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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紫紫凑近白瑾瑜耳旁,便将太子这段时间内,身上发生的事,同白瑾瑜说了一遍,说罢,她双眸一沉道:“民间还有一个说法,便是如今的太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太子了……”
    “此话怎讲?”
    白瑾瑜转眸望向了宫紫紫,压低了声音。
    “民间有各个说法,也不知真假,我一时不好说,有人道太子被人附身了,才会有如今的本事,还有人道……”
    “玉家庶女玉阑珊,年十九!”
    太监高呼之后,便有一个身着橘色衣裳的女子,走到了玉台之上,朝太子行了一礼。
    白瑾瑜双眸一动,朝着宫紫紫摇了摇头:“这些事我们待会再说,先想办法离开。”
    她昨日看过花名册,玉阑珊之后,再有几个女子,便轮到她了。她处在人群之内,赵世南可能发现不了她,可她若单独站在玉台上……她不敢保证,赵世南会不会认出她来。
    宫紫紫听狐狸说过赵世南的事,也知道白瑾瑜这么做的原因,便缓缓地点了点头,清冷的眸微动:“我见这附近有太监,待会儿姑娘便同太监说,自己想要去如厕,偷偷离开便好。”
    到时候就算是皇家怪罪下来,也有太监同白瑾瑜作证,道白瑾瑜是去如厕了,白瑾瑜到时候,只说自己在宫内迷路了便好。
    再者,太监在念花名册时,若连续念三遍都没有姑娘上玉台,他们便会开始念下一个人的名字,不会耽搁时间,白瑾瑜这样子,完全能够混过去。
    白瑾瑜点了点头,朝着附近望了一眼,见这会儿梨园内比较乱,便缓缓地站起了身子,可她还未朝前走上两步,太监便念到了她的名字!
    “月家庶女月净云,年二十三!”
    月净云母亲去世时,她的确是十三岁,如今过去了十年,她已经到了二十三岁。
    可是真正的月净云,在还没到二十三岁的时候,便已经去世了。
    白瑾瑜脚步一顿,面上不见丝毫慌乱,朝着宫紫紫使了个眼色。
    宫紫紫会意,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紫色面纱,趁着众人不备,将其围在了面上,将出月府时涂抹在手心中的红泥,缓缓的涂抹在了鬓角处,充当胎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今日宫紫紫和白瑾瑜穿的衣裳,颜色极为相近。
    宫紫紫朝白瑾瑜点了点头,便要代替她朝玉台上而去,白瑾瑜则背对着玉台,垂下了眼帘,不发一言。
    等到宫紫紫走远了,白瑾瑜便加快了步子,朝着梨园外走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空中倏忽飞来了两根银针,白瑾瑜觉察到不对,侧身一闪,奈何那银针的速度太快,还是刺在了白瑾瑜的穴道之上!
    白瑾瑜面色一白,只觉双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喘起了粗气,四肢僵硬,想要移动艰难至极!
    怎么回事……
    宫紫紫觉察到不对,猛的转过头,朝白瑾瑜望了过去,眸底掠过的一丝深意。
    难道被发现了?
    因为此处的人极多,便没有人注意到白瑾瑜,当太监念到第三遍时,太子朝着太监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噤声,便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深邃的眸中掠过一抹复杂意味,缓缓地朝白瑾瑜的方向走了过去。
    是她么……
    他不会认错的,从他来到梨园的那一瞬间,他就在千万人当中注意到她了。除了她,他不会那么快注意到一个人。
    白瑾瑜,你以为你在脸上遮了面纱,抹了胎记,我便认不出来你了?就算你被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你骨头的味道!
    一定是她!
    众人见赵世南站起了身,还以为他是看这些姑娘看腻烦了,不想要再继续看了,一些还未来得及上玉台的姑娘,顿时无比沮丧,只恨自己的名字没有在花名册前面!
    错过了今年,就要再等六年,可谁又能再等得了六年?
    到时候若过了二十五岁,便不能再来参选了!
    月萝见白瑾瑜还未上台,太子便不耐烦了,她面上的笑意渐深,满目幸灾乐祸,她朝着四周望了一眼,便望见了蹲坐在地上的白瑾瑜。
    “没出息……”
    月萝轻嘲了一声,还以为白瑾瑜是吃太多桌上的点心了,才会肚子痛,蹲在地上的,顿时一阵鄙夷。
    因为此时月依凝所坐的方向,正挡在白瑾瑜前面,她见赵世南往她坐的方向走来,还以为赵世南是要来寻她的,眸底掠过一抹狂喜,忙伸出了手,整了一整衣裳,站起了身子。
    太子果真没有忘了她!
    华儿站在月依凝身侧,掩唇轻笑:“月姑娘,你看,殿下对你念念不忘,如今来寻你了,此次的太子妃之位,定然是你无疑了!”
    其他姑娘也笑着恭贺了起来,月依凝心中虽是欢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眉梢又增了几分傲色。
    华儿转过了眸,朝白瑾瑜望了过去,笑着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位三小姐可真够倒霉的,明明已经念到了她的名字,太子殿下竟不让继续了。”
    “有的人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我看这月净云的年龄也老大不小了,若再嫁不出去,就成老姑娘了,月萝,你说是不是?”
