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房子门口,几个人一起停住了脚步,大黑牛扯着嗓子问道:“孙子,又在那酝酿什么馊主意呢,老子时间很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僾心不紧不慢的抬了抬眼皮,随后拿起面前炉子上的茶壶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这个简单的举动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因为僾心属于苗疆弟子,身边无时无刻都伴随着蛊毒的存在。之前我们都吃过这种亏,所以现在的警惕心理很强,全都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僾心见状无奈的摆了摆手:“既然害怕就不要过来,过来了就不要害怕。我说过了,这次找你们是来谈生意的,我喜欢钱,不喜欢你们的命,这只是一壶龙井而已。”说罢反手摸出个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随着蒸腾的热气,一股浓郁的茶香立时飘散出来萦绕在四周。
满脸享受的喝了一口,他抬眼看了看我们:“几位要不要也进来坐坐,咱们一边品茶一边聊天?”
“跟你没什么可聊的,你说知道老尉的线索,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冷冷的问道。
僾心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又喝了口茶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喝就算了。既然你们愿意在门外站着,那便随意,咱们言归正传。我知道老尉上家的位置,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若是不需要,好走不送。若是需要,拿出十万块钱咱们继续再聊。”
“十万!?”大黑牛撸胳膊挽袖子顺手在旁边捡起一块板砖:“你他妈怎么不去抢银行,信不信老子一板砖把你拍成‘十万块钱’!?”
我拦住大黑牛让他别太冲动,接着详细问道:“老尉上家的位置?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不想知道。”僾心仍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他这幅样子让我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的老尉。放下茶杯,他继续说道:“老尉的上家姓柳,多年来一直藏在深山不曾露面。他们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他们不义。十万块换一个准确位置,你们自己斟酌。”
帅天师恒笑道:“在你嘴里还能说出仁义二字,真是可笑!小哥,他的话不能相信,咱们走吧!”
我沉思片刻,也感觉并不能信任僾大师,毕竟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圈套,那后果将得不偿失。沉了口气,我正欲招呼大家转身离开,却听到旁边的屠朗利落的答应道:“好!这笔生意成交!”
周围几个人均是大吃一惊,大黑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擦,你他妈疯了,这孙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
我也出声道:“蛊婆婆早就说过,这个人心术不正,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你这样盲目的相信他,最后造成的损失可能远远不止这十万块钱!”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屠朗的眼睛微微泛红:“二十年了!我整整找了柳辰二十年了!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过,我就是死,也要对九泉之下的长辈们有个交代!放心,不会连累你们,我心中自然安排!”说罢他把目光重新看向对面的僾心:“十万块钱买一个准确的位置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要跟着我们一起过去。若是找到柳辰生意就算结束,若是找不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听到这话,僾心明显愣了一愣,思索几秒还是点了点头:“没问题,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是提前说好,钱得先给我,找到姓柳的以后就放我离开!”
双方各退一步,这件事情就算定下来了。虽然之前感觉有些不妥,不过听见屠朗这么安排,我反倒稍微放下心来。毕竟僾心在我们手上,他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以屠朗和大黑牛的性格,他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僾心虽然心术不正,但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所以肯定不会乱来。
口头暂时把事情定下来,僾心笑眯眯的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吧,反正我时间多的很,你们什么时候想出发了就带着钱过来找我。记住,我要现金。”
离开工地,一行人回到别墅区。许久没有回来,刘管家给我们弄了一桌子的菜接风。晚上大家围坐在客厅里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水统的事情。说句心里话,柳辰在我们心里目前为止还是个未知数,他到是个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子身手又如何大家全都一无所知。就算水统给出的线索是真的,贸然前去恐怕也多有不妥。
可是屠朗明显已经等不及了,提起柳辰,他恨不得现在就出发亲手去取了他的性命。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了许久,最后一致决定,明天由屠朗大黑牛和我三个人带着僾心去探探情况。首先确认一下僾心的消息是否准确,但是并不打草惊蛇,等真真正正找到了柳辰以后再从长计议。帅天师和一叶则负责留在别墅里看着七星台,防止这是僾心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似乎是目前最为可行的方法,在得到了大家的同意之后,一行人相继回到自己的房间早早睡下。
第二天清晨,我们带上了些防身的物品,由大黑牛开着车库里那辆久违的红色大吉普离开了别墅。三个人先去大连市里去了十万块现金,接着到工地里接上了僾心。
僾心似乎没有想到我们会如此心急,去到工地的时候他还躺在那间小破屋里呼呼大睡,看上去就跟无家可归的乞丐没什么分别。见到我们来了,他也并不惊讶,简单的穿了件外套告诉我们柳辰所在的地方太远,开车太慢,得坐飞机走。墨迹了这么多,重点就是这一趟的机票钱也得我们给他报销……
直接把车里留在大连一处停车场里,僾心先把十万块信息费存到了自己的卡里,接着一路来到机场,望着大厅的荧屏看了许久这才指了指其中一串红字:“那里,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吃了一惊:“湖北?”
僾心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没错,他们就在湖北,走吧,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确定了目的地,四个人买好了机票,下午三点上了飞机,两个半小时以后降落到湖北。湖北的温度和湿度跟大连十分类似,走出机场,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僾心看着机场旁边的宾馆打了个哈欠:“今天太晚了,做事不方便,先找地方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咱们再走。”
看僾心的样子不紧不慢,我凑到屠朗旁边轻声提醒:“我总觉的这个僾心有点不太对劲,在大连机场的时候他看着led大屏幕就好像在随机选地方一样,现在到了湖北也是支支吾吾。依我看,他还真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蒙咱们想要骗点钱花!”
屠朗目光犀利:“既然来了,那就看看这场戏他到底要怎么收场,无论接下来如何安排,务必要盯紧他!不能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听说有可能被忽悠了,大黑牛脸色立时就变了,走过去揪着僾心的衣领厉声问道:“我说僾大师,你他妈办事能不能效率一点,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呢就想找地方休息?跟牛爷爷在这扯犊子呢是吧?”
僾心苦笑一声:“我能扯什么犊子,虽然已经到了湖北,但是老尉他们藏在一片小树林里。倘若现在过去,到了地方天色也彻底黑了。强行摸进去开着手电容易被发现,关了手电找不清道路,还是得找地方休息,不如明早亮着天过去。你们自己说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僾心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嘴巴圆滑的跟帅天师都有的一拼,大黑牛也懒得跟他墨迹,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小旅馆喝道:“行,老子就满足你所有要求。小哥,一会过去开一个多人间,咱们四个睡一屋!”
接下来我们哪都没去,简简单单的吃了口饭便回到了宾馆。为了防止僾心搞什么猫腻,大黑牛被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搜了个详细。说来也奇怪,这一次僾心竟然什么都没有带,除了一些随身物品之外,没有半点跟蛊术沾边的东西。
尽管如此,晚上我也没怎么睡觉,闭上眼睛始终属于轻睡眠,无时无刻不注意着僾心的动向。僾心却睡的很香,鼾声跟大黑牛遥相呼应,简直都响出了节奏。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清晨,六点多我们就把僾心给拽了起来,去租车行租了一辆吉普车,沿着高速公路开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在僾心的指挥下走进了一处十分茂密的林子里。
林中有一条土路,一直往前开了不到五公里,一个已经掉了颜色的蓝色大铁牌出现在旁边。上面印着几个红蓝相间的大字:“前方神农架,游客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