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柳易尘生气,施岩说完就迅速补充:“你现在记忆没恢复,觉得不适应我懂的,慢慢来,我能忍……你啥时候觉得心理上适应了,咱俩约个暗号啥的,你提醒我一下,成么。”
施岩越说越委屈,觉得这记忆恢复得太尴尬了。
他现在什么都记得,食髓知味又不敢轻举妄动,明明记忆里早就和柳易尘如胶似漆,但现在的局面,分明是在锻炼他的自制力。
“那什么,要是你觉得是时候了,就在床头柜放杯红酒,你说怎么样?”施岩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偷摸早恋的高中生,千方百计溜出家门,站在小对象家楼下,鬼鬼祟祟等着自己的男孩,偷一个吻,偷一段夏夜。
柳易尘稍稍推开小石子,从沙发上起身。
“怎么了,想吃什么我去拿?”施岩坐在沙发上,仰头看朝外走的柳易尘。
“我去酒柜拿瓶酒。”柳易尘走到酒柜前,蹲下拉开柜门,语气平静地问,“想喝威士忌还是红酒?”
红酒……
施岩心脏猛跳,生怕柳易尘没那个意思,用高中男孩哄骗初恋接吻时故作镇定的口吻道:“我可以说红酒吗?”
柳易尘微微顿了片刻,耳根不易察觉地红了:“不都说了让你选吗?”
“红酒!”施岩这次确定了,柳易尘有那个意思。
柳易尘埋下头,背对着施岩:“嗯……”
作者有话要说:尘尘你学坏了!
第57章 复苏
柳易尘脑子里像是填满了刚烤好的棉花糖。
粘稠、柔软、空白, 甜得齁人,以至于他连自己从酒柜里拿了什么都不知道。
柳易尘拿酒的功夫,施岩把小石子关进了院子里。
刚从柜里拿出酒, 施岩就黏了过来。
“酒先醒着, 咱俩……?”等柳易尘关上酒柜门,施岩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热腾腾的呼吸覆在柳易尘耳边,烧得他觉得那股热流顺着耳蜗直达中枢神经,又随之传向每一个神经突触, 流遍四肢百骸。
“好像拿错了……”柳易尘就着被抱了满怀的姿势,动作僵硬地拔出瓶塞, 往醒酒器里倒了点酒,“这瓶酒只剩一杯了……”
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甜蜜的酒香。
柳易尘才发现自己拿的根本不是红酒,是瓶贵腐甜白,极为浓郁的太妃糖风味令人思维也随之变得胶着、缓慢。
“这不是红酒……”柳易尘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这会又没人打算喝。再说不是红酒你现在也没机会反悔了。”施岩早就刹不住车了, 一边亲柳易尘耳边、颈侧的皮肤,一边抱着人往沙发里推。
酒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客厅, 连急不可耐、满脑子都是柳易尘的施岩也闻到了。
楞了一下, 施岩不知道是被戳到了什么开关, 醉了一样将柳易尘推进沙发里, 直接亲了上去。
“你……突然抽什么风?”柳易尘被他亲得有些缺氧, 陷在沙发里浑身发软, 还没顺回呼吸, 又被施岩撩着衣服,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咬着颈侧皮肤。
施岩心跳得快要脱离胸腔, 在柳易尘颈侧拱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我想起来这酒了。”
院外小石子叫了一会,已经乖乖偃旗息鼓,等着未成年奶狗限制画面结束了。
但柳易尘觉得自己身边还有一只哈士奇,啃得自己连话都没办法说完整。
他也不知道施岩到底怎么回事,被咬过的皮肤滚烫,温度顺着血液攀上脸颊,平时苍白的皮肤爬满红晕。
柳易尘一只手虚虚地挡住脸,脖子向后仰去,任由施岩留下痕迹。
两个人一个辛勤耕耘,一个魂游九霄,谁也没想起来还有一杯酒等着喝。
施岩辛勤忙碌了大半夜,从楼下忙活到楼上,从客厅忙到卧室,最后抱着柳易尘去洗了个澡,把人塞进被窝里,才终于想起来客厅里有一杯被遗忘了的酒,以及一只被遗忘的狗子。
“我去把狗子放回来,那杯酒你还喝吗?”施岩弯腰在柳易尘额角亲了亲,替他盖好了被子。
柳易尘被折腾得够呛,任由施岩替自己洗了澡、换上睡衣,半垂着眼,蜷缩在被窝里点了点头,听着施岩下了楼。
意识朦胧间,声音反而被无限放大。
先是施岩“咚咚”下楼的声音。
他做事一向不正经,拖鞋半趿拉着,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施岩下楼先安抚了被关门外半天的小石子,“哗啦啦”地倒了堆冻干,狗子几乎同步“咔嚓咔嚓”啃了起来,听着还挺脆。
解决完崽子,是橱柜门打开的“嘎吱”、冰箱门关上的“砰”,施岩似乎是切了块奶酪做下酒菜。
他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客厅里小石子啃冻干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过。
瓷碟装着奶酪放在大理石餐台上,紧传来玻璃碰撞的清脆“叮当”声。
最后施岩把下楼的动静又重演了一遍,这次大概是因为端着酒杯,倒是没有再趿拉着拖鞋了。
兴许肌肉早已有了耳鬓厮磨的记忆,柳易尘觉得身体倒没有太过疲惫,对这些琐碎的声音也没有扰人清梦的厌恶感。
相反,他从心底生起一种生活平静美好的愉悦感,听见施岩上楼的声音,懒洋洋地抱着被子爬起来等着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