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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君叹了一口气,不断来回走动,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龙女动手!”
    女仙心里早就不满龙女也喜欢傅修臣,但口中却委屈倾诉道:“女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那宿郁不过一小小鲤鱼jīng,仙君却为了他倾心倾力,他哪里值得!”
    帝君虽然明知道这事是自己的女儿不对,但心里的天秤早就偏向她了。
    只听见女仙又说:“如今仙君为了那小鲤鱼jīng下了凡尘,我必须要跟着去!不然我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帝君喝止住女仙:“胡闹!”
    在女仙不听阻拦的时候,帝君命人把女仙关押了起来。
    人间十八年——
    在飞梨镇,宿家有“貂为饰,豹作裳,仙人来护。”之称。
    这番渊源还得从十八年前说起,宿卿伏本是凡人之体,却生有冠玉之貌,而他幸得一位贤妻良母,两个人苦尽甘来,本来该是一段令人羡煞的佳话。
    然而,世事难料,天意弄人。
    宿卿伏一次外出,认识一女子,名北瑶,女子对宿卿伏一见倾心,时常又送一些非凡品的礼物给宿卿伏。
    初始,宿卿伏因为顾念家里贤妻,断然拒绝北瑶。
    后来宿卿伏承受不住诱惑,身边友人们羡煞让他膨胀,终对北瑶半推半就,成了美事。
    常言有道,yù壑难填,何况宿卿伏只是区区一凡人,不过两个月,北瑶便与他珠胎暗结。
    北瑶带来自己的兄长北锟与宿卿伏相见,意yù两人成结。
    宿卿伏他本来也有着即便外面与其他女人偷欢,但他却始终没有抛弃发妻的想法,却在见了北锟之后,想打发北瑶的心思便息了。
    实在是北锟他不是凡人,而是得道的修士,虽其妹并无仙缘,却时常维护有加。
    宿卿伏思考一二,便决定把北瑶带回家给一名分,对在家等待夫君归来,大着肚子的发妻道:“这是北瑶,从此以后为夫对你和瑶儿一视同仁。”
    宿夫人未曾想到痴等盼来的夫君,早已见异思迁,气急攻心之下便一病不起,生下幼子后,身体更差,没过几年便撒绝人寰。
    而享尽友人奉承,依qiáng叱咤的宿卿伏,早已逐末忘本。
    这世界上本就多的是离本趣末之人,而宿卿伏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
    十八年来,飞梨镇的人只会想起宿卿伏时来运转,天赐姻缘,才得仙人相助。
    且又知他的长子宿郁被他遗弃幽宅独居十八年,过的是衣单食薄。
    直至今日,在宿家府邸西南一角,有一处无人津问的破旧宅院,里面居住着早被世人遗忘的宿家长子宿郁,他便是宿卿伏的发妻留下的孩子。
    那宿郁虽然已经十八岁了,并未取字,亲娘去得早,无人教导不辨菽麦,吃穿用度俯仰由奴。
    哪有宿家长子该过的生活,甚至就连府邸的牲口都比他过得好。
    次日,只见他饿极了,穿得破衣烂衫,形象不修边幅,步履蹒跚便走出房子,游走在小院附近,拔起生糙便塞进口中嚼食,方才捂住腹部践行离开。
    才刚刚回房间的chuáng上躺下,忽然腹中疼痛把他惊醒,难耐之下,宿郁手握成拳抵住腹部想抑制疼痛。
    疼痛加剧他又在铺上翻来覆去,直至翻滚跌下chuáng底,他便觉得全身无力,额头又浸湿冷汗流到衣衫深处。
    宿郁意yù扶着chuáng柱身起,却因为使不上力,股着地跌坐在地上,一幅藏在上方的画卷因此掉了下来。
    画卷展开,忽见画中白衣白肤男子如同仙人落入世俗之中一般,不是亲睹难以言说。
    也不知是被谁画进画里的仙人,还是本就不存在于世。
    忽听一声磁xing沙哑的轻笑从上方传来,宿郁抬头凝视上方,竟不住呆滞,这哪是天上的仙人,明明就是人见了便魂飞魄散的妖。
    他双目睁大,惊奇问道:“你是从天上下来的吗?”
    本来该是冷血无qíng的画仙,却因宿郁痴傻之态而笑道:“我是画仙,自然从画中走来,何来天上之说?”
    宿郁轻信不疑,虽他心智如幼,却看得明明白白,坐在chuáng榻边的画仙与画卷上的男仙十分相似。
    即便是那双淡然无qíng不可一世的眼,亦或者是那无泽无色的薄qíng唇,就像真的是从画中走出来似的。
    而宿郁不知是天xing如此,还是人小不知所谓,不仅不惧,且神色惊喜jiāo加,只见他咧开笑脸,态生两靥,声音因为常年不说话显得不是那么利索:“你能否帮帮我?”
