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季刚开始非常温柔地回答着两个孩子的问题,在听到“姆父”这个词之后,他的神色突然一凛,犀利的目光射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邵清仪。
邵清仪正尴尬着,不知道该如何融入其中,就被贺长季这一眼给瞪了个浑身发寒。
我的天,这个贺长季怎么这么凶?
《冲喜良缘》中不是说,贺长季不喜欢邵清仪,但对他也不算坏吗?
他这会儿看他的眼神,那完全就是看仇人的眼神啊!
原主到底是心有多大,在这种犀利眼神下还能作妖?
幸好,贺长季只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目光又挪到了孩子们身上。
那眼中的温度,也瞬间从寒冬腊月变成了三月初春。
这变脸也太快了叭!目睹了这一切的邵清仪心中大喊。
这贺长季竟然是个二皮脸!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邵清仪觉得自己是彻底被作者摆了一道,这个贺长季和书里描写的贺长季完全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
但事已至此,邵清仪还能怎么办呢?他也只能安静如鸡,看着贺长季和两个娃父子情深。
不管贺长季对邵清仪是什么态度,他对待两个孩子是真的又温柔又有耐心,完全是个合格的奶爸。
邵清仪看着此刻耐心听着两个孩子讲述琐碎事情的贺长季,有些想不通这样的父亲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长成如今这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在两个孩子的再三安利下,贺长季终于再一次把目光转向了邵清仪,只是那眼中的温度依旧冷得令人只打寒颤。
“你,带了吃的?”贺长季冷冰冰地问道。
“哈……”看贺长季这种态度,邵清仪其实都有些不想把自己做的葱油饼拿出来了,但看着两个孩子目光灼灼、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不想让他们失望的邵清仪还是从篮子里取出了一张饼,“冷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拿给我。”贺长季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如果不是皮厚肉多,邵清仪这会儿估计已经青筋满额了!
这家伙什么态度啊!
两个孩子显然没意识到两位家长之间的奇怪气氛,或者说,他们早已习惯。
一心让自己阿爹也尝尝姆父做的美食的他们,见姆父迟迟没有动作,就干脆自己跑过来,接过邵清仪手中的饼,然后递给贺长季。
贺长季打量着手中的饼,冷不丁冒出一句:“这真的是你做的?”
那语气,显然是不相信邵清仪能做出这种食物。
“呵……”闻言,邵清仪冷哼了一声,并开始后悔花了全部家当救治贺长季的行为。
像这种不懂得尊重人的家伙,就活该一辈子做个残废!
还是两个孩子认真回答道:“是呀是呀,这是姆父亲手做的呢,我们俩都看到了!阿爹,姆父现在好厉害,还会种葱白!”
贺长季神色变幻,不知在想什么。
邵清仪看在眼里,更觉得贺长季阴晴不定、城府极深。
幸好,即使城府深,他对孩子们的爱是真心实意的。
在两个孩子的催促下,他咬了第一口饼。
“好吃吧,阿爹!”两个孩子急不可耐地想得到父亲的认同。
咽下第一口饼的贺长季神色变得更加莫名,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邵清仪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向两个孩子,回道:“好吃。”
终于听贺长季说出了一句好话,邵清仪立马神清气爽了起来。
嘿,你再态度恶劣又怎么样,还不是拜倒在我的围裙下?
当年他可是在五星级酒店后厨里兼职了将近一年,学了不少手艺呢。
大学刚毕业那会儿,他还在当厨师和当幼师之间纠结了好一段时间,最终出于福利待遇的考虑,选择了本专业的工作——幼师。
“呦,在吃什么好吃的?”李大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葱油香味。
邵清仪见状,从篮子里拿出一块饼,微笑着递给李大夫:“自家做的饼,大夫如果不嫌弃可以尝尝。”
李大夫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尝了尝,然后夸赞道:“想不到贺家夫郎竟然还有这般手艺,看来村子里对你的传闻当真是不可信啊!”
听着李大夫直白的称赞,邵清仪反倒有些难为情了:“不过是乡野小玩意儿,大夫喜欢的话,这里还有。”
说着,他就要把整个篮子递给李大夫。
“这些饼,不是说特地留给我的吗?”贺长季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此言一出,邵清仪就觉得尴尬了起来。
手上的篮子,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反倒是李大夫闻言哈哈一笑:“我已经用了早膳,这饼还是留给你家夫君吃吧。”
被李大夫解了围,邵清仪把连盘子带饼整个囫囵从篮子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床头几上,淡淡道:“都在这儿了,想吃自己拿。”
贺长季像是头一次认识邵清仪似的,看了邵清仪许久,好半天才憋出来一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