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侃那厮,追她不成还想坏她一笔,安排了人来拍照便罢,不过洗粉操作,她忍。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她的身份爆出来。
班瓷一闭眼就能想到那晚。
舆论四起,班父大发雷霆,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是班絮拦了下来。
她没出息,腿一软就摔在了地上,抖如糠筛,眼泪不止,像是什么也没穿的就被人丢进了冰天雪地。
班父的巴掌不是开玩笑。
小时候,成年男人一个巴掌就能打得她耳鸣一周,从此再也不敢在班父面前造次。
忆及往事,班瓷摸了摸耳朵。
她的右耳听力一向比左耳差。这一点,只有陆其修知道。
因为她发烧的那个星期,陆其修一放学,就会来看她。
那时,他问最多的问题便是:“阿瓷,你以后会听不到我说话吗?”
她只摇头:“我不知道。”
陆其修答:“没关系,你听不到,我帮你听。”
那个时候的陆其修,还算可爱。
有沈秩做中间人,饭桌上一切顺利。
酒过三巡,其中那位刘姓知名导演,对班瓷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刘导问她,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
班瓷托着腮转酒杯,轻抬眼皮:“进娱乐圈,对我有什么好处?”事关自己,她说得轻佻,少了些奉承。
刘导偏就钟意她身上这股傲气,他大笑道:“你会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我不需要。”班瓷想也不想就拒绝,“太累了。”
更何况,嘉奖的背后,是无数的代价。她怎么不懂。
刘导一滞,又要继续说,却被沈秩劝下。沈秩说班瓷还小,性子野,不适合娱乐圈。
班瓷哂笑。
她哪里小了?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放在圈子里,都算是“老人”了。
结束了饭局,沈秩派人送班瓷回家。
班瓷歪在副驾驶,出神。
开车的人是沈秩的某个助理,女性,对她兴趣很大,却不敢搭话,憋了一路,都没开口。
“你把这辆车开到沈秩那边吧。”
助理愣了愣,“我可以打车回市区。”
“鸟不拉屎的地,没车过来的。”班瓷关上车门,拍拍车顶,“去吧,车留在沈秩公寓就行。”
助理咽了口唾沫,目送班瓷走进豪宅,哆嗦着,往群里发了条消息。
说沈总身边出现了一个能治他的小妖精。
群里顿时炸锅,求爆照。
小助理回:小妖精前段时间很火,闹得全网皆知。我的提示就到这儿,你们自个儿猜去吧。
众人骂她卖关子,猜得一个比一个离谱。
小助理直乐。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两天后,她在杂志社,竟又见到了这位“小妖精”。
以同事的身份。
知道苏侃能遭殃,班瓷心情很好,回房路上,嘴里一直在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直至进屋,声音戛然而止。
“谁让你进来的?”
男人坐在她房中大厅的沙发上,长腿交叠,悠闲自得。他应该刚洗过澡,头发蓬松着,不复往常妥帖,倒显年轻。
陆其修鼻翼微动,“喝酒了?”
班瓷心知赶不走他,她忍了忍,脱外套,露出姣好的身段。
亮色小皮裙,也就她气场强,肤白才能撑得起来。
陆其修不自觉松了松领口。
班瓷背对着他脱手表,问:“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来找你?”
“嗤,你们男人怎么都一个德行。”
陆其修眯眼,分开腿,坐直:“你今天和谁出去的?”
班瓷回头,狡黠一笑:“你猜?”
陆其修反而不想兜圈子了。
他笑着,过去摸上女人的腰肢,闻她身上的香水与酒混杂在一块儿的气味,莫名醉人。
“我知道你去了哪里,也知道你见了谁,想做什么。”
又来了。
这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掌握的窒息感。
班瓷气急,用力一挥手,顷刻间便在陆其修的脸阔划出一道红痕,“你跟踪我?”
陆其修眸色渐冷。他摸上伤处,有些刺疼,却比不过班瓷眼里的质疑。
她不高兴这样。他知道。
“不是跟踪,是担心。”他语气平静,没有生气。
他只是担心她又被人利用。
班瓷没想到陆其修没能躲开。
他一向反应很快的。
可惜覆水难收,她指尖一颤,背到身后,咬着牙,强硬道:“我不需要这样的担心。”
陆其修看她许久,看得她心虚才说:“知道了。”
不让她知道就是。
班瓷松了口气,有些迟疑地看他伤口,“疼不疼?”
“你说呢?”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陆其修往床边走,坐下,“我现在是伤员,就别赶我走了吧。”
班瓷嘴犟:“你伤的又不是腿。”
陆其修还偏就能治她的犟。
他腿一瘫,搭在床上。
“你现在就可以拿东西往我腿上砸。”他笑得如沐春风,“阿瓷,你试试,我不会躲的。”
#昨晚出去玩了,没能码字,今天补上,晚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