    “帮你什么?”画仙闻言,神色闪烁,却笑问道。
    只听宿郁倾诉道:“碧月那丫鬟尽给我一些狗不食,燕不啄的食物,我都病了好几天了。”说完,他委屈的揉了揉肚子。
    宿郁并没有看见画仙神色不善,却听见他冷声问道:“你想我杀了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  和编编商量了一下,决定完结后倒v,从第20章开始。QWQ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我会正式开坑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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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8 章 完结倒计时
    宿郁摇头道:“不是的, 她虽常不给我食物, 亦或送一些让人生病的吃食,有时过分冷漠, 却罪不至死, 我只是想要她也尝尝我这般滋味如何, 让她感到一样的病痛缠身。”
    未曾想到画仙真的应承了下来, 这让宿郁总觉得是自己在臆想的梦境一样。
    想到如此,宿郁微微红了脸。
    直至午时, 碧月才姗姗来迟, 怠慢地把碗放下, 便自行离开了。
    待她不见身影过后,画仙才现身对着桌上之食施法,只见眼前的破碗臭饭变成了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和一根芳香四溢的jī腿。
    首次见到油荤食物,宿郁忍不住垂涎yù滴, 却把jī腿推给画仙道:“仙子你吃。”
    画仙摇头道:“我本不是世俗之人,也不食五谷杂粮。”
    宿郁不解, 问其缘由:“不吃东西难道不会饿吗?”
    画仙听到此言,不由解释说道:“人不食既会饿,而对于我来说,凡俗之食有害无益。”
    宿郁茫然问画仙道:“这些食物是仙子变出来的吗?”说罢, 他神色仰慕,双目望向画仙。
    画仙感受到宿郁仰慕的神色,不由心生笑意道:“非也,不过是隔空取物之法, 不值一提。”
    他并未提起此时碧月所食之物便是他常常吃到的食物;不过是障眼法,让碧月以为自己吃到嘴里的还是和以往相同。
    晚时,前来送饭的是一个稚气未脱,花蔻之龄的小姑娘,名叫翡星。
    宿郁好奇看向翡星时,翡星低头回道:“碧月姐姐生病了,所以我前来服侍大少爷。”
    宿郁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待翡星把一饭两菜摆在桌上,然后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他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动心了?”画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不知为何,竟让宿郁感到一丝冷意。
    宿郁忙回头拍了拍胸口:“还好她没有发现碧月生病了是因为我。”说罢宿郁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画仙,见到画仙眼里的冷意缓和了下来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虽已经控制下心中的冷意,画仙还是忍不住想吓唬一下宿郁,让他知难而退,莫要肖想其他任何人。
    所以一时之间,宿郁发现画仙还在一声不响的盯着他,其压迫感让他觉得不容置疑,宿郁缓和气氛问道:“什么叫动心?我的心在我的胸口里面,我动不到。”说着他摸了摸胸口,好像真的很困扰。
    画仙才展颜戏谑:“傻子,心应该在这边。”说着他伸出苍白有力的右手握住宿郁抚在胸口上的手掌,慢慢移到了左胸口。
    直到画仙不舍地送开口,宿郁才反应了过来。
    回忆起画仙的手带着股冰凉的触感,明明不似凡人一般温暖,却让常年被冷漠对待的宿郁感觉一丝安慰。
    宿郁口中辩说道:“我不叫傻子,我叫宿郁。”
    画仙不与他争,直到宿郁好奇问起他的名字时:“仙子叫什么呢?”
    似是想起什么,画仙一瞬间好像有些不愉,当时宿郁以为自己冒犯到了画仙的禁忌。
    殊不知画仙对宿郁的问题难以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仅仅与此,但是又有些不对劲。
    最后,画仙向宿郁道:“名字不过是称呼的一种,何必须知。”
    却不知宿郁满满失望。
    一日,暮云缭绕,宿卿伏面无表qíng坐在书房内,左手拿书,右手托腮,看似阅览,实则早已陷入沉思。
    直至门外响起了细微的敲门声,才放下手中的书,宿卿伏道:“进来。”
    “是,父亲。”听到宿父的回应,宿郁才敢推开门走进书房,抬头却看见宿卿伏不满的神色,忙畏首畏尾地把头低下,只恨不得把头塞进衣服里。
    宿卿伏打量自己的长子,虽明知他过得不好,却也一直袖手旁观,直至今日,听说他执意要换丫鬟才唤他过来询问。
    宿郁久久听不见声响,不禁好奇抬头,见宿卿伏手背握拳撑着面颊,双眼沉思如同被滴入黑墨。
    被这样的神色注视,宿郁不禁胆怯,被吓得也忘了动作,一双眼睛睁得分外宽。
    宿卿伏愣了片刻,记忆深处他的前妻是一个温文婉转的女人,那双眼睛也曾似这样站在门前焦急地等待他。
    随即,宿卿伏压住心里那份淡薄如纸的思念,对焦躁不安的宿郁问道:“你因何故换丫鬟?”
    听见宿卿伏终于开口,宿郁松了一口气,同时却又不安,恍然想起画仙说过的话,才急急开口道:“儿子觉得她不好,便换了她,又如何。”话罢,似乎有些心虚,宿郁又胆怯地低下了头。
    宿卿伏仿佛对宿郁有些失望,只听见他说:“你也长大了,有此想法也不为过,只是切勿过于沉迷食色xing也,以致迷失心智。”
    说完,宿卿伏察觉到此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有些不妥,未等宿郁开口,向他说道:“以后,你有何想做的?”
    庆幸宿郁也听得一头雾水,只捡了他听懂的回道:“儿子想吃饱,穿暖,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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