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明跟着玉笙的眼神看过去,嘴角不再勾起,眼睛却难言笑意,“笙儿瞧着这些东西,比那花月阁可差什么?”
玉笙这才发现,花月阁有的,这都有了,还有一些在花月阁也没见过的玩意儿……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熠明又看回玉笙,“我说了,讨你欢心的意思。”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你终究要娶亲的,此刻这样大的动静,叫别人听了去,话传话的不知要给你扣上怎样的帽子。”
“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我的笙儿开心了,那些人愿意嚼舌根就叫他们嚼去,若是我听不见就罢了,若是叫我听见了,我拔了他们的舌头!”
这样阴郁的话,秦熠明却是一脸阳光的说了出来,玉笙觉得自己就快动摇了,就快要被这个人骗到手了。
第17章
秦熠明说要一起用晚膳,小石头去花月阁买点心了,悠悠忙活着帮小厨房准备晚膳,左左见无事可做,便陪着玉笙在院里石桌前坐着嗑葵花籽。
“公子,今天少爷跟您说了什么?您怎么一下午都魂不守舍的呢?哎呦,您怎么带壳都吞进去了!”
在左左担忧的声音中,玉笙回想起下午秦熠明说的话……
他说:“吴家我已经回绝了,我跟吴老爷说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不能娶她女儿过门,那老头把茶盏一摔便回家去了……笙儿……我的笙儿……那吴珍珠怎能和我的笙儿比呢?只要能叫你笑一笑,我管他是谁,该得罪的都得罪了也成。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不愿跟我,只怕你再想着走,再想着回那什么狗屁花月阁……”
他说:“你跟着我,以后就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你只要开心的在我面前晃悠着,让我闲暇时候来了偏院便能见着你,这样就够了。”
他还说:“我不在意你从前做过什么,我只要你从此以后都属于我,你爱不爱我都不要紧,可你不能离开我,你得叫我守着你,呵护着你。”
……
玉笙只觉得这些好像都不太真实,可秦熠明临走时那个有些凉的吻还留在他的脸颊上,那冰凉湿润的触感还在……玉笙这么想着,手便轻敷上了自己的半边脸。
“公子你牙疼吗?”
牙疼的公子闻声便收回了手,“去去去,一边儿去,你才牙疼呢。”
“那……那我去看看小石头回来了没。”左左临走还不忘再问一句:“公子,你要是牙疼可别忍着,牙疼不是病,但疼起来要人命的。”
“我没病!你快点去吧!”
院里重新安静下来,玉笙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从前在花月阁,并不是没听过人对他说爱,可听得多了,觉得“爱”字轻的很,在床笫之上说的爱多半都是哄人的。也有人说过要守着他,也有人要赎他回家,可下了床这些话就散尽了,他这种人本就不该渴求什么情了爱了的……
他第一次听人说爱的时候也情愫满腔,以为自己出了花月阁的门还能挺直腰板做人。可花月阁的老人儿就跟他讲从前阿醒的故事,给他看阿醒留下的东西……
他怕啊,怕屈辱的活着,更怕死……他好不容易活下来,他还有妹妹要照顾。
但秦熠明好像跟那些人不一样,秦熠明从来没有在情动之时给他过任何承诺,所有的承诺和爱意……都是在清醒的时候对着他娓娓道来。
没有少年人不成熟的豪言壮志,他只是轻飘飘的说……让我呵护你……
就好像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
晚膳丰盛的很,院里三个伺候人的比他们公子还高兴。也是了,玉笙来了这许久,秦熠明这才是第二次来偏院用膳,左左摆放碗筷的时候都比往常仔细了些。
秦熠明这次没有来晚,菜还未做齐,他便已经到了,坐着等也实在无趣,玉笙便提议弹琵琶给他听。
玉笙弹琵琶的时候很……美,怎么个美法儿呢?人说犹抱琵琶半遮面,可玉笙不用遮面,他只消一翘腿,把琵琶放在自己膝盖上,手扶上琵琶,那朦胧感就出来了,从前取名叫玉朦胧就是这么个由来。
悠悠进来送热毛巾,开了门带进一点风,吹得烛光微闪,有一点光跳到了玉笙的指尖,又顺着指尖跳到了琴弦上,叫秦熠明看的心痒痒的。
玉笙冲秦熠明微微一笑,素白的手指便跃动了起来。
秦熠明眯着眼睛,手在桌子上轻轻的打着拍子,表情享受的不行。
曲罢,秦熠明却迟迟回不过神,他饕餮的看着玉笙的脸。
“笙儿……”
“怎么了?”
秦熠明这才找回头脑中的清明,片刻后收回眼神,“无事,吃饭吧。”
这顿饭吃的玉笙很不开心,秦熠明总是时不时盯着他出神。
“爷,你别这么看我,我不自在。”
秦熠明依然盯着他看,“笙儿,别叫我爷,叫我熠明。”
“啊?”玉笙不明白这有什么差别,他在花月阁里的时候就是这么叫他的。
“以后叫我名字就行,你那样叫,显得生分了,你既是我府里的人了,便叫我名字吧。”
玉笙有些局促,“可……这不合规矩呀。”
当然不合规矩了,他只是偏院没名没分的人,怎么能直呼少爷的名字呢,“熠明”是秦府正方夫人才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