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山低声道:“对不起。”
但他看起来也不是很抱歉的样子,相反,表情里有一些迷茫。像是他也没想到怎么走到这一步。许千山撑起手肘,看样子是想找郑旭索吻,结果一翻身就疼得不敢动了。郑旭没拿烟那只手搂住他,跟他亲了一个。郑旭嘴里满是烟味儿,许千山嘴里却有轻微的血腥味儿。是之前郑旭干进去的时候许千山太紧张,牙把嘴给磕了。
郑旭一时间有点儿想笑。这也太狼狈了。他就没做过这么狼狈的爱。他咬住许千山的舌头,明显感觉许千山僵住了,像个受惊的兔子似的,甚至都不晓得把舌头从他嘴里抽出去。郑旭也不松口,就一下一下舔他舌尖,听许千山的呼吸逐渐粗重,从喉咙里发出像是喘息又像是哽咽的声音。
——郑旭想,玩许千山比干他爽多了。
许千山一被放开就趴在手肘上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发抖,连臀肉都在颤。他的体型很匀称,比郑旭之前干过的那些圈内人要多点儿肉。郑旭看得新鲜,随手按熄了烟头,空出手来对着许千山的屁股重重一拍。皮肉拍击的声音连同许千山的惊叫一起响起。许千山猛地回头说:“你干嘛?”
声音里难得的有了点儿鲜活的生气,委屈着呢。
郑旭无甚歉意地揉了揉被他拍红的屁股,说:“下次努力。”
说出这话前,实不相瞒,郑旭是没想过有下次的,体验太差了。但话说出口郑旭好像也不是很后悔。郑旭又不是那种数着果儿写歌的人,没饥渴到那份儿上。干不干的无所谓,主要许千山这人挺有意思的。
下次许千山再来的时候,郑旭就没做那方面的准备。他那时候正好刚写完新歌,把许千山从酒吧接回来的路上就说要弹给他听。许千山看起来有点儿难以置信,又有点儿受宠若惊。这人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特别好懂。郑旭看得很得意。
光弹琴没意思,郑旭让许千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坐他书桌上,像个琴架似的把一把键盘支在他大腿上,接上一大堆插线。许千山被这阵势吓到了,不敢乱动,郑旭就舒舒服服地坐在许千山大腿中间,给他弹唱刚写的新歌。
郑旭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手臂也随之在许千山大腿上滑动。这歌和弦不难,也没什么特别的音色设计,郑旭弹得三心二意的,大可以抬头去看许千山的脸。但他偏不。
郑旭低着头,手肘一次次擦过许千山膝盖,呼吸喷在他肚脐,视线若有若无地钉在他腹股沟。间奏的时候,许千山手已经向后撑在了桌子上,大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害郑旭弹错了好几个音。
郑旭一点儿也不生气,他漫不经心地唱着新歌,听许千山在他头顶喘息。那喘息越发急促,郑旭也越发得意。临近结束时,郑旭还自由发挥了一个长琶音。他听见许千山喘得都快哭了,很有先见之明地把键盘抱起来。果然,许千山很快就到了。他每一寸皮肤都泛着红,仰着头,双手拄在身后,大张着双腿,就这样射在了内裤里。
本来郑旭只想逗逗许千山,自己没打算做什么。但他看见许千山那副狼狈的、无助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也起了反应。第一次的经历太不愉快,比起再干一次许千山,郑旭宁愿自力更生。这次他的用时比平常更长一些,直到许千山缓过来也还没打出去。许千山睁眼看到郑旭的动作,犹豫了一下,从书桌上跳下来,单腿跪在了地板上。
这意思很明显了。
许千山试探着伸手去握,郑旭没拦他。郑旭知道许千山肯定没做过口/交,让他试试搞不好会磕到。那情况就惨烈了,可能比第一次用下面那天还恐怖。但许千山已经准备好了。他单膝跪在地上,背脊弯曲成漂亮的弧线,从下向上抬眼看郑旭。这幅样子,让郑旭实在很难拒绝。
——只此一次。
他想。然后许千山把他含了进去。
许千山完全没有技术,但他相当小心,没磕到郑旭,值得称赞。跟许千山没什么好较劲儿的,郑旭也不憋着,没多久就释放了出来。说实话,感觉还行,尤其是事后。郑旭终于有正当理由搂着许千山摸他的背了。
许千山还是紧张,但他喜欢接吻。郑旭多亲亲他,许千山就黏人得不行。地下室比地面凉快一些,但也有限。好在许千山体温偏低,郑旭跟他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觉得北京的大夏天也比去年好过了一些。
有一有二就有三。次数多了,难免被人看出来。第一个看出来的是醍醐的鼓手阿杉。
郑旭早跟醍醐全员出柜了。这还是在轮下给的经验教训。郑旭要是不说,到时候人家发现了只会往坏的地方想。哪怕郑旭从来不吃窝边草也没用。人家一旦有由头找你麻烦,干什么都是罪证。后来组醍醐的时候郑旭当场就说出来了。贝斯谢微微是个特别酷的女的,听郑旭说完表情都不带动的,就“哦”了一声。鼓手阿杉倒是吃了一惊,但也没啥意见,后来被房东扫地出门时还搬来跟郑旭合租了。
郑旭租的地下室分了两个隔间,里间卧室,外间客厅。阿杉就在外间拉了个帘儿隔出一条过道,醒着的时候拉开帘儿当客厅使,困了就拉上帘儿睡觉。许千山每个周末定时来过夜,有时周中也来。按这个频率,再加上郑旭的性向,阿杉是眼瞎了才会看不出来。等有天许千山走了,阿杉就问郑旭:“男果儿?你不是不搞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