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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研究生咽了口口水。
    江别开做完了后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冷漠的抽出沾满鲜血的手套,换了新的:你们来。
    这种大脑切片时必须活取现杀,其中一名女学员害怕的把手伸进白鼠笼子,小白鼠大概知道了危险,吱吱吱的乱叫,女学员一咬牙把它抓在手里,感觉小白鼠奋力的在她手里往外钻,她手一抖,小白鼠瞬间就蹦的老高,吧嗒掉在桌子上,小短腿慌张的站在滑不溜秋的板子上要跑,却突然被人倒提起尾巴。
    小白鼠身子乱扭,吱吱吱的乱叫。
    江别开把它扔进笼子里,睨了女学生一眼:再来。
    女学生羞愧的不行,含着泪水把手伸进了笼子里。
    江别开乘着他们jīng神高度集中的时间,教他们分辨脑部丰富神经中枢、机体指挥中心。
    这番指导下来已经到了晚上七点,江别开恩准他们回去,三个学生包括大男生都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实验室。
    江别开在他们身后看着,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住的地方离实验室不远,开车大概只要十几分钟,但是安保做的不错,没有人带是进不去的。
    江别开在小区门口看见了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可惜车头已经被撞了,看样子损伤还不轻。
    江别开下车,发现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他敲了车窗三下,里面的人惊醒过来,按下车窗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江医生。
    候易,车怎么回事?江别开问。
    候易啊了一声,迷茫的看了自己爱车一眼才反应过来,他夸张的笑了笑:赛车,我们市佳落山知道么?弯道特别慡的那个,我今天拿了第一就是撞到护栏了,差点掉山崖。
    江别开直接道:这么晚找我有事么?
    候易打开车门,大长腿跨了下来,他长相偏向于帅气,又穿着一套运动装,隐隐散发着小孩儿的味道,在江别开看来,就像一头年轻优雅的豹子。
    可这个时候,候易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味,埋着脑袋不看江别开,只给他一个黑溜溜的脑勺。
    有事?江别开挑眉再问。
    我死儿子了。候易说。
    江别开。
    他把候易带进自己的小居室,候易除了同学从来没jiāo过住商业楼的朋友,而且他也没去过同学家里,所以一进门目光四处打量,感觉一室一厅的房子有点bī仄:你就住这啊?
    嗯。江别开给他倒了杯白开水,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倒了点料进去。
    记忆恢复剂被他端给了候易。
    他俩坐在沙发上,沙发呈7字形状,候易坐在一横上正对电视机,江别开坐在一竖上,专注的看着他。
    候易太阳xué抽痛,忍不住揉了揉:你是我的医生,我找你不算打搅吧?
    我会让您的父亲付加班费的。江别开说。
    候易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笑容,但却格外的苍白无力,他抬起眸子,像只充满迷惑的小鹿一样望向江别开:你有孩子么?
    我单身。
    我也单身。候易呐呐的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难受的抱住脑袋,颤抖着身体好一会没说话。
    江别开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他发现自己逻辑出现了错误,他发现候易在看《魔尊大大爱爱我》,然后召唤他的宝宝,因为后者不知道剧qíng,他就判断为候易跟宝宝不是一个人。
    可按照候易那么粗的心,可能真的没看。
    也就是说,跟他共度第一个故事的,跟第二个故事第三个故事的是同一人。
    即使内心翻江倒海,但是江别开表qíng还是淡淡的:如果您感觉到不适,可以选择睡下去,这样对有利于您放松。
    候易没动。
    江别开坐到他的右侧,弯腰替候易拖下拖鞋,然后把他的腿放到沙发上,让候易趟下来,可是这个方法显然不是很奏效,候易全身都在痉挛着,右手捂住心脏,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江别开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在心理医生这里,哭是被允许的。
    候易没理他,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江别开瞟了眼参了记忆恢复剂的白开水:需要喝点水恢复一下么?
    候易不回答,猛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西装裤口袋处,江别开低眸看了他抓紧他衣服的手一眼,眉头一皱。
    江别开小时候,母亲自杀之前,也这么抓过那个漂亮的女人裤子一次,可是女人却不忍的看他一眼,然后哭着扯开了他的手。江别开至今还记得女人疯狂的抱紧他的身体,不停的哭,眼泪都流进了他的脖子里,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
    因为外人都说母亲是肮脏的,女人似乎觉得很对不起他。
    江别开在成为心理医生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多数心理创伤的受害人总是软弱的,甚至自卑,她们像是小白鼠一样仓皇的看着这个世界,把自己藏进角落里,还觉得自己对不起所有人,被人看见了她们的丑恶。
    苏母是,他的母亲也是,乃至于他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候易的母亲,也是。
    是什么cao控了她们的qíng绪,将她们bī向死亡?
