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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胭脂般美丽的脂膏轻柔地涂抹于婴孩的体表,婴儿身上的青紫,竟肉眼可见的开始褪去,最终凝聚在脚心。沈深用银针刺破脚心,浓黑恶臭的血液尽数流入了事先准备好的白瓷瓶内。
    在山茶开得最盛的位置挖了个小坑,白布为底,将那孩子放了进去,没有隆重的棺木与贡品,虚假的眼泪与哭丧。死去的婴孩静静躺在山茶花的包围之中,不再可怕,皮肤褪去青紫,玉雪可爱,静静地,就像睡着了。远处的农家传来土鸡的打鸣,沈深转头看向房间内。
    “时辰到了,你该走了。”
    山茶花丛无风而动,“沙沙…沙沙…”,死去的孩子,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扬,他满足了。
    “哥哥……谢谢你……”夜风将最后的话语送到沈深耳边,他突然感觉掌心燥热,不疼,善意的温暖。
    张开掌心,如玉石般的手心上,印刻了金色火焰的纹饰,沈深心念一动,一小撮火苗自掌心燃起,火焰是青色的,温度远高于一般灵火,是那孩子的天赋,他将自己的极品火灵根,以这样的方式,赠与了恩人。
    沈深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花田,花色浓艳,比来时更多娇媚,没人知道,那花的根茎底下,埋葬了一个,早早逝去的小生命。他向着花田方向弯下腰送别。
    “谢谢。”
    罗书清醒了,他已经好久没睡过如此安稳的觉了,醒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灵力充沛,桎梏层次,隐隐有突破的趋势,身体里的遍寻名医而不得治的暗伤,竟然痊愈了大半,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滋养着他的身体。
    他惊喜万分,颓废了太久。谁能想到,昔日的罗家天才,会藏在小小的白家做花匠,甚至连家族也没脸回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孩子在向他道别,那孩子叫他爹爹。他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
    但不知怎么的,他对那孩子充满亲切感,几乎是宠溺,无限耐心的,听着他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说话,还别说,小小的婴孩,眉目之间和他竟有几分相似。
    梦醒了,罗书清心里空空荡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没发觉的时候,失去了。他走到花园,院子里的山茶,越发娇艳了。
    他本不是花匠,他姓罗,烨城人,本是家族继承人中最有力的竞争者。只是因为厌倦了家族争斗,拖着破败的身体,准备作为一名花匠了此残生罢了。
    能成为最优秀的继承者的人,绝对不会是愚蠢之辈。就如,他发现,栽种山茶花的土壤,色泽暗沉,土壤湿润,绝非晨露所浸润,因为其中夹杂着少许的植物根系。这土……被人翻动过。罗书清神色一凌,掌风带起泥土。
    “不——”绝望嘶哑的叫喊声划破清晨。
    土里躺着的,正是他梦里的那个孩子,只是,早已没了呼吸。
    沈家。
    晨起打扫灵堂的侍女不情不愿,昨天才出了那事,她今日本不愿过来,奈何正值她当值,万一家主夫人回过神来,发现她没整理好少爷的仪容,她少不得一顿板子。
    她像往常一样,清理了灵堂,更换了烧完的香烛,给摆台换上新鲜的果蔬。一转身,突然发现,那本该紧闭的棺木,开了一道缝隙……
    “啊——”清晨,白纤纤院子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小少爷……小少爷不见了!”整个沈家陷入一片混乱,找人的禀告主子的吓得瑟瑟发抖的。他们很快发现,和小少爷尸身体一道不见的,还有昨日那个震慑吓坏了所有人的沈家四少爷,沈深。
    沈峰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听闻这消息,心火上涌,眼睛一翻,又差点晕过去了,府上的医师赶忙急救掐人中,沈峰才缓换来,胸腔里像风箱似的呼呼作响。
    白纤纤咬碎了牙齿,一时间竟是站不稳了,跟着晕过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刚联系上了暗地里专门为世家处理阴暗事儿的组织,定金都付了,就等着沈深“意外身亡了”。不想竟让人给跑了!
    好不容易稳住了两位主子。门口守卫来报,说有人求见夫人。沈峰揉着眉心:“何人?沈府现在不见客。”在府里头的糟心事没处理完之前,他暂时还不想放人进来看笑话。
    他此时还不曾想到,半刻钟后,他将变成最大的笑话。
    “可是…那人…那人…是个男人”守卫支支吾吾,眸光闪烁不定,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白纤纤。
    “混账,支支吾吾成何体统,还不速速道来。”沈峰火气正找不到人发泄。守卫的样子更是让他烦躁。男人?守卫咽了咽唾液:“他说…他是夫人的相好,是小少爷真正的父亲。”
    白纤纤从守卫说到是个男人开始,就有不好的预感。她反应迅速,眼睛里的泪水立即弥漫眼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面朝着柱子,就撞了去,“我不活了,宵小之辈,就会欺辱我这刚丧子的可怜母亲。”
    仆人们赶紧拦下她,沈峰虽然心存疑虑,还是把妻子抱进怀里安慰。两人你侬我侬互诉衷肠了半晌,沈峰才把白纤纤的情绪安抚下来。
    安抚完人,沈峰一声冷哼:“哪来的鼠辈,竟敢污蔑我沈家的夫人,他有何证据?敢胡说一通,给我打断腿扔出去喂野狗!”
    门卫赶忙给白纤纤的贴身侍女使眼色,高声道:“小桃和我一起从门口进来的,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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