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对方只是一时冲动:“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反正等的时间还长,那就先结账吧。”
吴吴梧松了口气,把可移动的刷卡机拿过来,把早就打印了的单子递到了顾柯面前:“一共是五万八千一百九十元。老板说给您去掉零头,所以是五万八千元。”田品滇开的这家“有家甜点”应该算市里中档的甜品店,不过单子上有两种甜品都是五位数起价的,光是这两份就比其他二十几种加起来还贵。
虽然说材料价格昂贵,但这个价格确实高得离谱。当初会这么把价钱定得这么高也不过是因为田品滇不愿意做,平常也没有一个顾客会点,谁想得到会有这么个奇葩来做这个冤大头。因此当总价打出来的时候,吴梧也不由得震惊了一把。
一般人都不会带这样大数额的现金在身上,黑斗篷顾客虽然有些奇怪,这一点上和常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随便从钱包里抽了一张铂金卡递给了他。吴梧瞥了一眼对方的钱包里面插了好几十张卡,再不济是张金卡,好像还有一张是黑色的,传说中最高级的建行黑金卡。
怪不得听到账单金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有钱,就是任性。吴梧觉得自己拿着卡的手都有点儿抖,即使见过不少有钱的,他的家境也不算差,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卡轻轻的划过一下五万多就轻飘飘没了,这一次单子顶了平时好几天的营业额,吴梧走回去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脚底下有点儿飘。
别的顾客的东西一道道地往外端出来,顾柯没动那道有些苦过头的咖啡布丁,而是拿着调羹一口口地喝田品滇额外赠送的东西。他戴着口罩,所以喝东西的时候一般是一只手掀开一点,拿着小调羹往里喂,形象自然会有几分怪异,这也是他选择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的原因之一。
以往只凭着一份咖啡布丁就能在这里坐上三个小时,足见他吃东西的时候有多慢。这咖啡杯里浅浅的一杯,顾柯更加是极其缓慢地品尝,浓郁的奶香味在唇齿间久久停留,享受那种液体从喉咙慢慢下去的感觉,然后老半天才续上一口。
墙上的挂钟显示到了正午两点,这是一天中最热也是太阳光最烈的时刻,外头马路上的沥青都要晒化了,路边上缺水的景观树显得有点儿蔫耷耷的。甜品店的招牌做的很是精致,里头的摆设和装修风格和星巴克也差不了多少。昂贵的价格让不少行人望而却步,有脸皮厚的就打开门点上一杯15元的冰水,然后在那种酷热带来的晕眩感之后撑了伞又走出去。
顾柯点的东西已经陆陆续续都快做好了,他面前的咖啡杯里还剩下大半杯,原本温热的饮品变得空调屏幕上显示的一个温度,那个卖相甚是可口的咖啡布丁还是一口都没动。店里的客人走了一个又一个,他这边还是维持同样的姿势。
迎了一个个新客又送了一个又一个的蔡静得了点空闲就忍不住和同样忙碌的吴梧咬了几句耳朵:“你看看那一边,就那么点东西吃了多久啊。还好这东西不是我做的,要是我做的瞧我不把他打死。跟我那妹妹一样,吃个东西和吃毒`药似的,就不爱和这种人一起吃饭。”
吴梧从键盘上把视线挪到蔡静脸上,默默地举了一下刚刚结算的单子,再幽幽地往她的胸口补了一刀:“人家有钱,任性。”
英俊的田老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下午就耗在一个人的单子上了,他这个人一旦投入了一件事就会很专注,按照单子一个个的来:杨枝甘露、芒果西米露、黑森林提拉米苏……,几个在烘焙的时候就准备另外几个的材料。等到最后一件终于完工田曼曼帮忙把剩下的几份甜品打包好他才抽出空来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银色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三点一刻,超出了他下班时间整整一刻钟。
换班的人已经站在了后厨的门口,蔡静他们几个比他要晚上一小时才能回去。东西交接完毕之后田曼曼就把做东西的一次性手套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田品滇掏了钥匙本来准备从后门那里出去,田曼曼又开口阻止了他:“哥,我刚刚把车停在店外头了,咱们从大门口走出去吧,反正焦糖还在外面呢。”
妹妹这么可爱,这样小的要求他怎么可能会拒绝呢,田品滇掏了一半的钥匙又被自己重新塞回裤兜里。
他跟田曼曼一前一后地走出来,走了一半才喊了一声“焦糖,来。”一直蹲在收银台客人们眼中的“假猫”突然就动了动耳朵,然后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蹿到男人宽而有力的肩膀上,尾巴一甩,软软地叫了一声“喵~”
店里自然又响起一些小声议论的声音来:“我眼睛没花吧,那不是只假猫吗,一动都没动过。”
“我上个星期来的时候也被吓到了,不过后来和店员聊的时候人家说那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专门放在收银台上招财的。”
“用活的猫招财,想出这点子的人真有才,不过这猫真的好可爱,我也想养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