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怀里的人动了动,君就亲着他的发顶,“没事,跟朋友聊了会儿。”
他们刚从午睡中醒来没多久,因为是冬天的原因,午休给长了半个小时,但他们还是按着之前的午睡习惯,睡半个小时就醒来,在被窝里看看书或者玩一会儿,掐着时间去上课。
林疏秋放下手上的英语单词,打了个哈欠,“我感觉我的脑袋好像变笨了,没有以前记忆力好了,”他沧桑地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老了?”
君就把他从怀里抱上来了了一点,解释说:“你只是没睡醒而已。下次不要背书了,看看书或者做点物理题提神醒脑。”
“那提神醒脑的效果真的好,”林疏秋想到就难受,“我不想睡前物理题,醒来也是物理题,这也太可怕了,物理越来越难了。”
他扒住自家男朋友,“没事,有我。”
“就是因为有你才更难!”林疏秋转过身掐住他的脸。
男朋友本性暴露之后,不仅日常亲昵方面越来越放肆,连作业福利都不放过,想方设法地给惩罚,要奖励。
什么错了一次的题目要亲一口啦;错了两次要主动亲亲抱抱了;错了多次的还要自己献出小肚子让人摸了。
精神被无力打击之后,身体都要任人蹂/躏,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林疏秋越想越愤愤,虽然是自己半推半就,过程也很享受,但是提起这件事情,一定要理直气壮地把锅全部甩给对方。
就算理不直,气也要壮。
君就笑着拉下他的手亲他,“你明明很喜欢,嗯?”
尾音带着点磁,听得人酥酥麻麻的,林疏秋耳根发热,捂住他的嘴,“并没有很喜欢。”
时间在日与夜交替中流过,掉光了叶子的老树长出新芽;梅花耀耀地开了一个冬季,在春风的安抚下沉睡过去,等待着下一个冰雪的消息;雪融化成水,在温暖的春阳中汇入河流,流经每一处的莺飞草长。
温度在时间的变化中缓缓上升,但是很奇妙的,好像只是在某一天,才知道了夏天到来的消息,不约而同地换上短袖,窗外有蝉鸣声声,树的叶子绿得阴凉。
学校里的人对季节和时间的变化不是很敏感,每天的生活节奏规律且有些枯燥,学习考试吃饭睡觉,日子一晃就过去了。
日子一晃,高二就要结束了。
华章中学的高二学期末有一项特殊的活动。
会在礼堂举行一个高二告别晚会,算是正式升高三之前最后的放松,一场最后的狂欢,每个班出一个随心所欲地出一到三个节目,现场观众就是高二的学生。
告别晚会的录像会珍藏在学校的校图书馆,作为纪念。视频在征得表演者同意的情况下,在官网上挂一周。
老沈在晚自习上公布了这个消息,久经考试蹂/躏的预高三生们一下子振奋起来,他们已经是个成熟的高二学生了,用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代代替了欢呼声已传达他们的喜悦和亢奋。
老沈被吵得耳朵疼,抬手示意这帮小皮孩们停下来,掌声停下来了,但是兴奋依旧留着每一个学生的脸上。
林疏秋靠着男朋友的桌子边,小声说:“我期待这个课外活动好久了。”
“想参加吗?”
“想啊,挺有意思的,给以后回忆高中生活加一个谈资。”
“那我也参加,给我们以后回忆高中生活加一个谈资。”
林疏秋回过头,笑着对他说:“好啊。”
讲台上老沈已经开始说了,“时间定在期末考试前期,六月二十八号晚上正式开始,二十七号进行彩排,明天正式开始报名,人数不限,表演类型也不限,服化道经费由学校报销,从明天开始二十八号,晚自习都可以用来排练。大家在学习的同时练习娱乐,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他喝了口水,“这次活动的事宜有文艺委员安排,其他委员出一份力协助一下。”
他话音刚落,放学铃准时响起。
果然是一如既往地准备踩点。
放学铃一响,学生们议论的声音就打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聊着要不要参加,参加了要表演什么节目,还要拉着谁一起表演。
林疏秋和君就和往常一样留到了最后,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离开。
楼梯带给林疏秋的阴影很深,从他被闻人朝推下去之后,刚出院的时候他看到楼梯都会不自觉地颤抖着,楼梯在他心里是个长着血盆大口等他掉进去的怪物。
后来渐渐长大了,恐惧没有那样深重,但是留下了无法痊愈的后遗症,楼梯在他眼里是扭曲的,平面的,他没办法看清楚下一节台阶在哪里,一开始尝试的时候总是会踩空扭脚,经验是由疼痛堆叠而起。
这个后遗症没有伴随着他跟家庭的割裂而消失,这是过往岁月留下的痕迹。
但是现在,他身前有一个稳稳的支柱,他的手搭在男朋友的双肩上,像是玩着开火车的小游戏,不用再去看着地面,目视前方就可以走得很稳。
二人座的小火车开到了楼下,乘客下站,他们一起往校门口走去,路灯下,他们的影子靠得很近。
从这个学期开始他们算是同居了,他们白天在学校的寝室睡觉,晚上在一起回到他的租房。
他的衣柜里多了很多灰色系和黑色系的衣服;床上的枕头变成了两个,抱枕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宠幸了;他的书桌变得干净整洁,摆着两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