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昭意向来能屈能伸。
梁靖川听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无可奈何道,“行。”
许昭意得逞,在附近的摊位套圈,愉悦地轻哼了两声曲子。她的唇角微微往上扬,压都压不下去,得意的小表情像一只小孔雀。
好心情就持续了几分钟,有人不小心撞了下她,连声道歉。
许昭意条件反射地出了手,不等对方离开,她锁肩、捉腕,钳制住对方手臂卡在身后,反方向狠狠一扭,直接将人按倒了。
这人是个扒手。
他倒没鬼鬼祟祟地露出破绽,但挨不住许昭意机警得很。
“你想干嘛?众目睽睽下还敢打人了?”小青年嗷嗷直叫,气势汹汹地想讨个说法,顺走的东西就被许昭意摸出来了。
“技术不错啊哥们,”许昭意居高临下地打量了眼他,“要是换成平常人,可能真被你顺走了,可惜你出门没看黄历,撞上我了。”
“你谁啊?”偷她东西的小青年疼得龇牙咧嘴。
许昭意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脚,“我社会主义接班人,即将送你去警局几日游的活雷锋。”
她低头检查完东西,忍不住在心底“我操”了下,又给了他一脚,“我的小鳄鱼皮,白金加钻的限定款,你他妈也敢划。你出门当扒手,不知道更新一下知识量吗?”
“怎么回事?”梁靖川折回来,微蹙了下眉,牵起许昭意的手肘打量了眼,“他没伤着你吧?”
“讲点道理啊大哥,又不是我打人,”小青年本来就觉得自己点背,怕又撞上个碰瓷的,哀嚎了声,“是我打不过她好吧?”
周围人听到动静,都低着头检查自己的东西。有被顺走东西的失主反应过来,破口大骂,冲过来要东西,这里瞬间聚拢了不少人。
有人报了警。
怕录口供耽误时间,坏了七夕的兴致,许昭意也没计较手包的损失。趁着人多,扒手也跑不了,她拽着梁靖川跑远了。
夜色阑珊,岸边人头攒动,都是游客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卖手工艺品和小吃的商贩在叫嚷,古城入夜的氛围热闹又活络。
两个人牵着手穿过人群。
走桥穿巷游长廊、听钟涮肉赏园林、去寺庙上香祈福、去伏羲会馆听昆曲:跟其他情侣别无二致。夜色渐深时,两个人买了几盏河灯,雇了一条游船赏夜景。
游船停在了湖面中心。
许昭意略一思量,摸着黑在素笺上写了几个字,折了两道,牢牢地卡在底座的凹槽里。她探了探身,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放入水中。
她抬手一拨,灯芯的火焰闪烁了下,慢悠悠地在湖面上飘远。
“写了什么?”梁靖川转身靠近她,懒洋洋地埋在她的肩窝,很轻地蹭了下,带着不自知的迷恋。
他身上的冷香凛冽,毫无空隙地包裹了她,亲密无间。
“不告诉你。”许昭意耳尖被撩得发麻,很小幅度地偏了下头,任由他靠着,蛮认真地说了一句,“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真迷信。”梁靖川轻哂。
许昭意也不否认,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好奇地问道,“那你呢?你刚刚写了什么?”
“不告诉你。”梁靖川还埋在她肩颈间,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你不是不迷信吗?”许昭意抬眸。
梁靖川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唇角微妙地一弯,意态轻慢,将她的话原样奉还,“不想告诉你。”
许昭意无言以对,好半晌才磨出来两个字:“无聊。”
数百盏河灯漂浮在湖面上,摇曳着星星点点的碎影,幽光错落,影影绰绰,汇成一条微光潋滟的不规则缎带带,向远处蜿蜒。
属于她的那一盏,早已汇入其中,祈愿里只有简短的八个字:
【天成地全,与君白头。】
许昭意微一侧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等下,艄公呢?”
不知何时,船头的艄公已经不见人影,游船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的大脑空白了几秒,不自觉地往梁靖川怀里缩了缩,“什么情况?七月七不是中元节吧?”
虽然只差八天,那也不能把粉红小剧场切换成恐怖悬疑主题吧?
梁靖川好笑地看着她,零星的光线折入眼底,漫不经心地解释了句,“胡思乱想什么?我让他搭另一条船走了,两个小时后回来。”
“光杵在这儿放河灯,哪儿用得两个小时?”许昭意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梁靖川,十分不理解,“再说艄公不在,你来划船吗?”
“他待在这儿很碍事。”梁靖川半垂着视线,捏了捏她的耳垂,不以为意地递过来一个礼盒。
许昭意垂眸,还以为又是什么俗套的七夕礼物,随手拆掉了礼盒,漫不经心地晃了眼。
等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她大脑轰地一声,薄瘦的脊背挺得笔直。
我操。
许昭意刷地将礼盒扣回去,小心脏跳得厉害,整个人都清醒了。
梁靖川直直地看着她,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压低的嗓音沉缓又性感,“你要不要试试?”
“我看是你想试试!”许昭意难以置信地抬眸,情绪复杂,话说得都磕巴了,“不是,你想干嘛啊你?怎么突然买这种东西?”
礼盒里是一件女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