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根没见过何芊芊,不过昨天钟婷就逮着她科普过。开学典礼有学生代表演讲,按往年惯例,名额应该是去年榜首何芊芊的,结果昨天敲定了空降的许昭意。
虽然许昭意不在意,但对其他高中女生来说,这是个出风头的好机会,不平衡在所难免。
用不着她确认,赵观良就不怕事大地挑明了。
“神他妈没注意。估计是看咱们小仙女不爽,趁着堵梁哥送东西的机会,没事找事。”赵观良低着头在桌洞里玩游戏,冷笑道,“不就是个演讲吗?宝贵的跟什么似的,又不是咱们小仙女抢的。”
脏字滚出喉管,赵观良才觉得有损自己形象,回过头来咧嘴笑了笑。
“小仙女不用管她,她就是一学婊,全方位被你吊打,气到只会撞桌子挠墙。”
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许昭意没打算计较。正好上课铃响,梁靖川踏着铃声进的教室,话题到此为止。
早读课被化学老师占了。
二十班单元测试成绩不理想,化学老师气势汹汹进门,试卷往讲台上一砸,火气还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原本期待借开学典礼摸鱼的学生,都收敛了,一整节课老老实实,拖堂都没敢吱一声。
等化学老师前脚踏出去,教室内瞬间怨声载道。
“最毒妇人心啊,拖堂就是嫌咱们班命长啊。”
“快走快走,刚被骂了一节课,去晚了报告厅,‘炫迈’还得逮着你立典型。”
班里的学生就风风火火地往外冲,几乎是拎起笔记本就走,连桌面都没心思清理。就连平时毫无时间观念的几个人,也积极起来。
“‘炫迈’是谁?”许昭意随口问了句。
“咱们教导主任,批评人的时候跟吃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赵观良边说边翻自己桌洞,“哪天见识到了你就知道了。”
许昭意心说自己太知道了。
前两天拜某位梁姓热心市民所赐,她在教务处被骂了大半个小时,耳朵都快起茧了。
说话间赵观良终于倒腾出一个笔记本,磕碜得被狗啃了似的。
“我先走了啊,你们俩也快点吧。”他朝门口方向扬了扬下巴,“上次五班那谁,迟到就收获了全校通报批评,我快窒息了。”
说话间门口有人喊了句:
“许昭意,门卫那边家长找你。”
许昭意稍怔,略微诧异地抬头。还没看清是谁在叫自己,人已经没影儿了。
几乎没有思考,她就跑下了楼。
可惜门卫处的接待室空无一人,保安从监控室里探头,“有什么事吗?”
“有人跟我说家长在这,让我过来。”许昭意往校门口看了眼。
“今天没有家长探访,你同学是不是搞错了?”保安也很奇怪。
“应该没搞错,我打个电……”电话拨出去的瞬间就被掐断,许昭意蓦地清醒过来:
她父母都忙,母亲甚至在国外,怎么可能现在过来,而且连电话都没打。
被耍了。
刚刚心底那点兴奋和小雀跃突然就被冷风吹散了,失落全然盖过了恼怒,她甚至没心情追究是谁恶作剧。
许昭意深吸了口气,将情绪压了回去。
快迟到了,来不及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她抱着演讲夹往回赶。
学校的小礼堂在最西北角,还隔了操场和篮球馆,许昭意几乎是一路跑着过去的。
隔了老远,她就看到不紧不慢的梁靖川。
“你怎么还在这儿?”许昭意边跑边诧异地看着他。
“没劲,不着急。”梁靖川短促地笑了声,“至于吗?”
“至于。”许昭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学生生涯就没通报批评过,还是为了迟到这种低级错误。”
“那你刚刚怎么不着急?”梁靖川懒洋洋地问了句。
许昭意表情僵硬了一瞬,没搭腔。
看她陷入沉默,他也没追问。
“其实也挺好,没犯过低级错误的学生生涯不完整。”梁靖川眉梢微微一挑,“今天破个例,丰富人生阅历,增加老来谈资。”
许昭意本来跑得就很累,一口气卡在了喉管里,心底的燥意被他燎得直往上窜。
“……你闭嘴梁靖川你快闭嘴吧。”
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
她觉得自己迟早会被他不满在乎的态度,还有没完没了的歪理气死。
“别着急。”梁靖川扫了眼她郁闷的样子,轻轻一哂,“今天能不能混过去,主要看你。”
这话说得含糊不明,不过许昭意没心思听他瞎掰扯,也懒得再问。
迟到三分钟,报告厅内学生已经坐好,激昂的进行曲盘旋在礼堂之上,许昭意基本能想象出来,他俩一进去就是重点目标。
许昭意微叹了口气。
“报告。”
话音刚落,她腿弯的某个位置,猝不及防地被人碰了下。
力道很轻,但位置好巧不巧的是个穴位。酸麻的感觉瞬间从腿弯窜到脚心,瞬间蔓延了整条腿。
许昭意差点跪下去。
一句“操你妈”几乎要滚出喉管,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许昭意保持理智忍住了。
梁靖川清朗的声音格外清晰:
“报告老师,她身体不舒服,刚去医务室,来晚了真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