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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定北郡王派往江南窦家的人传了信回来,窦文冲果然是定北郡王失踪的长子。当年,他原本在江南一带游学,结果在渡江时不幸遭遇水贼,被打晕扔下了大江。窦文冲大难不死,却不幸失了记忆,再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来历。
    定北郡王老泪纵横,欢喜无限。一边禀明了延平帝;一边催促前去寻人的老仆将人带来京城,等一家人会和了再一起回东北。
    年年成了定北郡王府的正经姑娘,身份尊贵,将庶出的罗六娘都压了下去。
    罗六娘对年年说不上多亲近,也说不上不好,偶尔也会来找年年说说话,相约一起做针线;年年却一直记得她和段琢在石榴林中的那番对话,对这个庶出的小姑姑怀有戒心。
    这会儿见她带了西瓜过来,年年客客气气地谢过她,推辞道:“我剥了一手的汁水,回头再尝。”
    愉儿向来不喜亲近陌生人,见有外人,小身子立刻坐直,矜持地谢过罗六娘,也没有碰她带来的西瓜。
    罗六娘神情有些尴尬:“聂小公子不喜欢吃西瓜吗?下次我让他们准备水晶葡萄。”
    愉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低着头继续剥莲子。
    年年笑着转圜道:“小姑姑不必费心,陛下向来不许他碰外面的吃食。”
    罗六娘神情越发尴尬:“抱歉,我不知道。”美眸中焦躁闪过。
    迟疑片刻后,她下了决心,重新扬起笑来,走近去拿愉儿手上的莲蓬:“我帮你们一起剥吧。”
    愉儿避开她:“不用。”
    罗六娘的手却依旧向愉儿伸去。年年心里一突,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动作快于意识,挡住罗六娘的手:“小姑姑……”
    她蓦地低呼一声。
    愉儿焦急:“你怎么了?”
    年年只觉仿佛被针刺了下,低头看自己的手,却没看出什么,连针眼都找不到。她摇了摇头,安慰愉儿道:“没事,可能是被她指甲刮到了。”
    愉儿将信将疑,生气地瞪了一眼罗六娘,罗六娘的手却再次向愉儿拍去。一旁的护卫变了色,再要过来已来不及。
    年年心中又惊又怒:罗六娘是疯了吗,愉儿是什么身份,她能不知道,竟然对他下手,她想死,还想拉着全家一起为她陪葬吗?
    她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危急之际,前世跟燕蓉学的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本能使出,借力打力,顺势一推。
    半山亭中,一直冷漠看着荷池边这场闹剧的段琢蓦地站起:这招式……
    柔喜密信中的话浮上他脑海。柔喜说,她对窦姑娘只是外貌上做了改造,其它根本不用怎么费心。窦姑娘浑然不像出生小山村的村女,气质尊贵,见识渊博,不仅对各种胭脂水粉、珍贵布料、美味珍馐如数家珍,甚至高门礼仪亦熟悉无比。
    聂轻寒说:她不是赝品。
    段琢的心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他怎么没有早点想到?世上之人,或有面目想象,又怎么可能连气质、神态、动作、喜好都一模一样?
    答案只有一个: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等等,他蓦地想起罗六娘刚刚的动作,脸色大变,冲了下去。
    荷池边,罗六娘趔趄一下,身子不由自主转了半个圈,顿时失了平衡,直直栽入了一旁的荷花池中。
    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愉儿的护卫这才赶到,将倒栽在荷花池中,扑腾不休的罗六娘捞了上来,五花大绑。
    愉儿顾不上满头淤泥、狼狈不堪的罗六娘,抓住年年的手仔仔细细地查看。
    年年看着小家伙担心的模样,只觉一颗心都要化了,柔声安慰他道:“别担心,我真的没……”话音未落,她蓦地直直倒下。
    记忆的最后,是愉儿惊慌失措的小脸。
    *
    虚无的空间中,一长串0和1组成的字节在四周飞快地飘过,或哀号、或大笑、或豪情、或娇羞……种种声音此起彼伏,形成诡异的交响。
    年年的意识漂浮在半空中,面前是同样漂浮的任务手册。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一切。
    她这是,又回到了系统空间?怎么回事,难道她又死了吗?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恭喜任务者完成任务,奖励生命值五十点,奖励退休福利大礼包。”
    年年愕然:“你有没有搞错?”之前她认真走剧情,被它一再判定失败;现如今,剧情早就崩得妈都不认了,系统居然还能判定她任务完成?
    系统道:“任务者的任务是做终极反派的奸细,判定成功条件为顺利坑到终极反派。任务者为聂司愉挡去一劫,打乱了终极反派篡位部署,判定为任务成功。”
    年年目瞪口呆:“我打乱了他什么部署?”这样也行?她记得,原文应该要到秋天延平帝重病,段琢和聂轻寒皇位之争才会白热化,怎么忽然提前了,还试图对愉儿下手?
    系统道:“终极反派试图毒杀聂司愉,使皇家与定北郡王府反目,令定北郡王府不得不和他结盟。任务者成功挫败他的阴谋,判定任务成功。”
    所以,是因为定北郡王府的横空出现,才会导致剧情变化的吗?
    年年想起之前的猜疑,皱起眉来,试探着问道:“剧情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会有什么后果,小世界会崩溃吗?”系统刚要回答,年年又添了一句,“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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