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气不同,莫子言屋中的茶水准备得也不同。
近来春夏两季交替潮湿,所以准备的有些祛湿效用的碧螺春。
百里寒每回来了之后都能喝到口味不一样的香茗。
“若不是知道你讲究的性子,我还当是为特意准备的。”
百里寒饮了一口后茶水后,微微扬眉看了眼清澈澄亮的半杯茶水,错过了莫子言脸上深了些的笑意。
几息后,才抬眸看向对面的莫子言,“喝了这么多回好茶,这张嘴都快被养叼了,以后估摸着差些的茶水都喝不进去了。”
说着把杯中的半杯茶饮尽。放下杯子后,莫子言提起茶壶又给她斟了七分满。
“对了,刘杨的事情你替我查得如何了?”
放下茶壶,便把调查来的信息告知她:“下官派人一路往西而去,调查了一路,而后得知刘杨似乎是去了锡锭。”
听到“锡锭”二字,百里寒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兄长过两日就要到淮州了,你把这事告诉他。”
莫子言点头。
想了想,问:“寒少将军要在总兵府待到何时?”
百里寒喝了茶,拿着空杯在手中把玩,嗓音清冷:“要离开总兵府,须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正当理由?”
百里寒点头:“我若贸然离开,吴维或许会怀疑我是探子。”
莫子言细想了一下,确实是有这个可能。
斟酌了一下,道:“下官今日替寒少将军想想如何能名正言顺离开总兵府的理由。”
百里寒“嗯”了一声,而后淡淡的道:“在总兵府也快半年了,是时候离开了。”
但在离开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去做。
那便是盗布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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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疆到淮州的前一日,刘杨从锡锭回来了。
此时去探听定然能探听到极为有用的消息。只是吴维书房戒备森严,刘杨的身手也不差,若是去探听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再三斟酌,百里寒还是觉得要冒险一试。毕竟就算没有被发现,但什么都不知道也于事无补。
在总兵府,很是容易就弄到了一身侍卫的衣服。先刘杨和吴维进书房前就隐藏好了。
百里寒在军中的时候,最为善长的便是打探消息。
不久后,吴维和刘杨进了书房中。
把门窗都关上后,刘杨把信交给了吴维。
“顾大人说若是七月起事的话,大人须得把兵器和他所要求的饷银送到锡锭。”
吴维皱眉,随而拆开信封,随意扫了一眼下来。蓦地拍到了桌面上,怒声道:“十万两银子,好大的口气!”
刘杨看了眼信件,然后问:“这银子大人给还是不给。”
吴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无奈道:“我还需要到他替我把淮南王从淮州调虎离山,且还能替我分散朝廷的注意力,好让我在十月起事,这兵器和银子自然都得给。”
百里寒听到这,心里有了计量。这已经是重要的消息了,也不用继续窃听了。
正想离开,但忽然察觉到了有细微的脚步声往她这个角落而来。
是巡逻的人。
顿时心下一凛。
她的这个角落是死角,平常都时不时有人来巡查。往头顶看了眼,若是轻易约上屋顶,就算动作再轻微,屋子中的人也会察觉到。
越是紧张的时刻,百里寒便是越发的镇定。
若是当真无法,唯有硬闯,但结果就是吴维会因此改变计划。
这是百里寒最不想看到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百里寒握住了腰上的刀柄,警戒的的等候着。
忽然前院传来一声“啪啦”与一道女人的惊呼声,仔细听的话,像是总兵夫人的声音,就在不远处。
声音一出来,那细微的脚步声也就换了方向。
片刻后,百里寒细数了十声,随后从暗处走了出来,趁着两方队伍注意力都在前边的时候,隐入一方队伍的后排。
没有一点的脚步声,却很是有技巧的避开前边一人的视线,让他在没有回头的情况下很难察觉到身后还有一人。
像这样巡逻的队伍有一个通病,就是不会左右张望,更不会忽然回头。
前边是总兵夫人端着的炖汤落了地,似乎是有野猫忽然窜出来抓伤了她的手。
百里寒瞥了一眼总兵夫人,再随着队伍而去,到了暗处利落隐身。
***
第二日淮南王到了淮州,整个淮州城的官员都会前去。
吴维似乎要在府中给淮南王摆洗尘宴,所以这日总兵府中很是忙碌。
百里寒琢磨了一下,今晚或许就是盗取布防图的机会。
晚上前院灯火阑珊,歌舞勾人。
百里寒趁着前边热闹,再等着巡逻的人走了,抓紧了时间,从昨日的地方打开书房的窗户跳了进去。
她经常进出吴维的书房,细心的观察过他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到了什么地方。
查看了一遍,果真寻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布防图她并未拿走,而是仔仔细细的快速看了一遍,然后把布防图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又从原来的地方出了书房。
前脚才回到屋中,就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百里寒开了门,见是端着炖盅的总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