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抖一抖报纸,继续看财经新闻。
“!!!!”
冯景觅被他淡定的语气震惊到了。
她从另一边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看他。
岑旭看完手里那一面报纸上的文字,笑着抬眉,“哭好了?”
说着伸手去抽纸巾,转过身,非常温柔的看着她,拍一拍身边座位。
“坐下,我帮你擦擦眼泪。”
冯景觅走到他跟前坐下,气结,“渣男也没你这式儿的吧?我都这样了,你还看报纸,你不会安抚一下孕妇情绪吗?”
岑旭帮她把湿漉漉的眼睛擦干净,另一手放下报纸,挽自己的袖口,“我渣在哪了?你说,我洗耳恭听。”
“你怀孕的老婆哭,你竟然无动于衷。”她扫一眼报纸,“还有心情关注新闻,还看得下去。”
岑旭点点头,很冷静的跟她分析,“我如果有动于衷,你现在就正喝着饮料,一脸得逞呢。你啊,就巴不得我有动于衷。”
冯景觅:“……”
被彻底看穿,她哑口无言,岑旭却继续说教,“你四五岁的时候,家人肯定就教过你,不要拿哭当威胁,逼迫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没用。”
“你说,你现在怎么整天拿哭威胁我呢?你想喝饮料,自己拿去,我又没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冯景觅一脸哀怨的走到冰箱门口,扯了扯链子,举起一把锁问他:“我怎么拿,你说我怎么拿?”
她委屈巴巴的斥责——
“我长那么大,都没见过谁家冰箱还上锁!”
***
冯景觅分娩这天,峄市的天气出奇好,九月气候宜人,很适合外出闲游。
不过这个九月的风景,注定跟她无缘。
冯景觅提前三天入医院,偶尔跟隔壁的邻居在整个楼层上晃悠,三天熬走了四个邻居,到了第四天下午,她才开始有动静。
折腾一天一夜,冯景觅在绝望中振奋,又在振奋中绝望,终于顺利分娩小公举一枚。
当晚,岑旭病床前守着,冯景觅睡了个天昏地暗。
次日上午,整个人才悠悠醒来。
两人对视,岑旭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辛苦了。”
冯景觅刚要说话,林文就在一边说:“终于醒了,你这个样睡,害的我们把护士叫来好几次……”
她说着,指着病床一旁的鲜花,“他专门给你订了一束花,你一直不醒,花都蔫儿了,赶紧拍个照,还来得及秀恩爱。”
冯景觅:“……”
不管什么时候,林文都改不了这个快嘴。
林文是冯景觅钦点了要作为娘家人过来陪她生孩子的。
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好歹是个心里安慰。
冯景觅虽然觉得林文这么直白的语气,让她挺介意的,不过岑旭走后,她确实非常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的把那束花拿过来,放到阳光下,找了一个采光比较好的地方,把写了柔情蜜语的话的卡片打开,用各种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
挑来选去,最后把几张看起来最好看的精修了一下。
发到朋友圈,并配上一段抒情又有文采的语言。
内容通俗来讲就是——
各位亲朋好友们,我生了,这是我老公送的花,我老公这么爱我,开森。
发朋友圈的同时,为了避免尴尬,先把家里的几个长辈屏蔽了。
发出去没几分钟,收到来自岑旭的第一个赞。
冯景觅:“……”
她私信岑旭:【感情没什么事,就盯着我的朋友圈呢?】
岑旭很快回复:【等下就回去,想吃什么,给你带上去。】
冯景觅说:【想吃龙肉。】
岑旭看着手机笑笑:【那吃我吧。】
冯景觅眯起眼睛,岑旭:【我属蛇,小龙。】
冯景觅:“……”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龙跟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都不是一个物种好吗?
她完全落错了重点。
能下地走路的时候,她穿着粉红色病号服,趴在医院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建筑的屋顶,各种各样的窗户,马路上的私家车,林荫道上的梧桐树,来来往往的行人,街边叫卖的脏摊。
恍如隔世。
每天,她眼巴巴望着岑旭西装革履的出门,又眼巴巴盼着岑旭西装革履的回来。
就在冯景觅闷得快发霉的时候,好不容易获得批准,可以外出晒太阳。
***
朵儿五个月大时,林文跟陈年的婚事提上日程。
他们属于奉子成婚,孩子来的仓促,所以连个像样的求婚仪式都没有。
林文这个时候孕吐反应的厉害,跟冯景觅哭诉:“我简直太亏了,我简直太亏了,这口恶气,我咽不下!”
冯景觅抱着朵儿,朵儿被林文夸张的表情吸引,大大的眼睛里,充满对林文的好奇,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林文意识到自己在小朋友面前有些失态,捧着朵儿的脸颊亲了亲。
“不好意思,阿姨刚才有些激动,不过不是针对你啊。”
朵儿自然听不懂,不过五个月的孩子已经认识一些经常在面前出没的人,作为干妈的林文,自然经常过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