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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任由自己胡思乱想下去,白散小心翼翼摸出手机,戴上耳机,准备看几个视频冷静一下。刷着刷着就翻到了自己的,曾使用匕首偶然使出的一系列操作,有玩家剪辑出来,发布到电竞区。
    白散看着封面,迟迟未动,那是他拿匕首落下一道浮空斩的截屏,恍如隔世,很陌生,仿佛是另一人的人生和经历。
    “在看什么?”江岸合上书,侧过头,缓缓开口,“可以一起看吗?”
    ……
    不可以!
    白散回过神瞬间扭过脑袋,视频也不看了,干脆收起手机,往旁边挪了挪,尽可能离江岸远一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明明江岸对他那么好,可最近发生的事,林林总总加起来。
    就是……
    想闹。
    恰巧此时,他接到易天的电话。
    尽管身为1E的青训生,和kik队长私下联系不太好,他已经摁断了两通。
    尽管身为1E的青训生,和kik队长关系这么熟,如果被问起,实在是一件难以解释的事,他已经把通话音量调到最低。
    但难得一见,易天情不自禁,真实地表达着自己的热切期盼,白散就是再多长出来两只手,死死捂着话筒,都掩不住易天如雷的嗓门,那股冲破云霄的兴奋劲儿,和值得深思的熟稔。
    “宝贝!你到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
    第52章
    太常山山脚, 再有十分钟车程就到和训的基地了。
    这样想着,白散不太敢开口。
    车内依旧安静无声,但仿佛天生带有小动物敏锐的直觉, 他本能察觉到, 空气中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翻涌而来。
    明明是热浪叠叠的夏天,他却好像身处寒冬,猛地打了个激灵, 一呼一吸间,裹在棉质外套里的胳膊爬满鸡皮疙瘩。
    易天带队先到合训基地,在电话另一边叭叭叭不停说着,从餐饮食宿到周围可闲逛的地点挨个过了一遍。说着说着, 突然顿住,爽朗的声音中透着羞涩。
    “认识这么多年, 突然见面,你是不是紧张了?其实,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白散揉了揉听他喊得有些不自在的耳朵, 心里只有惊慌。
    不知道是该后悔跟焦教练上了车, 还是没提前跟易天打过招呼, 不要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下意识地,他懒散瘫进椅背中的姿势一秒改变, 瞬间挺直了腰背, 像个小学生似的直挺挺坐着,想做点什么还不敢,他咬着下唇,用余光偷偷瞄江岸。
    老头子一刻不闲,眼眸半阖, 视线落在双腿交叠微微搭住的书上,一掌闲落边侧,两指指端并拢,翻开书页。
    如果换成白散,虽然他不会看这种只会催人的书,但目光与书交错间的距离太远,不是个舒服的姿势。
    他肯定会抬起书平拿在胸前,尽力方便看。
    再不济也是低下头,微微躬起背,就像写作业时,脑袋总是不留神快贴到桌上。
    白散悄悄瞄了眼江岸,与平时注视旁人、接物说话时没有差别,他下颌微仰,线条依旧锋利流畅,没有任何微小幅度的转动,只眼皮垂了垂。
    在这些毫不起眼的小习惯上,他异常佩服江岸。
    不愧是老头子,颈椎就是好。
    前些日,白散去蒋乐乐家看望小奶狗,顺带听蒋乐乐的妈妈吐槽。
    ‘别说现在的年轻人了,就是我们这些上年纪的,有个手机在也都成了低头党,明知对颈椎和视力不好,但也改不过来\'。
    当时的白散无比认同,抬手捏了捏脖颈,彻底忽视掉那一丢丢习惯性的酸痛,看来是常态了。
    现在,他自愧不如。
    因这一眼,江岸自然而然流露的举动,白散扒在车门边,扭着脑袋,暗戳戳瞅一眼又一眼,发着呆,满是不可思议和惊叹。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老头子。
    便忽略了耳边的电话,在江岸察觉到,侧过眼,将望来时他猛地回过神,一扭脑袋,抱着外设包的手指缩了缩,一点点,小心翼翼地藏进袖口。
    易天絮絮叨叨说着,白散听了个声,对那些话语中的意思却根本没有接收到,像听不懂的方言。
    他弯下身,额头顶住外设包,胳膊圈起来的一小片空间里,昏暗又闷。他感受到自己呼出去的鼻息撞上外设包的金属拉链,带着冷意的金属拉链渐渐被打热。
    一寸空间,空气无法流通,他潮热的鼻息全数涌回,闷红了脸颊。他支支吾吾应着,懵懵地结束了和易天的通话,又往车门边缩了缩,扭过脸,留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对着江岸,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红红的脸颊,望向外面大口呼吸着。
    一路向前,黄昏时分,大片大片的原野迎着暮光,合风而来,该是很有意思的景了。
    白散轻轻侧了侧头,倒映着他虚影的车窗上便多出了江岸的侧脸。
    低垂的眼,笔直鼻峰,微抿的唇角,都是江岸。白散说不上哪里特别,只闭上眼,他仍停留在脑海,经久不散。
    臆想中,甚至江岸抬起眼,看向了他。
    于是那点刚刚消退的红,来得更加迅速,越猛烈。
    白散竭尽全力扭着脑袋,不露一点情绪,很专心地看着窗外风景,突然后脖颈触到凉意,他一缩瑟,飞快回头。
    江岸只是帮他把翘起来的一边衬衫领折回去,白散僵着脖子等那只手放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体温过高,竟然感到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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