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月家的生意,近年来一日不如一日,原来是二姨娘和宋大人从中捣的鬼!”
“月老爷养了这么多年的二小姐,竟然不是他亲生的,他这不是戴了二十几年的绿帽子吗?”
“这封信也不知是真假,若是真的,啧啧……”
百姓们看热闹不嫌事大,门口聚集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宋元的面色也越发难看,但赵世南在这,他也不好对白瑾瑜动手或是出声辱骂,只能够强忍着!
“月姑娘,我什么时候承认,这封信上的字体看着眼熟了?我从二姨娘从不相识,又怎会联手陷害月家!”
宋元咬牙切齿地道。
他如今的模样,哪还有半分跋扈傲气?
宫紫紫眸底掠过一抹冷嘲,朝白瑾瑜走了过去,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些证据,递给了白瑾瑜:“姑娘,我这一个时辰可没有白忙活,我还拿到了人证,只要姑娘一句话,我便将他们带来。”
“让该来的人,全部都过来。”
“是。”
宫紫紫淡淡一笑,便朝着一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黑衣人会意,便离开了此处,先去唤人了。
当初在九州国的时候,有一个女人一直想嫁给狐狸,那女人曾经是二姨娘的贴身丫鬟,便是她告诉白瑾瑜,三姨娘是被二姨娘亲手毒害的。
白瑾瑜早就命人,将她偷偷从九州国接了过来,宫紫紫去用唤证人的时候,白瑾瑜也寻了人,将那女人唤了过来。
等到人证都过来了,月家主也听说了此事,忙命人将二姨娘和月萝放了出来,带着她们一道来到了此处,想要知道白瑾瑜所言是否属实!
月家主刚刚来到了此处,白瑾瑜便将宋元和二姨娘勾结,毒害三姨娘的事,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出来!
所有的人证,都证明了白瑾瑜所言非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二姨娘和宋元就算是抵抗,也没有任何人肯信!
月家主死死地朝着二姨娘瞪着,面色发白!他死都不敢相信,月萝居然是二姨娘和宋元的种!
而她埋伏在自己身边多年,就是为了毁了月家!
“你这个贱人!”
月家主气急,狠狠一巴掌朝着二姨娘的脸上扇了过去!二姨娘的脸,本就被大夫人打得血肉模糊,如今还未恢复,此时他一巴掌下来,鲜血更是不停的淌了下来,疼的二姨娘尖叫出声,捂着脸在地上打起了滚,哪还有半分平时的妩媚模样?
月萝也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她哭得双眸发红,忙想要来寻月家主解释,却也挨了月家主一巴掌!
宋元跪在一旁,冷眼朝着她们母女望着,衣袖中的手攥得极紧。
宋元并没有去保护他们,而是选择了明哲保身,试图同她们撇清关系!
“太子殿下,微臣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白瑾瑜见宋元还是不肯承认,便命人带来了祭阳国特有的秘法,为宋元和月萝验亲!
不过半刻钟时间而已,便出现了结果,俨然月萝和宋元是亲生父女,和月家主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月家主被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竟瞪大了眼睛,猛的栽倒在了地上!小厮忙走到了他的身边,见他虽是双眸血红,却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白瑾瑜双眸冰冷,朝着倒在地上的二姨娘和宋元望了过去。
宋元被气得浑身发颤,冷嗤了一声:“你们今日伪造这么多证据,污蔑于本官,总有一日本官会含冤昭雪!”
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宋元好不容易才爬到了二品官的位置,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莫说他的仕途了,他的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他这一辈子全都被毁了!他又怎会给白瑾瑜好脸色看?
二姨娘眸色阴沉,讥讽地宋元望了过去。
刚刚她和萝儿挨打,宋元都不护着她们,只顾自己的前程,她当年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愿意跟着这样的男人!
二姨娘的面色还算能看,但月萝今日受的打击太大,整个人情绪波动太大,面色显得有些狰狞可恐!
她鬓发散乱,猛地站起了身,一剑朝白瑾瑜胳膊上刺了过去!
“月净云,你这个婊子,你害了我!都是你害了我!我杀了你!”
她的声音哑嘲哳,甚为难听,白瑾瑜侧身闪过,她却又继续朝白瑾瑜砍了过去!
“我杀了你!杀了你!”
赵世南衣袖一挥,月萝被赵世南身上的内力打中,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她血红的双眸瞪得极大,却是连站都没能站起来!
“月净云,贱人,贱人……”
月萝这些年来,虽只是月家的庶女,却也锦衣玉食,沾了月家不少光,可如今月净云却告诉她,她不是月家的种,她是宋元的女儿!
宋元是个什么东西?他出身贫寒,以前连饭都吃不饱,这些年运气上来了,才考中了举人,在朝中当了二品官,他那么卑贱的出身,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
而且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宋元头上的乌纱帽,都不一定能不能保得住,说不定还会坐牢,等今日过后,她就要跟着宋元,去过苦日子了吗?
不!她不要!她是月家的小姐,她不要过这种穷日子!