    若儿坐在月萝的身侧,笑容讥讽。
    若儿和月萝都有倾慕之人,她们成亲之事自然不急,但在她们眼里,没有什么倾慕者的白瑾瑜,可就不一样了。
    若是再没有人来提亲,或者被王侯看中,她就只能倒贴上去了!
    月萝唇角噙着一丝笑意,没有点头,却也没有说不是。
    先不论月净云的脸还能不能恢复,像她这种在月家毫无地位,入过大牢的庶出,就算她倒贴上去,一般的世家公子也不会娶她的。
    她最好的结局,便是嫁给身份低贱的商人了,而且能不能成为正妻,还不一定呢。
    月萝并没有因为赵世南此刻,朝月依凝的方向走去而生气,因为她能够看得出来,赵世南的眼神,根本不在月依凝身上。
    月依凝这么早便站起来,不过是自找难堪罢了。
    月萝面上透着一抹嘲讽,垂眸喝了一口茶,眼角余光一直朝着月依凝的方向望着。
    果然,赵世南走到月依凝身边时并未停下,而是径直朝前走了过去,月萝唇角的笑意渐浓,月依凝的面色,却瞬间白了下来!
    “殿下……”
    月依凝忙转过头,朝赵世南望了过去,奈何赵世南却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完全视她为无物!
    月依凝见四周的人都在看她,心中甚是窘迫,却强撑着面子,扯了扯唇角,缓缓地坐在了太师椅上。
    下一秒,月依凝便看见赵世南,竟在白瑾瑜的身后停了下来!
    她面色一沉,死死地朝着白瑾瑜盯着!
    太子这是想做什么!
    他是嫌月净云不长眼,挡了他的路,想要教训月净云一番,还是……
    月萝也面色大变,猛的站起了身子,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赵世南深邃的眸中掠过一抹暗芒,衣袖一挥,便解开了白瑾瑜的穴道,白瑾瑜刚站起了身,赵世南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剑芒一闪,直接将白瑾瑜脸上的面纱砍成了两半!
    白瑾瑜身子在空中一转,用衣袖掩住了脸庞,抬起了冰冷的双眸,朝赵世南望了过去。
    “你想怎么样……”
    白瑾瑜压低了声音道。
    赵世南深邃的双眸微眯,眸底透着一丝邪肆,未曾理会白瑾瑜,而是从桌上拿起了一盏茶,随手朝白瑾瑜脸上泼了过去!动作带着几分潇洒!
    他的速度奇快,白瑾瑜躲闪不及,便被茶水泼到了脸上!
    白瑾瑜朝后连退了几步,赵世南身影一闪,便已经到了白瑾瑜身边,伸出了手,紧紧攥住了白瑾瑜的手腕,将白瑾瑜拉到了怀中!
    四周骤然响起一阵惊呼声,所有人都被赵世南的行为吓住了!
    月萝的双眸猛地睁大,脸色甚是难看!
    因为她看见,白瑾瑜的脸上被泼了水之后,红痘居然淡了许多!
    难道……这些红痘是月净云故意涂上去的?
    她扮丑的目的又是什么!太子殿下又为何会对她……
    白瑾瑜被赵世南强行禁锢在怀中,一时挣扎不得,只冷冷的朝着赵世南望着,赵世南对她那不善的眼神,深不以为然。
    他薄唇噙着一丝淡笑,从怀中拿出了帕子,垂下眼帘,缓缓地擦拭起了白瑾瑜面上的红痘,和她鬓角处的那一大片胎记!
    等到帕子变成了红色后,白瑾瑜脸上涂抹的东西,全都被擦了个干净,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
    男子们就像是傻了一般,怔怔地望着白瑾瑜,许久都未曾移开眼来,女子们的脸色,则一个比一个难看,觉得自己被白瑾瑜耍了,顿时更加恼怒!
    她们万万没想到,她们嘲笑了这么久的月净云,居然有这般的容貌!
    这时,空中响起了一片布料破碎的声音,华儿冷着一双眸,便将撕成了两半的手帕丢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白瑾瑜又同赵世南过了十几招,赵世南似是在故意逗弄白瑾瑜一般,一直在让着她,不伤着她,却也不让她离开。
    白瑾瑜也不是傻子,很快便看透了赵世南的目的,她扯了扯唇角,双眸发冷:“不知臣女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竟惹得殿下这般惦念。”
    赵世南面上的笑意阑珊,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如意,朝白瑾瑜递了过去:“本殿下钟情与你,赐你玉如意,你要是不要?”
    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子选妃有一个规矩,若是赐了女子玉花,女子便为落选,赐了银花,则为妾室,赐了金花,则为侧妃,而玉如意,则为正妃!
    而赵世南赐给白瑾瑜如意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天,月净云只是一个庶女,做皇家妾室都没有资格,殿下他怎么会……”
    “月净云怕是琴棋书画一样都不会,出身卑微,还做了十年大牢,哪里配得上做太子妃!”
    “不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太子殿下竟看上了她。”
    女子们之前都羞辱过白瑾瑜,此时更是快咬碎了一口银牙!
    从赵世南近白瑾瑜的身,月依凝眸中便含了杀意,眸色逐渐变得血红。
    婊子!贱货!
    月净云今日故意扮丑,就是为了吸引太子的注意力吧!
    她等了足足六年,才等来了今天,月净云今日居然胆敢抢她的风头!找死!
    白瑾瑜淡淡地朝赵世南望着,没有上前接那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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