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整个年级都知道方嘉年有对象,外校的,也是个A,所以目光和尖叫大多是冲着其他两位去的。
傅泽沛不舒服地挠着脖子,他知道那些目光大多是善意的,可就跟关在动物园里被人乱看的动物一样,总让他不太舒服。
再瞟一眼祁鹤,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接受起来周围的目光泰然自若,脸不红心不跳。不是心理素质过强就是脸皮太厚。
傅泽沛悄悄笃定是后者。
楼梯狭窄,容不下他们三个大高个并排着走。祁鹤步子大,走在前面,后面傅泽沛故意放慢脚步,拉着方嘉年的胳膊问:“你叫他干嘛啊?”
“怎么了?”方嘉年不明所以。
“我……跟他不熟。”傅泽沛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过去的“糗事”,又说不出所以然,胡乱找借口。
方嘉年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平时跟外校的打球,全是不认识的,也没见傅泽沛这么扭捏:“多玩两次就熟了,他打球挺不错的,凑个手。”
这是打麻将还是斗地主呢?还需要凑个手?
方嘉年不知道他俩的恩怨,转着篮球随意道:“祁鹤刚转过来,没什么认识的人,一起玩呗。”
他这么一说,傅泽沛倒觉得是自己小心眼了。不就是个祁鹤嘛,又不是没跟他玩过?他可是从小跟这家伙玩到大的,怕什么。
是啊,他怕什么呢?
高二的教室在三楼,下到最后一层时,傅泽沛越想越不解气,在心里偷偷吐槽了一番,冲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还趁方嘉年不注意,发泄似的抬脚轻轻往前一踢。
本来就是他想过个瘾,没想真踢祁鹤,谁知道他前面的祁鹤忽然停了下来,于是那一脚就实实在在落在了祁鹤的小腿肚子上。
祁鹤回头看他:“?”
傅泽沛赶紧收起脚,东看看西看看,假装无事发生。是你自己走着走着停了,可不怪我。
方嘉年光低头玩手机了,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就见两人走着走着停下了,抬头时就见祁鹤正回头看着傅泽沛。
“怎么了?”他问。
“呃,没事。”傅泽沛抢先一步,慌乱中说,“今天天气不错。”
闻言,方嘉年和祁鹤同时疑惑地往外看了一眼。只见窗外没有阳光,乌云满布,沉着一张脸的天空迫不及待要跟地面接吻,显然一场大雨不久将至。
这样的天气很好吗?
傅泽沛笑笑,苍白且尴尬地解释:“我喜欢下雨天,凉快。”
另一位当事人没理他,指了指两个方向,问方嘉年:“往哪边走?”
“哦对,你刚转过来,还没去过篮球场呢,看我这记性!”方嘉年刚反应过来,“这边是操场。”
方嘉年只知道他会打篮球,不过两人还没上球场正式较量过。是昨天两个学生拿着篮球在班里闹,差点砸到其他人头上,祁鹤眼疾手快把球拦下了,才避免了一场惨剧。
当时祁鹤直接单手捏着篮球,把球还给了球主人。光是这么个小小的动作,方嘉年就笃定他篮球打得肯定不错。为了验证这个假设,课间他跟祁鹤讨教了一番,发现对方球技不在自己之下。
于是方嘉年这个篮球痴迷者,做梦都想跟他切磋一场。
一场球打得傅泽沛很郁闷,也很痛快。
郁闷是因为这场球是跟祁鹤一起打的,痛快,也因为是跟祁鹤一起打的。
他知道祁鹤篮球好,就是不想承认,谁让以前在一起打球,祁鹤老抢他风头的。
祁鹤基因优良,其中一位母亲是拥有顶级信息素的alpha,所以他从小就比同龄人高出一头,无论走到哪里都占尽风头。傅泽沛就有点惨了,虽然他爸老傅和他妈唐女士的基因也不错,但奈何他发育晚,到了高中才开始长个,从有记忆以来就比祁鹤低半头。
按照他爸妈的成长规律,可能他得成年以后才能再往上窜一窜。
这就很要命了。在他能风光的前十几年里,祁鹤凭借着身高优势和那张脸,轻轻松松就将他碾压过去了,在人群中占尽了风头。
傅泽沛特别仔细认真地想过,他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家伙:是小时候抢过他玩具,还是尿过他的床?得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至于长大了这家伙还这么记仇。
不想还好,一想还真不少。
第6章 一起走吗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闷了一整天的天空开了闸,下起大雨。
傅泽沛蔫蔫趴在桌子上,眼梢带着倦意。
雨水啪啪打在窗户上,发出恼人的噪音,随后从上而下在玻璃上留下一条透明沟壑。少年撑着头看向窗外,梧桐树叶在疾风骤雨中被翻打着,楼下有人匆匆疾行而过,寻找避雨的地方。
就这么看着,大半节课过去,傅泽沛才觉得没意思了,抽出一张数学试卷开始写。
期中考试快到了。
前几年教育部进行了教育改革,改革之后增加了平时考试的成绩比重,而降低了高考一锤定音的决定性作用。也就是说,现在的期中期末成绩也会作为升学成绩的一部分,占30%的比重,高考成绩只占原来的60%,剩下10%由学生的心理测评和综合素质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