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怎么疼。”许昭意摇摇头,“就是看着有点丑。”
梁靖川轻轻按了下她的手臂。
许昭意咝地一声,疼得直抽气,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没好气地拍了下他,“你要死啊梁靖川,我说不疼不是让你直接动手。”
她撂下他噔噔噔地上了楼。
梁靖川也不着急跟上去,刚刚根本不足以平息心底压着的火气。他瞟了一眼周明扬,敛了面上的笑意,漆黑如墨的眼眸沉冷,语气也淡,凉薄且没有温度。
“封杀那个女的,两天之内,我想看她身败名裂。”
周明扬心底微动,在他面前略略欠身,下楼收拾烂摊子去了。
婚期前的准备和婚礼流程许昭意都没上过心,除了试婚纱和拍婚纱照的时候。从出门纱和主婚纱,到敬酒礼裙和送宾礼裙,再到晚宴时的晚礼裙,还有相配的珠宝,在米兰提前了一年的时间设计订制。
结婚。
这个词对许昭意而言,好像也没有什么独特的期待和惊喜。
大约从一开始就认准了自己要什么,就算是异地这么多年,也没什么狗血的感情生变。他们在相识的第七个年头结婚,一切按部就班,一切水到渠成,一切自然而然。也许浓情归于沉寂不可避免,但温柔和偏爱至死不渝。
他和她本就最相配。
少年时一路相持的感情,不染一分尘,恍若雨后初霁的苍冷月光,有一种空灵而澄明的皎洁。
足够干净,也足够纯粹。
年后的婚礼宴席在燕京进行。
出于梁家的家世渊源,婚宴的规格一降再降,中规中矩的中式婚礼,排场没那么奢靡,但还是挺轰动。车队几乎可以组成全球限量超跑车展,G6和京V打头的车子停满了地下车库。如果不是怕上面点名,还真有人提议直升机开道。
迎亲的时候耽搁了许多时间,主要是这次的伴娘团太难搞了。
头一回见结婚还他妈得参与比赛五局三胜的,许昭意那帮小姐妹打着“秉承中华民族美好传统”的旗号为难人,说是游戏娱情,但过程非常损,流程整成了半个军抗赛,蒙眼射击、ECC加密法密码找水晶鞋,别墅前甚至有条赛车道。
车窗缓缓降落下来,露出顾娆精致的侧颜来,“不好意思,这条路不通,赢一局放行。”
沈良州一手搭在车顶,朝她倾身,“小丫头少玩点儿赛车,你要是想赢,哥哥直接输给你都行。”
顾娆纤丽的眸子微微一眯,似笑非笑,“我哥在旁边看着呢。”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婚姻大事撩妹?”梁靖川面无表情道。
“我拿你当兄弟,你就一门心思像搞我妹?”顾淮之皱了下眉。
沈良州拉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座时垂眼拆掉了袖扣,慢条斯理地调好耳麦,“要不是看上了你妹妹,你以为我乐意当你兄弟?”
“你说什么?”顾淮之抬眼。
“再说一遍。”顾景宸不温不凉地弯了下唇角,将袖子撩上去。
“红颜祸水”顾娆无动于衷地看完因她而起的闹剧,轻笑了声,侧颜生出一种慵懒的妩媚,“好心提醒一下,你真的会输呐。”
赛车读秒结束。
轮胎疯狂摩擦地面,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操。”
男人意外地挑了下眉,嗓音沉沉地低笑了声,有些无可奈何。
“赶紧追啊,比赛都走神?”
“还追什么?新娘还在楼上,直接上去抢人。”
别墅内一堆乱七八糟的通关考验,但进个门都费劲,外面的密码锁连着一台电脑,徐宴礼敲了敲键盘,正在飞快地编写代码破解。
“是不是有点损?”许昭意听完,面色复杂地看着她们,“你们是不打算让我结婚了吗?”
钟婷轻声嗤她,“矜持点啊姐姐,哪有新娘自己等不及的?”
“学姐你安心待会儿吧,”温乔气定神闲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裙摆,“这要是都进不来,那梁少得有多废物,我看你不结婚也罢。”
沈姒轻抿了口红酒,将高脚杯往钢琴上一推,“此言有理。”
风忽然灌进来,窗口传来沉闷的重物坠地声,纱帘卷起一角。
许昭意不经意地抬眸。
直升机的嗡鸣声压近,梁靖川一手缠绕着绳索,一手卡着窗框,精准地降落在窗台上。他额前的碎发凌乱,遮不住漆黑而沉冷的一双眼,领带松散地挂在颈上,衬衫地纽扣松开一颗,懒散又轻慢。
那是一种让人心悸的邪气。
许昭意怔了下,好不容易端庄优雅了一上午,还是被眼前一幕惊得“我操”了下,“你搞什么啊?”
从直升机上垂绳降落,特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亏他想得出来。
“跟我走吗,昭昭?”
在整个房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梁靖川从窗口跳下来。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像是当初求婚一样,朝她伸出了手。
许昭意眨了下眼,心说要不要矜持下时,梁靖川直接起了身。
可能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她的回答。梁靖川三两步迫到她身前,一手捞过她的腰身,直接抗在了肩上,“新婚快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