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灵荆玩得不亦乐乎,闻言手下动作也不断,只是斜头冲陆沅修一笑:“看,我比你快!还比你准!”
他像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但脸上那嚣张得意的神情,挑衅十足的笑容,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齐刷刷地刺激着陆沅修名为冷静的神经。
陆沅修放下剑,目光森冷的望着余灵荆。
此时月黑风高,昏暗的竹林内仅有两人在,穿透林间的风声应景的呜咽,吹得地面落叶沙沙作响。
若是换个旁人,在这莫名诡异的气氛下,被陆沅修这般盯着,估计十之八九要被吓破胆。
但余灵荆恍若未觉,唇角一扬,身前碧竹继续颤动,甚至发出颇有节奏感的“哒哒”声。
他斜斜地一挑眉,语气散漫:“怎么,还不伐竹啊,啧,这根我要砍······”
咔!
陆沅修出手极快,余灵荆甚至只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剑光,他心头一惊,忽地后退了数步,却见他身前的灵竹在发出一声惨烈的脆响后,轰然倒地。
余灵荆倏地瞪大眼睛:“一击?!”
“我的,”陆沅修神色漠然地冲余灵荆一抬下巴,偏了偏头,示意倒地的翠竹。
余灵荆瞬间会意,浓密的睫毛一扇,狂吸了口气,气得鼓起脸颊,一把抄起铁石剑:“等着!我也能一招解决!”
“呵,”陆沅修冷笑,拖起地上的五株灵竹,脚底宛若生风,顷刻间消失在竹林间,“笨蛋,谁等你。”
余灵荆怒喝:“有本事回来!小爷也可以一招的!!”
道子坐在出口处,望见陆沅修的身影,颇感惊讶:“师弟近来进步不小。”
陆沅修微点了点头,默认了这说法。
道子欣慰地笑了:“你来宗门不足半月,进步已达一日千里,修真路长,未来可期。”
陆沅修轻应了声,转身离开。
在他走后不到半刻,余灵荆拼了老命地砍竹,终于拖着百余株灵竹出了竹林。
他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自顾自地道:“累,重要的是,还很气!”
道子数了数,一根不差:“做的不错,回去吧,明早尚有晨修,别迟到了。”
余灵荆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师兄,哪里有暖池,我要洗漱睡觉······对了,现在全身酸痛,我先进行药浴,宗门的药浴池在哪?”
“暖池?药浴池?”道子笑了,调侃道:“你还挺讲究的。”
闻言,余灵荆即刻坐起身,表情近乎狰狞:“讲究?师兄,这简直是千古奇冤!”
道子见他摆出一副‘我已经拿出生命底线’的模样,忍俊不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看来你得委屈自己了。”
余灵荆回屋拎起换洗的衣裳,便一路飞奔至师兄所指的地方。
最后,他在一条清澈的小河边停下脚步,月色下,河面闪动着柔和的波光,宛如银纱流动。
余灵荆眨眼,忽觉视线受到了一场血淋淋的冲击,眼前的一幕简直惨不忍睹。
“艹,太粗糙了!”
露天沐浴,真够不拘小节的!
余灵荆俊脸绷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但此刻浑身被薄汗浸湿,只能咬牙尝试下没有暖池的沐浴。
此时夜深,河内只有一道人影,正背靠岸边凉石。
余灵荆朗声:“兄台贵姓?”
对方不理,余灵荆一声嗤笑:“别装深沉,夜修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在河边不出意外的相遇了。”
陆沅修半阖着眼,径自往河流上方移了移,态度相当冷漠。
余灵荆找了个树荫底下,噗通一声跳下水,冰凉的河水瞬间激得他抖了抖。
岸边凉石又冷又硬,余灵荆先给自己铺了个软草背垫,这才优哉游哉地靠了上去,一声低吟:“爽啊!”
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来自斜上方的视线。
余灵荆眉梢一挑,懒洋洋地望了去:“干嘛,看什么看。”
河边树影多,陆沅修同他一般待在暗处,他只能看到个大概人影。
陆沅修撇过头,冷声道:“聒噪。”
“蛤?”
余灵荆扑了扑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是嫌他吵?
他不乐意地嘴角一撇,正要回击,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朝陆沅修吹了声意味深长的口哨。
陆沅修扭过头,眼底闪过不悦:“有事?”
余灵荆手枕脑后,语气透着一抹轻挑:“嘿,你偷偷摸摸地看我,不会是想跟我比大小吧?”
陆沅修嘴角抽了抽,他是嫌余灵荆太闹,一会拔软水草,一会捡石头打水漂,这才忍无可忍地出声。
比大小?
呵,还真敢说!
余灵荆见他不答,啧啧了两声:“可惜我穿裤子了,不然,你怕是要羞愧到沉入河底,哈哈哈!”
陆沅修眼睛微眯起来,冷冷地朝余灵荆吐出四个字:“大言不惭。”
语毕,他站起身,沾在身上的水滴瞬间哗啦啦的溅落在河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余灵荆瞪大眼睛:“······”
陆沅修披了外袍,径自走了。
待人走远后,余灵荆才回过神,愤懑地吼了声:“都穿了裤子的,在得意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