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草碰撞到一起,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
这个猝不及防的近乎调戏的动作有点儿太骚,罕见的骚过了敖戈,他愣住了。
郁檬跟自己隔着两根烟,头微微的侧着,眼神专注,很认真的想把烟头对准点燃。
他长长的眼睫低垂,轻轻|颤动。
好像在接吻。
不由自主被吸引到注意力的敖戈,把躲避以及全部应该有的反应都忘的一干二净。
他的眉毛颜色真淡。
嘴唇的颜色也是淡淡的粉。
肉嘟嘟的。
还挺好看。
敖戈默默的想。
郁檬就这么潇洒的咬着烟点燃了,很快就退了回去,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尴尬害羞的意思。
敖戈收回目光,吐了个烟圈,眼底的光有些暗,“你真不要脸。”
郁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我?”被一个不要脸的人一本正经言辞肯定的扣帽子,这有点儿难以接受。
敖戈弹弹烟灰,“不然呢,你知道你刚才这个举动有多过分么,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他侧头看向郁檬,一副质问的语气,“直接这么扑过来跟我嘴对嘴,抢走我的初吻,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你怎么能这样?”
他字字诛心,义正言辞的指责完又加了一句。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郁檬张了张嘴,猛的竟然不知道反驳什么,他真被气着了,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会儿更是憋的头疼,敖戈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玩意儿?!
他竭力的控制语气,“我只是借个火儿,你说话能不能讲点逻辑?”
敖戈理直气壮的冷笑,“四舍五入一下,你就是在强吻我。”
郁檬:“......你滚吧,让我自己静静。”
敖戈闭嘴了,姑且老实了会儿。
沉默片刻,他撞了撞郁檬的胳膊,“后天,空出点儿时间,大概下午两点吧,陪我弟来一趟。”
郁檬斜了他一眼,“你现在过来是要干什么?”
敖戈指了指住院楼,“我来办手续,明天来不了,这边儿又急,就只能现在过来了。”
郁檬想了想,不知道要不要问,敖小迪到底得了什么病,竟然到了要住院的地步。
算了,毕竟是私人问题。
他抽了口烟,看着那点火光出神。
“小迪为什么那么喜欢灭霸?”
敖戈嘴角上扬,还有点儿得瑟的样子,“被我影响的,因为我比较喜欢,就买了很多灭霸的模型,还经常在小迪面前夸他,所以就......”
郁檬一脸无语,“带着你弟弟去崇拜毁灭世界的反派,你可真行。”
敖戈摁灭烟头,嗓音在安静的空气里更加低沉,“我是因为一句台词才喜欢他的。”
“什么啊。”郁檬不在意的问。
“你要发誓爱我,就像蛆虫迷恋腐肉,刀子爱恋伤口。”
他笑了笑,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邪气,“这句,是不是很有感觉。”
郁檬:“......并没有。”
敖戈:“你有点儿愚钝啊,我弟可是瞬间就顿悟了。”
郁檬:“......”
已经无法再友好交流的郁檬,发现跟敖戈的确不能在同一个维度呆太久,真的会忍不住想弄他。
自己平时脾气挺好的,第一次碰见这种非要撩火儿的,还撩的挺成功。
忍的他好苦。
回到病房的郁檬从小隔间搬了个小沙发床,就这么躺在了郁老头儿的病床旁边。
他已经睡熟了。
胳膊上还插着几根透明的输液管。
那天发现郁老头儿的病加重,郁檬直接找了主治医生,一起劝说郁老头儿住进了医院。
他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
清醒前一直抗拒住院,更抗拒吃药。
现在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还好把老头儿说通,听话的住了进来。
这样也不用担心他会跑丢。
安全性高了许多。
但是郁檬还是不放心,学校的课上不上倒是无所谓,但是乐队那边,就只能再跟他们合作一次了。
以后跑演出跑的太多,排练需要更多的时间,就没办法照顾郁老头儿。
索性就不去了,再帮他们找个人。
摇滚这件事儿,没必要执着。
都无所谓的。
郁檬看着天花板,静静地琢磨。
眼里一片荒芜,像是麻醉出来的漠然。
郁檬在医院住了两天。
照常陪着老头子下楼遛弯儿。
他腿脚已经有些不利索了。
只能坐在轮椅上被郁檬推着走,逢人就得聊上两句,“哎,真巧,您也来逛园子啊,这是我孙子!学音乐的!自己会写曲子呢!”
被拽着胳膊的路人很配合的顺着说,“哟!您孙子这模样一看就有艺术家的风采!”
郁檬:“......”
老头儿一手抱着一个紫色小壶,一手还紧紧的拽着人不放,郁檬好说歹说才终于把路人从他手里放走了。
正准备把小壶也拿走,想着给他沏点茶,但老头儿就是死活不放手。
“这不是用来装水的!”郁老头儿很坚持,抓着小壶抓的紧紧的。
很奇怪,他对这个不知道从哪扒拉出来的紫色小壶格外的重视,旁人碰一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