓉儿肯定知道!蔡靖山谁都不信,只信蔡蓉儿!她一定知道!你不能杀了她!”
“呵呵,有点意思,康爷,你莫非对蔡蓉儿有些真心?”
康鹏年惨白的一张脸,眼底布满血丝,看着宋怡临根本掩藏不住恨和惊恐,只是说到蔡蓉儿的时候,竟会有一些动摇和怜惜。
康鹏年五官端正,说俊俏那是肯定比不上宋怡临的,但比起蔡靖山那满面戾气的人,绝对是温和清隽多了,难怪裴小宁心心念念多年,也会嫉妒蔡蓉儿、恨康鹏年到发疯。
人呐,真是可怕,自私的可怕。宋怡临想,康鹏年无论是对裴小宁还是蔡蓉儿恐怕都没几分真心,或许在他自己的心里,他是爱裴小宁的,也是爱蔡蓉儿的,但那些许的爱哪里敌得过金钱。他连自己的尊严都顾不上,还能顾及多少爱情?
“康爷,咱们别废话了,你快将账簿交出来吧。”
康鹏年恨恨看着宋怡临,咬牙道:“你既要杀我妻,又要将我送官,我为何还要将账簿给你?不妨鱼死网破!”
“嘿哟,这是要谈条件啊?”
“裴小宁给你两千两,我翻倍给你,你把她杀了,然后消失,放过我和蓉儿。”
宋怡临单手托腮,看着康鹏年还是嘿嘿地笑,似乎并不满意康鹏年的提议。
“连带蔡靖山允你的金子,我一并给你!”
“哟,康爷突然这么大方呀,我还真不习惯。”
“我现在性命在你手里,不会骗你的!”
宋怡临挑起嘴角,直起背轻蔑地睨着康鹏年,正欲开口,忽然察觉了什么,皱了皱眉,不禁侧耳细听,有人进了院子,脚步非常非常轻,来人武功极高。
宋怡临心头一跳,飞快地将康鹏年点了哑穴,扯着康鹏年躲到屏风后。
“想要命的就收敛呼吸。”宋怡临不跟康鹏年客气,直接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康鹏年怕死,不敢不听话。但这不过是一时的,待人悄悄摸进屋内,康鹏年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寻机会求救了。宋怡临虽然点了他的穴道,令他不能动也不能说,但宋怡临既然怕他呼吸重,也就是说他根本不需要动、不需要喊也能引起来者的注意!
来者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觉宋怡临和康鹏年,他们一进屋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宋怡临透过屏风的缝隙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寒崇文和冯进,贺宣并没有来。即便宋怡临和夏原二人联手,能打赢寒崇文和冯进的胜算至多两成,他们还都有伤在身,宜躲不宜战。
宋怡临不由自主地额角冒出细汗,希望夏原多留个心眼,不要这个时候自己撞进来!
寒崇文在书房里四处翻找,要找当然就是账簿。
宋怡临凝神静气地观察着寒崇文和冯进,可一时间他却毫无对策。若让寒崇文找到了账簿,明抢是肯定抢不过。可若不抢……他们可就白跑一趟了,也再难弄明白账簿里的秘密。
现在只能希望寒崇文找不到账簿,自己走了。
康鹏年几乎是憋着气息,不敢冒头,他不知道来者何人,是敌是友,那两人在外面几乎没什么动静,小心翼翼的,这般夜盗的行径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康鹏年心里十分害怕,若他出声把人引来,说不定能从宋怡临手里解救他,但更说不定是刚脱出狼爪又入虎口!
就在康鹏年举起不定的时候,突然敲门声响起。不仅宋怡临和康鹏年一惊,寒崇文和冯进也愣了愣。
门被推开。
“鹏哥?啊!”蔡蓉儿走了进来,还未来得及四下张望,突然就眼前一黑,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寒崇文兜头蒙住了脸。
“账簿在哪里?”寒崇文毫不客气,直入主题,“把账簿交出来。”
“……什、什么账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蔡靖山贪墨岁贡的账簿,别说你不知道!”
蔡蓉儿感觉颈侧一凉,一道薄刃抵在她细白的肌肤上,透着刺骨的杀气。
康鹏年一紧张,不自知的喘了一口气。寒崇文惊觉,一下子发觉屋里还有其他人,给冯进使了个眼色。
冯进一闪身绕到屏风后,将康鹏年抓了出来。
“奇怪,他被人点了穴?”冯进震惊道,“还有其他人!”
他们进门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屋里还有人,所以冯进所说的其他人肯定还在屋里!
寒崇文与冯进互换了个眼神,脚步放得极轻极缓,往屏风后几乎可以一眼望尽的空间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