这只是一场梦而已,这是一场梦……她只要杀了月净云,她的这场噩梦就能醒了!
月萝一咬牙,疯癫地站起了身,便又要去杀白瑾瑜!
可她还未近白瑾瑜的身,宫紫紫一掌便打在了她的身上,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一道鲜血,睚眦目裂,如何也没能再站得起来!
月萝此刻恨不得将白瑾瑜千刀万剐,可她从没有想过,她们母女又干过什么“好事”。
二姨娘先是杀了月净云的母亲,月萝又和二姨娘派遣了杀手,想要白瑾瑜的命!
后来白瑾瑜没有死成,她们便又想要坏白瑾瑜的名声!
这些事,每一件都是要遭天谴的。
“太子殿下,这可是一件人命案,还请殿下秉公处理。”
白瑾瑜微微屈膝,朝赵世南行了一礼,双眸清冷。
赵世南深深地望着白瑾瑜,薄唇勾起一丝弧度:“这是一件大案子,就算月姑娘不说,本殿下也知道该如何处理,来人,将宋元等人押入刑司,明日本殿下会根据祭阳国律法,亲自审案定罪。”
赵世南说罢,空中掠过了几道黑影,赵世南的人便来单膝跪地,朝他行了一礼,将宋元和二姨娘,包括师爷和衙役,全都给押走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白瑾瑜还能够听见宋元撕心裂肺喊冤的声音,二姨娘也在一段哭嚎挣扎,奈何没有一点用处!
赵世南凑近白瑾瑜的耳旁,眸中邪气四溢:“你怎么谢我?”
他此时的动作,在众人看来暧昧无比。
白瑾瑜抬起头,淡淡一笑:“日后我们若是起了冲突,我让你一步。”
赵世南双眸一暗,轻笑道:“好,我等着。”
他眸底掠过一抹阴鸷,深深地望了白瑾瑜一眼,便脚尖点地,身影一闪,离开了此处。
冲突?
让他?
他们所做的事,一旦出现了冲突,她还是要与他为敌么?
白瑾瑜,你能斗得过白夜,可斗不过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不是么?
白瑾瑜深吸了一口气,垂眸望了月萝一眼,未曾言语,便带着宫紫紫她们一道离开了此处,月萝则瘫在地上,双眸阴狠地朝白瑾瑜望着,眼神一刻都未曾移开。
在白瑾瑜经过月萝身侧时,月萝哑着嗓子,冷笑道:“月净云,事情还没完,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的下场,比我惨上千倍百倍……”
“好,我等着。不过你还是关心关心……你母亲能不能活命吧。”
白瑾瑜脚步一顿,看了她一眼。
二姨娘杀了三姨娘,她该抵命。
白瑾瑜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忙着帮月净云报仇的这些日子,总感觉有人在她耳旁,轻轻说着些道谢的话。
若说话的人是月净云本人,那便说明她对这月家有执念,便一直徘徊在此处,没有离开,自己这般帮月净云,也算是积德了罢?
也或许……这一切只是她的幻觉而已。
白瑾瑜离开了此处之后,便回到了月家院内,她抬起双眸,朝着空中望了过去,轻声道:“月净云,你在九泉之下,马上便能瞑目了,你我本不相识,我却未经过你的同意,便借用了你的身份,你会怪我么?”
白瑾瑜话罢,四周突然起了一阵风,也不知是不是月净云,对白瑾瑜的回应。
转眼,便到了当日傍晚,丁煦羽回来了之后,白瑾瑜便将今日发生的事,同丁煦羽说了一遍,两人吃完晚饭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人便入屋睡觉了。
窗外夜色越发漆黑,白瑾瑜躺在床上,抬起双眸朝窗外望着,久久未眠。
不知道明日,赵世南会如何审判二姨娘他们,会判他们死罪么?
可惜她对祭阳国律法了解的不多,只能等到明日,再看审判结果了。
白瑾瑜想了许久,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窗外下了一阵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出奇地令人静心。
而此刻,大夫人正冷着一张脸,独自一人坐在大堂内,大堂内极暗,未曾燃蜡烛,只在大夫人脚边放置了一个火盆,火盆内燃着火焰,风将窗户吹的呼啦啦作响,火焰也将大夫人的脸庞,映的忽明忽暗。
如今月家主正在内室坐着,与大夫人隔了一道墙,他精神受到的刺激太大,一直到现在,都未说过一句话,他和大夫人两人,也是各怀心事。
大夫人垂眸朝火盆望了一眼,双眸一沉,狠狠一脚朝火盆上踢了过去!
“月净云……”
你先是让凝儿在皇城无法安身,逼她离开了此处,不知音信。又设计将二姨娘关入了刑司,呵……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大夫人眸底掠过一丝嘲讽,倏忽站起了身,朝院内走了过去:“小贱人,你若是敢动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月净云根本就没有机会动她……明日她就让月净云死!
大夫人眸底掠过了一抹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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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赵世南便入了刑司之内,开始审理起了宋元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