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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上黑压压的猛禽,地面上爬行、哺乳类契约兽密布,前头带队的御兽宗长老红着眼,已然是认出了白滇临,此时见他和杀死御斛的凶手为伍,更是证实了心中猜测。白滇临已被默认划分,三人被迫组成同一阵营。
    避无可避,唯有一战。
    第83章
    “敢问尊者,如此行事,是出自贵派授意?”
    为首长老冷声质问,他拦下想立即动手的人,握紧的手藏在长袖下,他绝非表面展现的冷静克制,契约兽躁动着,白滇临知晓,一个回答不好,它们便会群涌而上。
    “不是。”白滇临矢口否认。
    “那便是私怨。”
    “即便是私怨,御斛也罪不至死!”
    长老情绪控制不住,缓了几个呼吸才镇定下来。想到探查到的情况,再考虑到别的一些因素。
    “尊者,我等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清微和御兽宗皆是名门大派。两家起冲突对你我只害不益。只要交出凶手,我们可以考虑放您归去,望尊者,三思。”
    话在情在理,在场的都不是愚人。况且杀死御斛的种种入殓师手段,攀扯起来,和白滇临关系不大。真拿这种理由找上清微,清微不认,他们也没法子。为首长老想来是想明白这点。
    白滇临不语,站在原地不动,他背后就是白毅。
    “别管我们,走。”白毅搀着范睿川,他们两个是累赘,白滇临顾及着沈深不走,他不能理所当然拉人下水。
    剑修没理会背后人焦急催促,清和剑横在身前,行动表明了意志。
    “不识抬举。”
    清和剑嗡鸣,契约兽咆哮。白衣剑修冷眉霜面,抬手间带走数个契约兽生命,强悍的契约兽在他手下就是纸糊的老虎,不堪一击。他很强,身侧尸山尸海,堆砌的都是契约兽的残骸,背后位置干干净净,护着白毅范睿川。
    可再强悍的人,面对无尽的厮杀,也是会疲惫的。清空周围一大片的时候,纵然被御使,契约契约兽低声呜呜不敢上前。
    表面上看是他们处于优势,白毅在后头却看得清楚,白滇临的手肘颤抖了下。
    身为剑修握剑不稳是大忌,白滇临的层次绝不会犯这种基础错误,除非…是快要到极限了。
    白滇临半身白衣染上血液的绯红,身形挺拔,一人逆光而立,气势如山岳巍峨。
    一人,震慑整个契约兽群。
    如果是无人控制的契约兽这般气势下,恐怕早已退去。
    “不愧是清微的天之骄子,玄灵尊者名不虚传。”
    “不过……”
    怪异的哨声噪杂刺耳,作用和虫哨异曲同工。
    契约兽们躁动起来,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有眼睛的眼珠子发红,没眼睛的肉眼可见的攻击性。
    契约兽群扑上来的最后一秒,白毅和范睿川被耀眼的剑光包裹,清和剑带着二人以极快的速度脱离兽群。
    兽群在御兽宗的人控制下分出一部分前往追击。才跑出去就被拦住。
    “跑什么,你们的对手,是我。”
    鲜血从额上留下,划过玉质的脸,落入修长的脖颈。向来无多余表情的冷漠俊颜上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映照着血液,无端的带出几分邪气。
    兽群与剑修碰撞,白滇临的身形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瞬间被淹没其中。
    远在清微附属小宗门的沈深沏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撒在虎口。
    “怎么了?”肖潭身着朴素麻衣,寡淡的颜色稍微压住他温润中难掩妖异的容颜。
    沈深咬住大拇指指甲,指甲盖子被他啃食的坑坑洼洼,他一焦躁就会这般,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流露。
    传送阵在他出去后,就被人为封闭。担心白滇临出事,沈深找寻了当地修为深厚的阵法师解阵,阵法师们来来去去,研究了半天,只是叹息着说对面毁坏了阵法,短时间无法修复。
    对面定然是出事了,否则白滇临为何会毁掉阵法,目的怕就是不让他们过去。
    白穹几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今日天光未亮便匆匆回清微求援。清微屹立几千年的大宗门,门内不乏精研阵法之辈。可这一来一去都是时间,纵然修行者赶路一日千里,沈深却是等不及了。
    “哎,这位小哥,你别冲动。我只能暂时打开阵法,通道极其不稳,一个不小心崩溃你将置身空间乱流,再也出不去了!”阵法师苦苦相劝,若是如此年轻天资卓绝的少年郎折在他手里,他于心难安。但架不住沈深一意孤行。
    “生死有命,无怪旁人,我亦不悔。”少年站在明明灭灭的阵法中央,通道紊乱,他不见慌乱,下一个光亮灭后,阵法中央空空如也。
    御兽宗边缘森林中,一个少年踉跄着出现在茵绿的草地上,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惊跑溪边饮水的野兽,沈深吐出一口淤血,抚着胸口好受许多。那通道果然如那阵法师所说,空间裂缝随处可见,他处处小心谨慎还是受伤惨重,好在赶在通道塌陷前一刻出来了。
    沈深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茂密湿润的森林,树下长了厚重的青苔,溪水边野生的浆果无人采摘,红润的果子上头唯有草食动物的齿痕。原始的森林荒无人烟,怕是偏离了村落很远了。
    这片林子很大,沈深走了足足一天一夜才发现人为活动的痕迹。进去村庄前,沈深长了个心眼,黑色的帘幕从头裹到脚,修行者出门在外不愿为人所知便作此打扮,不打眼。找了处熙熙攘攘的茶馆落座,半碗粗陋的灵茶下肚,沈深耳朵微微一动,远处一桌人的谈话落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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