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地里叹息,按照正常情况,她应该是投生为婴儿,失去记忆一切重新开始。却没想到她提前一百年就出来,变故还这么大,她竟然投到一个少女身上,性格瞧着跟过去蛮像,就不知记忆方面是什么情况。
他本来只是因为不放心,所以过来看一眼想让自己安心,却没想到,更加不放心了。
就她这张脸,就她这个性子,得帮她找个可靠的靠山才行。
见她盯着那糖葫芦,他出声道:“凡尘食物吃多了对修炼不好。”
风思落有点生气,难道她瞧着像是那么嘴馋的人?
见她浑身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他叹了口气,上前买了一串糖葫芦过来,温声说:“吃吧。”
风思落:“……”
她真的没有想吃的意思!
他把糖葫芦塞到她手里:“只吃一串没关系的。”
“……”
所以还是觉得她嘴馋是吧?
风思落一口咬下一个糖葫芦,把糖葫芦想象成红衣男子的头颅,咔擦咔嚓咬碎。
见她没多久就把糖葫芦全吃完了,吃的两颊都鼓起来,他心想,她果然是馋了。
不知道为何,他竟有两分隐蔽的愉悦。
——
风思落一口气把糖葫芦吃完,见红衣男子正看着她露出某种诡异的微笑,她顿了顿:“还没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这人容貌不俗,修为深不可测,这样高的综合素质在书中应该不是路人,但书中又没有人喜欢穿红衣,书中重要的人物跟他都对不上,这就让她有点奇怪。
红衣男子转开头,咳嗽一声掩饰住笑意:“我叫陆仁嘉。”
风思落一愣:“陆仁嘉?陆地的陆,仁义的仁,嘉奖的嘉?”
“嗯。”他点头,表情一本正经的仿佛他说的是真话。
风思落信他才有鬼,她上次穿越的时候,就经常用陆仁嘉这个名字去骗人,现在居然有人骗到她头上。
她可不能怂,她假装很惊喜:“好巧,我叫陆仁衣,陆地的陆,仁义的仁,衣裳的衣。”
陆仁嘉垂下眼眸掩饰住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从前她就曾经用陆仁嘉这个名字骗过他,他刚刚灵光一闪才故意用这个名字,没想到她瞬间就又编出另一个名字。
“前辈,我们名字这么相似,你又对我这么好,我们是不是亲戚啊?你有失散的女儿妹妹之类的吗?”风思落一脸天真无邪的问。
“……没。”他脸色有点红,他一个上千岁的老处男,哪里来的十几岁的妹妹女儿。
“既然前辈跟我无亲无故,为何要跟着我?”风思落停下来,认真看着陆仁嘉。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没有恶意,但他执意要跟着她,这又让她很困扰,这世上从来就不会天上掉馅饼,所以对方的意图她得问清楚,好早做安排。
若是要强制她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她不介意重新启动魔刀。
感受到她的心意,魔刀在她灵府里颤抖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她眉心的火焰状红痣更鲜红了,仿佛随时可能化为真正的火焰,把对面的红衣男子吞噬掉。
陆仁嘉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她眉心的红痣,清凉的触感让风思落后退一步,手下细腻的触感一触即没,陆仁嘉有些微失落,但她眼里的戒备又让他很欣慰。
他不擅说谎,也不想说谎:“我只是想保护你,我愿意用心魔发誓,送你到安全地方后,我会马上离开,绝不会多停留,也绝不会做任何危害你的事。”
风思落愣愣看着他,竟然发心魔誓?心魔誓若是违背,必然就会产生心魔,修仙者若是产生心魔,轻则修为难以精进,重则被心魔折磨疯狂致死,没有人会轻易发心魔誓,而这个人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发了。
只是为了保护她?为什么?
“我们,是不是认识?”这张脸她是确定没见过的,但修仙者手段众多,随便弄一张脸她现在也看不出来。
看着她呆愣的脸,他心里有点发酸,他从前追杀过她,那时候她生气激动的话语他现在还历历在目:“若不是我没有选择,若不是我被逼到死路,你以为我愿意修炼魔刀吗?你这个从出生起就高高在上的人哪里懂我们炮灰挣扎求生的艰难?我们炮灰有多惨,你们主角根本不懂!”
炮灰和主角是什么他至今没想明白,不过当时她的绝望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每每想起就觉得心里难安。
所以他要给她平安顺遂的一世,不用挣扎求生,不用在绝境中艰难选择。或许这样,她眼里就不会再出现那种似有若无的不甘和自嘲。
就当是他当初追杀她的补偿。
————
心魔誓不可能作假,他发了心魔誓不会伤害她,风思落便相信他,正好前方有一个茶楼,她便走进去。
茶楼里几乎坐满,个个正在翘首以盼的样子,还有人朝中央的台上扔钱。
“小二,这是在干什么?”风思落问。
店小二殷勤倒茶:“他们在催说书先生呢。”
“你们说书先生人气这么高?”
“我们店请的是全朝城最好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仙子听了也肯定会喜欢的。”店小二自豪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