    是罪恶的行为?
    还是爱?
    亦或者说记忆?
    人会死,但记忆不会消失,人类凭借着优秀的记忆传承能力,语言文字还有各种各样的潜意识记忆传递、基因,才能凌驾于万物之上。
    可记忆并没有那么伟大,在我们以为自己能做主的的时候,它像是病毒一样掌控着人类几乎所有行为,它有各种各样的名字,生物钟,创伤xing重复,习惯,但它还有一个最为响亮的名字。
    命运。
    一段记忆,就能割裂一个人的命运。
    江别开很明白记忆的毒害xing,他端起了玻璃茶几上的白开水,再一次问候易:要喝点么?
    候易抬起眸子,里面红通通,他没看杯子,反而捂住心脏倔qiáng的望着江别开,问:是你么?
    江别开已经确定是他了。
    尹乐,魏修然或者说,江别开顿了一下,还有明云。
    候易一愣:你是
    你记住的那个人,也同时是你忘记的那个人。江别开把水递给候易:宝宝,这里面有记忆恢复剂,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喝么?
    第37章 第一个世界(4)
    喝么?
    候易懵bī的看看江别开,又看那杯白开水。
    因为同是心理学还变态,这个条件一般人太难符合了,候易越想越不对劲才试着问问的,他今天也是喝多了,再加上傅阅雅事qíng的刺激,候易迫切需要一个发泄点,结果还真被他撞准了。
    但候易心理有疑问,江别开现实里找上他到底是巧合还是早就知道他身份?可是这一个月江别开一直称呼自己为您,态度也很冷清,有时候还yīn测测的看着他。
    江别开对他到底什么想法?
    江别开看候易一眼,gān脆把事qíng和盘托出:第一个世界失忆后,我留下了你身份线索的纸条,上面说要s.mhy,我翻阅了所有档案,终于找到你母亲那份。
    可你怎么知道档案里有我的名字?江别开记xing再好,当时留下纸条的时候也不可能记得病人的家属名字。
    档案里没有你的名字。江别开顿了顿,思考了一下该从哪里说起:你母亲是我父亲的病人,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了,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的病人我母亲也是怀着我接受治疗的。
    我接触了她,想治好她。
    侯易愣愣的。
    但是她一直不肯说自己最大的心结,她是个很柔弱的女人,可是提到怀孕的时候就变脸,当时心理所有位阿姨想摸摸她的肚子,她突然qíng绪失控,疯狂的把她推开,还歇斯底里。
    出于这个理由,我当时判断她心理疾病肯定跟肚子里的孩子有关,于是非常关心这个孩子,有一次跟她聊天的时候,她突然说要给孩子取名字。
    侯易眼里闪过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
    江别开点头:她说看我这么喜欢这个孩子,叫我给孩子取名,当时我想了想,取了一个易字。
    平安顺遂,一生容易,我当时这么想的。江别开深深看着侯易:可她弄错了一点,我对那个孩子漠不关心,我想救的是她。
    候易沉默了。
    她死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孩子。如果时间能倒退,江别开也许不会这么斩断联系,但事qíng就是没有如果。
    翻到候易母亲档案时,他对当时候易的感觉与其说是报复,当然很大一部分是报复,但还有一种长辈居高临下的态度,直到候易说他死了儿子,傅阅雅。
    候易居然又是魏修然。
    江别开万万没想到。
    他的爱人比他小了十七岁,刚刚成年,还是个问题儿童。
    江别开衷心的说:你能先一步认出我,我很高兴。
    侯易嘴角一抽,完全不觉得江别开有高兴的样子!
    候易,喝吧。江别开黑眸看着候易,在不知道他是爱人前,江别开对他没有占有yù,只是单纯的惩罚,但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会准许候易忘记他。
    候易从他眼里真切的看到了威胁!
    这货可是吃人ròu的啊!
    候易有些怂,他其实不是怂货,跟猪朋狗友玩起来也很疯,在圈子里了出了名的狗胆包天不着调,但是面对江别开,他就是怪怪的胆小。
    喝了你就不s,m我了?说到这个词语,候易还有点别扭。
    江别开不说话。
    候易觑了眼江别开,比起成为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恢复记忆不算什么,他试着嘬了一口白开水,没什么味道,然后喉咙咕噜咕噜的往喉咙灌。
    突地,他手中的杯子被江别开拿走。
    江别开喝掉剩下的半杯。
    候易一看这架势就笑了,果然无论外表怎么变,那个不敢伤害他的人就是不敢伤害他。想到此处,候易甚至有点小甜蜜。
    从《溺爱会流水的少年》剧qíng来看,无非也就是宠,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回忆,说不定还能增加甜蜜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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